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需要救贖19(1 / 2)

禁軍們已經圍攏過來,把皇帝他們父子三個團團環繞堵了個水泄不通。無需皇帝下令,自有精兵飛奔出去追擊刺客。

剛剛來襲的刺客明顯都是神射手,且大概率是死士……禁軍們隻能帶著屍身歸來。

容道遠從這群禁軍身上收回視線,看了眼角落處神情莫測的顧瀟瀟,跟自家係統說,“尤氏和顧瀟瀟手裡都有十分靠得住的神射手,尤氏感覺風聲不妙,一準兒撒丫子跑路了。”

係統小光說:“不提顧瀟瀟人品,她可是腳踏實地,太子妃、皇後和太後一步一步走上去的,她辦事咱們放心。”

容道遠應道:“確實。”他看向另一邊的南瑾平,性子活潑的姑娘麵色固然也很難看,卻完全沒有顧瀟瀟這般心驚膽戰。

她好像直覺到了什麼,一個抬頭就跟他對上了視線。嗯,眼睛晶晶亮,看來沒受到“刺殺以及二皇子當場發瘋”的影響。

容道遠送了南瑾平一個微不可察的笑容,他這回終於把注意力挪到了皇帝身上。

皇帝此時依舊抱著二皇子不肯撒手,禁軍們明明為匆匆上前的隨行太醫讓出了條道兒出來,太醫也順利上前,但皇帝固執地不鬆手,誰又敢上前硬搶呢?

皇帝手背上的青筋和手毛都曆曆在目,容道遠忍不住語帶嘲諷,“真是字麵上的用力過猛。”

係統小光也有話要說,“剛才二皇子和太子都下意識後撤,而皇帝也下意識伸手想要抓個兒子過來……隻能說他們仨不愧是父子,絕對親生的。”

“我剛才狀似為皇帝擋箭,其實故意調整角度,就為讓大家看清皇帝是真想扯個兒子當擋箭牌。我正等著親曆一場‘父慈子孝’,沒想到二皇子莫名其妙倒在了皇帝懷裡,皇帝那一臉震驚不似作偽。”

小光哈哈大笑,“你剛才是不是差點憋不住笑出聲來?”

容道遠承認了,“嗯。二皇子後背讓箭紮成了刺蝟,看著嚇人其實能救,但救下來肯定會落下點殘疾……精神和身體雙重不健全,皇帝肯定樂見其成。有救駕大功在身,皇帝再不要臉一點,完全可以不處罰二皇子。偏偏二皇子福至心靈,來了句要娶顧瀟瀟和南瑾平當老婆。同樣一句話,在當年乾清宮裡就是任性胡鬨,現在……可就是壓垮皇帝的稻草之一。因此皇帝現在不是震驚,而是內心震撼,想必正在天人交戰,愛恨交織。”

小光笑個不停。

二皇子公然救駕,確切的說是“被公然救駕”,情急之下嚎出“娶老婆”,在許多世家子弟看來,這可能是二皇子的遺願。

皇帝不管是照辦或是不照辦又或者辦一半,都要遭受非議,惹來很大麻煩,因為顧家南家可都不是吃素的。

這兩家不可能輕易答應皇帝,用自家姑娘的幸福來成全二皇子:二皇子不得不舍命救親爹,跟他們顧家南家又有什麼關係?皇帝真要借機威逼他們兩家就範,他們兩家不介意聯手其他世家,直接換個皇帝!

而顧家南家被逼急了會是什麼反應,皇帝又怎麼能一無所知?

容道遠看皇帝臉色如便秘,笑著感慨,“這就是自己作死。”

不得不說,皇帝再傻也不至於不明白“為君需行正道用陽謀”的道理。然而他真沒有底氣,為君主集權而和世家們來一場大戰,否則他也不會允許二皇子動用宮中秘藥來操控圍場中的野豬。

話說容道遠和係統小光都聊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太子率先回神,跪伏在地大聲哭訴道,“父皇!您醒醒啊!您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請讓太醫給二哥瞧瞧!”

皇帝一怔,緩緩抬頭,通紅的眼睛盯住太子,“你怎麼跟你二哥比?你這個不……”那個孝字似乎就在喉間打轉,偏偏沒能順利吐出來。

而太子瑟縮了一下,便堅定地跟皇帝對視。

片刻後皇帝妥協,頹然鬆手。太醫見狀趕緊為疼暈過去的二皇子施治。

太醫又不止一個人,怎麼能隻管二皇子,不管肩頭上還插著長箭的皇帝,以及看似不知該作何表情的容道遠?

容道遠要不是覺得完好無損不好交代,這一箭他完全能躲過去。

總之這是單純的皮肉傷,太醫利落地取箭敷藥包紮,給他徹底收拾妥當都沒用半盞茶的功夫。

容道遠往後退了幾步,跟自家係統繼續有感而發,“皇帝那個‘孝’字沒說出口。我估計他知道二皇子身心俱廢,他再以不孝之名廢了太子,太過刻意,對他的聲望無異於雪上加霜。反觀太子如此果斷,懂得壯士斷腕,同時還給皇帝潑了臟水。”

小光笑道:“再廢他也是男主!他十分清楚自打自己下意識往後撤了兩步,他跟他父皇就回不到過去。太子還不如聯合顧家南家等世家,來一次孤注一擲,把他老子掀下去……”

“雖然太子逼宮也不見得多新鮮,但比奪嫡刺激一點。我倒不是看熱鬨不怕事兒大,就看這皇子三人一個塞一個的誌大才疏,百姓還不如繼續在世家勳貴壓榨下生活,好歹穩定,也不至於全無活路。”

小光讚同道:“這爺仨妥妥比爛了。”

容道遠認真起來,“所以我得認真找個明君坯子。報複完男女主我拍拍後座走人,哪管身後洪水滔天……我做反派時也不至於這麼沒責任感。”

小光笑道:“這才是我最喜歡的遠哥!”

這個時候出門追擊刺客的禁軍快步進門,得了皇帝允許便跪地複命:刺客全是死士,他們隻帶回了四具屍首。

皇帝並不意外,他擺了擺手,注意力看似全在人事不省的二皇子身上。

太子依舊跪伏在地,卻不耽誤他給心腹以及心上人顧瀟瀟接連遞眼色比手勢。

緊接著一個小太監貼著營地邊兒溜了出去,跟守在營地之外的侍衛嘀咕了一會兒。不多時,那個侍衛也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