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皇帝男二9(1 / 2)

當值的內侍和侍衛們反應極快,但容道遠搶在他們前麵,毫不留情地抬腳一蹬,魯王胸口中招,直接倒飛出去,手中瓷片也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無比的“叮”。

這一聲仿佛暗示皇帝與魯王徹底決裂,於是撲上去的內侍侍衛死死摁住魯王,手腳並用,一樣毫不留情。

魯王的俊臉緊貼地磚,扭曲變形,然而他滿是血絲的眼中恨意一閃即逝,剩下的……全是迷茫,剛剛攥著瓷片的那隻手正手心朝上,向全場所有人展示著那新鮮劃破的……一層油皮。

容道遠一揮手,讓大太監去把齊王叫來。

由齊王審問基本智障少部分時間回神的魯王,不會有什麼問題。

三刻鐘之後,得到消息的宗令齊王帶人匆匆趕到,隻聽大太監簡略形容幾句,齊王滿臉震驚:魯王素有憨直之名,但再憨直也是天家人範圍內的憨直,魯王要是真腦子有坑傻,能比先帝更早埋到地底下。

魯王之前也心係蘇氏,卻能跟蘇氏私會的同時沒有真正觸怒皇帝,可見分寸拿捏得極好。

這樣一個人,如今被侍衛們合力摁在地磚上,還是因為在乾清宮裡用瓷片行刺……齊王他唯一的想法就是魯王個倒黴蛋,中毒被人毒傻了!

背後那些人能毒傻魯王,自然也會對所有擋路的宗親們下手。

當再聽到皇帝要求“徹查”,他重重點頭。

不為應付差事,隻為自保,他也會拚命的。

再跟皇帝商量了點細節,齊王便起身告辭。走出乾清宮的時候,他就見太後與太妃乘著步輦到來。

不用問,滿臉焦急又紅著眼圈兒的太後與太妃二位必定是來求皇帝寬宥魯王。齊王不由皺起眉頭:魯王這一回神仙難救,二位簡直糊塗到家!

但撞見就是撞見,他隻能在台階上站定,向正匆忙下步輦的太後與太妃行禮。

太後與太妃巴不得拉個說話管事兒的人物,幫她們替魯王說和,見到宗令齊王哪裡肯放過。

於是她倆一人扯住齊王的衣袖,裹挾著齊王往乾清宮內走。

被嫂子和小嫂子在大庭廣眾之下拉扯,齊王隻得麵帶難色,去而複返。

容道遠見這一行三人出現在自己麵前,隻讓內侍設座,然後就閉目養神——他熬夜批改原主積壓的奏折,他不累,但原主的殼子快撐不住了,能歇他就歇一會兒。

齊王一瞧,感覺皇帝也想讓他再做一回見證人,便乾脆坐下來,眼觀鼻鼻觀心入了定。

太後和太妃捏著帕子嚶嚶嚶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下文,隻好彼此對視一眼。

太後直接發狠,頗有點當著親兒子肆無忌憚之意,而魯王親娘太妃自然而然地瑟縮了一下。

太妃又驚又怕又委屈,旋即小心地開口,“齊王……”把她那份竊喜深深埋壓在嘴角之下。

齊王打定主意不摻和,便擺出一副恍若未聞之相。

容道遠看在眼裡,笑在心裡,“太妃演技不錯,要不是我,很難看得出那點得意勁兒,難怪先帝能把太妃放在心上,先帝在世時心裡應該沒有太後一點位置……實在是太後蠢到讓人喜歡不大起來。”

係統小光嗤笑道:“入宮後不僅毫無長進,反而穩步退化,除了太後也沒誰了。”

麵前的太妃當年位卑言微,自認自己勉強算是得寵但自保已然十分吃力,她很清楚自己八成護不住兒子……

她娘家固然不錯,但先帝妃嬪又有誰家世真正差了的?還不如讓表姐,先帝最看重皇子的生母,抱走她的兒子。

而魯王不愧是太妃親生,未必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也稱得上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演技縱然不如太妃,糊弄太後輕輕鬆鬆。

也就是說,劇情裡寫太後臨時起意搶了魯王撫養,現在看來這個“臨時起意”隻怕該寫作“接了個盤”。

容道遠望向攥著帕子眼眶微紅但一樣暗暗得意的太後,很容易就揣摩出太後這位原主生母的心思。

這麼多年下來,太後以為她與魯王母慈子孝,在魯王心中自己這個養母勝過生母,且魯王最為貼心,什麼大事小事都能想在她前麵辦在她前麵。

太後不想失去這個孝順的養子,同時想要在這樣的時候顯出她的本事:魯王有謀逆之舉,她依舊救得下來!

她這才在太妃的懇求下,假意哭哭啼啼帶著太妃前來求情請罪。

太後當真是又蠢又壞又任性了。

容道遠沒有義務和責任替原主勸阻教導生母,但也不會當著眾人直白地發作太後,他轉向太妃,“罷了,攝政王讓你拖延多久?”

此言一出,齊王先是眼神驟變,太後則猛地抬頭,先看皇帝兒子再看向太妃,隻是這次目光頗為不善。

而太妃一直垂著頭,肩膀卻忽地顫抖了一下。

容道遠故意捏了捏眉心,對齊王道,“魯王受人挑唆,於乾清宮行刺朕躬,他的府衛們未必閒著,叔王前去查案,當多加小心。”

齊王立即起身,“遵旨。”

齊王告退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太後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她上演了教科書級彆的惱羞成怒,揚起手一耳光……糊到了太妃臉上,“都是你!挑唆魯王不學好!”

太後吃了一記巴掌,再次顫抖了一下,然後滿臉淚水抬頭哭冤,她隻乾嚎了幾聲便往前一撲,穩穩抱住太後大腿繼續嚶嚶嚶起來。

太後抬腿甩了好幾下,也沒甩開,當著乾清宮上下和皇帝兒子也不好過於失態,她用帕子按了按額角的薄汗,惡狠狠道,“看哀家回去怎麼收拾你!”說完便話鋒一轉,自顧自笑意連連,“皇帝,你弟弟關他幾天便是,差不多就把他放出來吧。真讓他疼了傷了,哀家心裡總是不大痛快的。”

乾清宮上下一時間又是鴉雀無聲。

他們知道太後糊塗,但不知道太後如此糊塗:陛下都直說魯王有反心,魯王府衛隻怕比魯王反心更為堅定,太妃與攝政王有牽連和勾結……太後怎麼都聽不出,又或者壓根兒不當回事兒?

太後可真是……一番理直氣壯的言辭讓伺候皇帝的宮女內侍和侍衛們神色都很微妙。

容道遠無奈地笑笑,心說倒是省了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