第146章 第 146 章(1 / 2)

蜜罐裡的嬌美人 寒木枝 15165 字 4個月前

第146章

迎親隊伍陣仗浩大, 熱熱鬨鬨吹吹打打,大紅色的隊伍沿著皇城繞了整整一圈,最後在萬眾矚目下, 緩緩進入桂花巷, 抵達莊嚴氣派的睿王府正門。

睿王府正門立著兩座石獅子,身上披著紅綢, 在秋日明媚的陽光下, 喜迎它們的女主人。

大紅花轎裡, 林灼灼先頭慌亂的心緒早已撫平, 此刻已乖乖地頂著紅蓋頭, 雙手交疊在並攏的膝蓋上, 安安靜靜地等著下轎。

皇家娶妻與尋常官家不同,全程都有禮部官員陪同。因著睿王盧劍是崇德帝最最寵愛的嫡子, 遂今兒禮部派出的唱禮人身份也非同一般, 不像大皇子、二皇子成親時,隻是任由禮部隨意挑選了一個嗓門響亮的官員擔任, 今日的唱禮人乃崇德帝親自下旨,任命禮部尚書親自上。

隨著抑揚頓挫的唱詞結束, 轎簾猛地一個震蕩,林灼灼知道是四表哥按照規矩在外頭踢了一腳。隨著轎簾緩緩平複, 花轎外又傳來“嗖”“嗖”的箭聲,林灼灼知道這是四表哥射中了花轎兩側的銅環。

緊接著,在圍觀眾人的起哄聲中,林灼灼下轎、跨馬鞍、跨火盆。

在喜娘的攙扶下,林灼灼小心翼翼做完這些, 真的是小心謹慎啊, 喜袍下擺很長, 跨火盆的時候,林灼灼小手緊張得沁出了細密的汗珠,生怕自己一個沒走好,長長的喜袍下擺觸碰到火盆裡燒紅的炭就不妙了。

好在一切順利。

然後一條大紅綢子遞了過來,林灼灼玉白的小手從大紅的廣袖下探出,緊緊地握住這條紅綢,她知道,紅綢那一端是四表哥。

莫名的,握上紅綢那一刹那,林灼灼居然覺得紅綢有些隱隱發燙,好似四表哥掌心的滾燙經由紅綢傳遞了過來似的,心湖泛起一絲羞澀的漣漪。

白皙小手緊緊攥著紅綢,在四表哥的引領下,林灼灼一步一步踏上了紅地毯,紅地毯從正門一路蜿蜒至前院廳堂。

“小心,前方三步有門檻。”盧劍扯一扯手中紅綢,動作警示,還伴隨著柔聲提醒。

頂著紅蓋頭視線受阻的林灼灼,在四表哥的一路提醒下,輕輕鬆鬆邁過了一個又一個門檻,心頭甜滋滋的。

如此,一刻鐘後,一對新人曆經長途跋涉,終於抵達拜堂的前院廳堂。

~

張燈結彩的廳堂裡,鋪著大紅椅搭的主位上,崇德帝和南宮湘端端正正地坐著。

為了參加今日兒子娶媳婦的喜宴,南宮湘不僅自己穿上了才縫製出來的、嶄新的明黃鳳袍,還特意叮囑崇德帝也換上了一套全新的明黃色龍袍。

以示對兒子、兒媳婚禮的重視。

“來了,來了,你兒媳婦來了。”餘光見一對新人緩步邁上廳堂門前的石階,崇德帝立馬大掌拍上南宮湘手背,貼去她耳畔笑道。

南宮湘正側著頭與崇德帝說笑呢,聞言,立馬抬頭向廳堂門口望去,就見高大魁梧的盧劍小心嗬護在嬌妻身側。盧劍一張俊美的臉龐泛著紅,也不知是身上大紅喜袍反射出的紅光,還是今日娶妻歡喜得血液上湧,使得一向白皙的麵皮湧出一層薄薄的潮紅。

