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侯門庶子18(1 / 2)

太子在書信裡提到他單獨見了陽家家主一麵,但後麵……就沒了。

容道遠最初猜測太子麵對陽家家主這種老狐狸大概不太愉快,但說陽家家主拒絕示好太子也不現實:劇情裡陽家被查抄,根本原因就是陽家不願意倒向九皇子,偏偏陽家樹大根深。

等劇情裡九皇子登基,第一批清算的可不就是家大業大礙了許多新從龍功臣之眼的陽家。

現在看來,應該不是陽家家主對太子有啥看法,而是陽家家主從太子口中得知親閨女做了什麼,勃然大怒後派人出去,居然連自家姑娘都沒抓住……

八成太子也派人去追查,也沒抓住……

所以太子是覺得過於丟人才沒有信中寫到後續。

容道遠不禁莞爾,橫豎周圍沒什麼外人,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熟人副將麵皮微紅,“不瞞兄弟你說,我負責收網陽氏,就讓她在我眼皮子底下跑了……”

容道遠好心安撫道:“九皇子若全無手段,如何敢跟太子爭鋒?再加上他一副堂堂正正的模樣,太子贏了都不好把他怎麼樣。”

禁軍副將也坦然承認,“這招以退為進還是很不錯的。”

容道遠又道:“是。聰明人一定都提前預備好後路。”

副將直接笑出了一口白牙,“沒錯。”

又閒聊了一會兒,禁軍副將主動告辭,而容道遠看著手底下二百精銳單獨安營紮寨後,便四處巡視了起來。

話說大楚皇室一直有秋獮或是冬狩的習慣,不同於容道遠的老家,大楚京城周邊在冬月裡很少下雪,因此選秋天還是冬天到皇家獵場圍獵,一般情況下都取決於皇帝的心情。

容道遠在兩天的時間裡把圍場內外走了個遍,圈定了幾個可能做文章的地方,就回到營中坐等好戲上演:說真的,太子叫他回來絕不是為了讓他“護駕”,九皇子真敢在獵場對太子下死手,就等於同歸於儘……九皇子真沒這種破釜沉舟的膽魄。

因此九皇子大概率是算計太子不成,急速跑路,而太子就希望容道遠能在九皇子跑路的時候精準地出麵攔截住。

“斷九皇子後路”這種話不好明說,更不能落在紙麵上,隻能通過禁軍副將來跟容道遠“意會”。

禁軍副將傳達了太子的意思,容道遠也順利領命……很快就到了冬狩開幕的日子。

皇帝本人的騎射功夫可圈可點,這麼多年下來他也沒有懈怠,五十多歲的人了,仍能在馬上張弓,命中目標。

他開了個好頭,接著就是太子與九皇子表演。

即使太子大病初愈,圍捕獵物也像模像樣。

而九皇子比太子表現得更好一點……獲得獵物數目比太子多了一點,但也就是那麼一點。這會兒他與太子也時常對視,彼此目光中也都沒什麼火星。

就在有部分樂觀的“觀眾”聚在一起小聲嘀咕“九皇子彆是雷聲大雨點小”之際,戲肉終於來了。

獵場中的年輕宗室與世家子們平分成兩隊,由太子與九皇子分彆帶隊,前往獵場深處,以三天後各自獲取的獵物定勝負。

規則看似公平,但毫無疑問在太子那一邊的宗室和世家子都強於九皇子那一隊。

容道遠此時就和幾位站崗的禁軍一起登高望遠,把太子與九皇子兩邊陣容都儘收眼底。

隻看陣容就知道九皇子輸定了,容道遠更知道把自己人帶在身邊,九皇子也差不多該動手了。

小光及時出聲,“皇帝遇襲。有刺客此起彼伏。”

容道遠無動於衷,“這位皇帝遇襲次數搞不好比我還多,相信他能處理得了,更何況怎麼看也是在聲東擊西。”

他話音剛落,太子一隊人衝入的林間爆起陣陣硝煙……火光衝天什麼的一概沒有,但聽那隆隆聲響以及陣陣驚呼聲,估計陣仗也不老小。

剛剛出現資本主義萌芽的封建時代,熱武器做到極致也就那樣,準頭和殺傷力實在不好恭維。

這一點相信九皇子也不至於一無所知,指望他千辛萬苦搞來的“寶貝”能傷到亦或是搞殘太子就夠了。

實際上能看得更遠聽得更真的小光也說:“太子他們驚嚇居多,傷殘有但很有限,目前為止全員性命無憂。”

容道遠點了點頭,安撫住身後的精兵,“彆忘記咱們的任務。太子沒事。”

太子跟他約定夠,若有性命之憂,會發個特殊的信號。

二百精兵大概有點各自的看法,但都老老實實地原地待命。

他們表現尚可。

容道遠想了想,特地解釋說,“九皇子他們都擺出陽謀了,皇帝、太子、倒向太子的年輕宗室以及世家子,哪個能不管,哪個又能不顧?”

