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下(2 / 2)

咬上你指尖 蘇景閒 10282 字 3個月前

教室裡,章月山心有餘悸,拍拍胸口,“教導主任凶起來,好嚇人!”

他同桌叫李華,伸手拍拍章月山的肩,安慰,“班長辛苦,彆害怕,你代表了班集體,參與了和惡勢力作鬥爭!我們支持你!班上同學都對王老師不滿,這偏見也太重了,上個課,總要嗶嗶幾句,就像有錢有智商都得罪了她一樣!”

楚喻也拍拍胸口,“我也好害怕。”

說著,他還煞有其事地給自己剝了一顆糖含嘴巴裡,壓壓驚。

沒多少甜味,但聊勝於無。

一顆糖沒吃完,陸時從後門進來了。

楚喻好奇,轉身去問,“老葉找你說什麼了?”

陸時坐下,見楚喻腮幫子被糖頂出一個弧形凸起,挑眉,“不是嘗不出味兒?”

“吃的是情懷!”楚喻手托著下巴,追問,“老葉到底找你說什麼啊,聊了這麼久?”

陸時滿足他的好奇心,“有競賽,讓我安心準備。”

競賽?

這是學渣不涉及的領域,楚喻沒了興趣,重新轉過去,趴回了課桌上。

想起什麼,楚喻又伸手在桌肚裡盲摸半天,找了一個橘子味兒的糖出來,轉身遞給陸時,“陸時同學,合作愉快!”

陸時靠著椅背,坐姿懶散,停下左手轉著的筆,他視線落在花花綠綠的糖紙上,“就一顆?”

楚喻掙紮數秒,又摸了一顆糖出來,兩顆一起擱陸時麵前,忍痛,“兩顆,不能再多了!”

陸時垂眼,“嗯。”

並當著楚喻的麵,將糖裝進了校服口袋裡。

楚喻心好痛!

中午,課餘活動確認表發下來了。章月山最後報了跆拳道,李華報了網球。下午的課上完,班上同學就陸陸續續收拾東西離開教室。

楚喻不愛去人擠人,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起身離開教室,往運動場後麵的恒溫植物園走。

天空積著密密的陰雲,像是要下陣雨。風呼呼吹得樹枝亂響,楚喻從小樹林經過,被糊了一臉的樹葉。

他走路慢,眼前發暈,胃部一抽一抽開始痙攣著疼,楚喻估計,自己這是症狀又開始嚴重起來了。

一陣一陣的,弄得他完全沒脾氣。

到了恒溫植物園,楚喻刷開玻璃大門,熟門熟路地往裡麵走。

嘉寧私立舍得花錢,恒溫植物園搭建得非常專業,裡麵珍稀、名貴品種多,設施完備,植物枝葉茂盛,空氣裡有花木特有的清新味道。

站到設備總控前,按下操作台上的綠色按鈕,“滴”聲響起,灌溉係統開始自動運行。

這之後就沒楚喻什麼事了,他挪著步子,找到一塊平滑光潔的石頭,準備坐下歇會兒。

四處打量,不經意看見,隔壁的玻璃花房裡好像也有人。

但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胃裡痙攣引發的疼痛弄得眼前一黑。楚喻實在沒頂住,不顧形象地蹲到了地上。

陸時從一開始就看見了楚喻。

他到玻璃花房到得早,帶了本競賽題集,打開設備開關後,就坐下準備刷刷題。

一頁沒翻完,他遠遠看見,楚喻像是身體不舒服,直接蹲地上了。

沒準備管,陸時捏著鉛筆繼續刷題,但等他做完兩道選擇,抬眼再看,人已經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室外風聲疊疊,蓄積已久的雨水砸落下來,啪嗒作響。

陸時扣下書,經過恒溫植物園和玻璃溫室之間的連廊,往楚喻的位置走。

楚喻雙眼緊閉,倒在地上,呼吸粗重,十分難受的模樣。

陸時沒急著過去,他站在原地,良久,才有了動作。

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陸時眉目不動,將食指指尖從植物鋒利硬實的葉片邊緣劃過去,瞬間,一道細小的血口出現,深紅的鮮血立刻溢了出來。

他沒管指尖正一滴一滴溢著鮮血,徑自走到楚喻旁邊,把人扶了起來。

他在驗證自己的猜想。

果然。

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楚喻慢慢睜開眼睛,不太清醒的模樣。

“好香啊……”

楚喻喉結上下動了動。

“什麼很香?”

“不知道……”楚喻嗓音不同於平日清朗的少年音,稍有沙啞,帶著點委屈,“我好餓……渴……”

陸時繼續問,“喜歡香味嗎?”

楚喻點頭,被香味誘地無法克製,開始試圖尋找來源。

陸時拇指用力,按住了食指尖的細小血口。

血止住了。

楚喻一時茫然,皺皺鼻子,看起來要哭了。

陸時仔細觀察他的細微神情。

隨後,抬手,陸時屈起指節,解開校服白襯衣的頂扣,隨後第二顆,第三顆,第四顆,直至露出冷白色的皮膚與精致的一截鎖骨。

他將指尖的血蘸了兩滴在肩膀。

血色與膚色的強烈對比,近乎穠麗。

背靠著枝葉蔥鬱的樹乾,陸時垂眼看楚喻,眼尾狹長,語氣近乎誘哄,“餓了嗎?”

楚喻點頭。

陸時拉下白襯衣的衣領,嗓音低啞,“想要,就自己過來。”

楚喻靠近。

他攀著陸時的背,唇齒抵在對方瘦削的肩膀上,探出舌尖,將皮膚上的鮮血儘數舔舐。

外麵雨越下越大,滂沱的雨水砸落在玻璃房頂上,如小溪一般彙聚、流下。

雨水籠罩整個恒溫植物園,世界因此變得模糊不清。

陸時抬起手,從楚喻的腰開始,順著脊骨上移,最後揉了揉楚喻細軟的頭發。

微微低下頭,陸時在楚喻耳邊道,“乖,咬下去。”

兩秒後,肩膀上傳來輕微的痛感。

鮮血溢出,楚喻貪婪吮吸。

陸時指尖無法抑製地顫栗起來。

目之所及,是玻璃牆上潺潺流下的雨水,陸時放輕呼吸,仿佛怕驚擾了楚喻。

耳邊第無數次地響起那道尖利的女聲——“你這個身體裡流著肮臟的血的雜種!”

除卻雨響,人聲俱靜,陸時緩緩闔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