但從盧劍眸中迸射出的喜氣,南宮湘心知,兒子娶了林灼灼有多歡喜。

隨後,南宮湘視線移到林灼灼身上,大紅喜帕蓋著,瞧不見臉,但隨著前進的步伐,紅蓋頭一蕩一蕩的,時不時露出小姑娘白皙精致的下巴,宛如白芙蓉悄然嶄露一瓣,姿色誘人。

一個傾國傾城,一個英俊挺拔。

這樣的一對新人牽著紅綢而來,南宮湘隻覺飽餐了一頓視覺盛宴。

“一對璧人。”南宮湘衷心地讚歎。

“可不是,絕對的一對璧人,咱們劍兒的眼光好著呢。”崇德帝朝南宮湘眨眼,大有一副揶揄南宮湘曾經不喜林灼灼當兒媳婦的意思。

“討厭。”南宮湘一雙露在麵紗外的美美桃花眼,朝崇德帝輕飄飄地一瞪。

真的是輕飄飄啊,非但沒有瞪出犀利感,反倒生出了一股子嫵媚來。

崇德帝見了,雙眼都亮了,他就喜歡自個媳婦兒朝自己撒嬌的模樣。

帝後二人眉來眼去時,身著大紅嫁衣的林灼灼已經在盧劍的再一次提醒下,高抬腳穩穩跨入了廳堂門檻,然後與盧劍並肩而行,來到帝後麵前站定。

眼看著拜堂成親即將開始,崇德帝才不再逗弄嬌妻了,端坐在主位上,眉宇染笑地凝視麵前的一對新人。南宮湘也滿臉歡喜地望著即將拜堂成親的新人,在內心給兒子、兒媳送上最誠摯的祝福——白頭偕老,一世恩愛。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隨著唱禮人的高喊,林灼灼在喜娘的攙扶下,先是虔誠地拜了天地,後是對著崇德帝和南宮皇後真心地拜了下去,最後與四表哥麵對麵羞澀地夫妻對拜。

對拜那一刹那,林灼灼內心響起一句話——從此時此刻起,她就是四表哥的妻子了。

拜過後,便是禮成,一對新人在賓客的簇擁下送入洞房。

~

新房裡,鋪上大紅褥子的喜床上,林灼灼頂著紅蓋頭略略緊張地坐在床沿上,此時此刻,她聽到了喜娘手裡金秤杆摩擦托盤的聲音,她知道,下一刻,四表哥就該拿著金秤杆來挑她的紅蓋頭了。

果然,耳畔響起喜娘高昂的笑聲:“睿王殿下,金秤杆給您拿來了,快快去挑新娘的紅蓋頭吧!”

一道大紅袍擺飄了過來,站定在林灼灼麵前。

隨後,一個金秤杆斜著出現在紅蓋頭下端。

林灼灼羞澀地微微低頭。

金秤杆輕輕上挑,大紅蓋頭隨之徐徐升起,高過眉眼時,林灼灼視線驟然開闊起來。她能感覺到四表哥炙熱的目光直直射過來,黏在她麵頰上不動了。

出於羞澀,亦或是今日妝容太濃了,不知四表哥喜歡還是不喜歡,林灼灼心頭不禁有些忐忑,便始終維持低頭的姿勢,沒敢去瞄四表哥的神情。

“哎呦,睿王殿下,您要瞅您的新娘子,也得先將紅蓋頭徹底掀開才好瞅啊。”喜娘見盧劍維持一個姿勢久久不動,忍不住打趣上了。

新房裡觀禮的女賓客,也紛紛帕子捂嘴笑了起來。

原來,林灼灼整個麵龐露出來時,紅豔豔的燦若牡丹,盧劍有被驚豔到,視線看直了不說,手上動作也不知不覺一頓。紅蓋頭才剛挑過眉眼,還未徹底撩開呢,金秤杆就愣在那兒不動了。

被喜娘笑著一催促,盧劍才回過神來。

但盧劍並未忙著繼續去挑紅蓋頭,而是俯頭湊在林灼灼耳畔輕聲說了一句話:“娘子,今兒你真美,都將我看呆了。”

林灼灼耳朵一酥,還伴隨著麵頰一紅。

但她麵上的妝實在太濃、太紅了,完全能掩蓋一切的自然潮紅,所以她此刻的“紅臉”顯示不出來。

儘管如此,擁有一雙銳利眼的盧劍,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林灼灼微妙的變化。盧劍輕輕一笑,隨後才金秤杆用力一揚,徹底將紅蓋頭掀過頭頂去。