此時禁軍副將的心腹也帶著消息匆匆趕來,負責巡視獵場的某位將軍失蹤了。

容道遠又道:“咱們忽然出現,萬一被汙蔑說並非是去救駕的,又當如何?”

眾人恍然。

容道遠給了點時間讓眾人消化,才一指九皇子他們深入密林的方向,“出發!”

有小光導航,再加上容道遠身後全員百戰精銳,他們一邊留道標,一邊狂奔,也隻花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追上了倉惶逃命的九皇子。

周身隻有百餘人守護的九皇子聽到身後的馬蹄聲,便扯了韁繩,令戰馬停下腳步,他則回首望去,見是容道遠多少有些驚訝,“居然真的是你。”說完他咧嘴一笑,“沒想到你都成了太子的後招。”

容道遠端詳了下九皇子,總覺得這位似乎不太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於是等精兵們停住腳步,擺好陣勢,才朗聲說,“陛下再次遇襲。”

簡簡單單六個字便讓九皇子瞪大了眼睛,“什麼?!”

容道遠挑了挑眉毛,他現在可以確定九皇子看似搞出這麼大動靜是為奪嫡,其實隻為安全跑路。

於是他語氣十分誠懇,“殿下,與虎謀皮哪裡是這麼容易的?北狄與您那些始終不甘心的長輩們許您二分大楚了不成?您這麼拚命?”

九皇子明顯怔了一下。

看來他又猜對了,莫說九皇子那邊,就是他自己身後的精兵們也在瘋狂對眼神兒。

容道遠歎了口氣,“殿下,您還年輕,回頭是岸啊。”

這句“回頭是岸”顯然刺激到了九皇子,“接連刺殺父皇和太子,我還能得好嗎?”

容道遠眨了下眼睛,立即說道,“您未免太小瞧陛下和太子了,太子暫且不提,陛下遭遇刺殺的次數隻怕比您碰過的女人還多。”

九皇子一時間也無話可說:完全看不出禾三郎究竟在埋汰誰?!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箭雨忽然鋪天蓋地。

容道遠毫無煙火氣地扯戰馬往後退了三步,長箭先後紮在地上,箭尾嗡嗡顫動,他和他的馬都毫發無損。

他都平安無事,他身後的精兵們也隻被濺起的塵土飛石小小的“打攪”了一下。

容道遠望向九皇子身後徐徐前來,但十分謹慎地停在射程之外的救兵們,“真要負隅頑抗嗎?你們使出渾身解數又能買通多少人?”

為首之人身形略有些熟悉,他認出對方正是事情敗露最早跑路的宗親之一。

他又故意問:“你們老哥幾個還剩誰在世?”

對方什麼話都沒說,隻是比了個手勢。他身後的衛士很快拎了兩個裹成粽子的人前來。

兩個粽子一個是禾嘉文,另一個是陽氏……

這種時候容道遠忍住了沒笑:陰差陽錯兩個人還是做成了苦命鴛鴦。

必須得提上一句,禾嘉文也在參與冬狩的世家子名單上,他本該跟太子同行的……能在半截兒被抓過來,看來太子身邊的內鬼也沒抓乾淨。

禾嘉文身為男主,還是挺繃得住的。

即使性命落在他人手中,他也不肯求饒,甚至眼神越發堅定,不見絲毫怯弱。

可堵著嘴巴的破布一拿開,陽氏便破口大罵,直接威脅上了,“禾嘉真你救我!不然我要我哥取你狗命!我還能讓你爹宰了你!你知道我是誰嗎?跟著九皇子,我必是皇後!”

此言一出,九皇子麵上驚容一閃即逝。

前麵那幾句挺符合陽氏一貫言行,後麵那幾句……大概就有“嚇瘋了,分不清上輩子與這輩子”內味兒了。

容道遠轉過頭,看向自己身邊相貌平平的副手,“你怎麼說?”

副手輕歎一聲,“我戴著頭盔她都能認出我,難為她這時候能正眼看我。”他話鋒一轉,語氣裡滿滿的不容置疑,“大伯說了,管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