“新郎、新娘喝合巹酒。”喜娘喜慶的聲音再次揚起。

另一個喜娘立馬用描金托盤端上兩盞酒。

此時,盧劍已經挨著林灼灼,也坐在了喜床邊沿。聽了喜娘的話,盧劍立馬從托盤上拿起兩個酒盅,一盅自己端著,另一盅溫柔地遞給林灼灼。

林灼灼接過後,便與四表哥手臂交纏,喝起了合巹酒。

剛一交纏上,林灼灼便感覺到了男人手臂與女子的不同,男人手臂上肌肉結實,線條硬朗,一碰上去便能覺出硬邦邦的,甚是健壯。

林灼灼羞澀地喝完交杯酒,小巧精致的酒盅擱放回托盤上,餘光又不由自主瞥向了四表哥那條精壯的手臂,心頭還殘留著方才與四表哥手臂相貼的酥麻感。

結發等流程全部走完後,新房裡觀禮的賓客全部被喜娘請了出去。

房裡霎時安靜下來,林灼灼頂著鳳冠紅著臉端坐在那,視線微微下垂,但依然能感覺到四表哥坐在身旁、肆無忌憚地側頭打量自己。

大約是今日的她濃重豔抹,與平常風格迥異,所以四表哥打量得格外久,大有一副不打算收眼的架勢。

林灼灼臊得直想閉上眼。

“睿王殿下。”喜娘再次笑著催促盧劍去前院招待賓客。

這已經是第三次催促了。

林灼灼都有些聽不下去了,這才偏頭對上四表哥的目光,幫著喜娘柔聲勸道:“四表哥,快去吧。”

“連你也趕我走?不想夫君留下來多陪你一會麼?”盧劍笑道。

“夫君”二字,令林灼灼羞澀地一咬唇。

論私心,她當然是想四表哥留她身邊,不出去的。

可,外頭賓客眾多,就連崇德帝和南宮皇後都還坐在那,等著新郎官去敬酒呢,遲遲不去,不好。

“好了,夫君去就是。”盧劍輕笑道,拇指撫上林灼灼紅唇,不許她再咬唇,真咬破了皮,他會心疼的。

說罷,盧劍從床沿上起身,闊步朝新房門外走去。不過還沒走兩步,盧劍又想起什麼來,倒回林灼灼身邊,俯身捧起她紅彤彤的麵龐,輕啄她紅唇一下,笑道:

“等我。**一刻值千金,我會早點回來,給你一個畢生難忘的洞房花燭夜。”

林灼灼聽了,不知怎的,腦海裡驀地騰起那兩個羊脂玉小人做的事兒,不自覺掩飾眼底的羞意,垂下眼眸不敢與四表哥對視。

盧劍最愛小傻鳥這股羞態,忍不住再覆下唇去,又是重重一個親吻,才戀戀不舍轉身離去。

林灼灼手背嬌羞地捂住自己的唇,稍稍抬頭,一臉羞態看四表哥離開新房,消失在院子裡。

再也瞧不見四表哥背影了,林灼灼才收回目光,開始打量新房裡的陳設布置。

隻見鋪天蓋地的紅,從東西兩側的窗戶到桌椅床幾,再到落地屏風,處處張貼金燦燦的大紅喜字。林灼灼再側身打量所坐的喜床,上頭的一切都是嶄新的,被褥、枕頭、枕巾均是紅彤彤一片,瞧著就喜慶,輕輕觸摸上去,手感格外的柔,格外的軟。

大抵忙碌大半天,林灼灼身體實在有些乏累,忍不住往柔軟的床褥上一躺。結果,這一躺下,大紅紗帳上的一對鴛鴦鳥就闖入了她眼簾,隻見鴛鴦鳥在交頸而啄,尖尖的鳥嘴互相對著,竟是在……接吻。

林灼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連忙往紗帳彆處細細瞧去,卻見接吻的鴛鴦還不止一對,從大紅床帳頂到四周垂落下來的紗帳上,綴滿了正在親吻的鴛鴦,有踮起鳥腳親吻的,有撲騰翅膀接吻的,有兩隻翅膀夾住同伴接吻的……

可謂是姿態各異,千奇百怪。

像極了一部教授接吻技巧的大書。

仰躺在紅彤彤床褥上的林灼灼,小臉兒不知不覺火辣辣的,燒得慌。

正在這時,一個喜娘大約是睿王府裡的老人,湊近床邊笑道:

“王妃,這喜帳是睿王殿下親手設計的,上頭千姿百態的鴛鴦,乃睿王殿下熬了好幾個通宵才構思好的,最後叮囑宮裡的繡娘們照著繡出來的……”

林灼灼一聽,竟是四表哥為了喜迎新婚,特意挖空心思構思出來的?

唰的一下,臉蛋燒得更滾燙了。

~

新娘送入洞房時,睿王府所在的桂花巷入口,又匆匆拐來一輛豪華大馬車,竟是有受邀的賓客姍姍來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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