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封七七在岸邊等了好半天,終於才等到夏源上來。
“你怎麼下去了那麼久?”
她狐疑地盯著他。
“下麵太黑了,萬一沈澤西真掉下去了,我不得仔細找找?”
“也對。”
封七七想想也是,不過沈澤西沒有掉進去,她就放心了。
女人還想再往裡麵看幾眼,夏源作勢要推她一把,喵總頓時嚇得汗毛倒豎,
“夏滾滾你乾什麼?!”
“你不是還想看麼,自己下去看看唄。”
這句話一激,封七七頓時害怕了,她小心翼翼地退到一邊,然後趕緊往回走。
她一邊走,一邊小聲喃喃著抱怨,
“那家夥到底跑哪兒去了,不就親了一口麼......”
這時候,夏源把手背在身後比了個ok。
......
一直等到晚上八點過的時候,沈澤西才回來。
他換了一身新的戲服,畢竟國師靜修要時時刻刻保持一種仙氣兒。
在衣著上陸焉知可謂精益求精,每一套衣服都價值十幾萬,而且同樣的衣服還不止一套。
這時候,所有人都已經準備好了。
封七七沒有時間再去質問沈澤西。
此刻,她正跪坐在一方巨大的祭台之上,兩三個化妝師圍著她,做著最後的妝容整理。
最後,化妝師幫她遮上麵紗,然後拿著鏡子退到了一邊。
“ok,各部門準備!”
陸導拿著大喇叭,神色肅穆,
“a!”
今日是新帝登基朝神之日,國師下達旨意,特命長公主於祭祀大典上獻舞。
咚!
一聲沉悶的鼓聲重重響起。
整個皇宮赫然亮起了無數長燈,將整個夜空竟是照亮得如同白晝。
密密麻麻的黑甲士兵猶如潮水般,開始湧動。
轟!
轟!
大地開始顫動。
數百樂師在這一刻,開始吹響了祭祀之樂
這些都是封七七花了重金請來的真正樂師,光是包機送來就花了接近一周。
不得不說,實景真人遠比特效來得震撼。
這大概是陸焉知拍得最宏大的場麵了,他的額頭沁出了密密的汗珠,小心翼翼指控著每一個鏡頭。
實際上,大的遠景在之前已經拍的差不多了,現在主要是拍封七七的特寫。
不過為了她的情緒,陸焉知咬了咬牙召集所有群演又來了一次。
要知道如此多的人,每一秒的花銷就是一筆天文數字。
這時,跪坐在祭台上的長公主緩緩抬眸,終於睜開了眼
那雙遠山青黛般的秀眉之下,是一雙精致過分的貓眼。若是這雙眼睛生在尋常女子臉上,必然有一股世俗的風|塵氣。
但卿語長公主出身皇室,又曾在北地戰場中浴血十年,她有絕世美人的豔色,也有皇族的威嚴清高,更帶著幾分戰神的凜冽。
她當得起,也壓得下這份極致的美麗。
卿語緩緩起身,黑發在凜冽的夜風中獵獵飛舞,她的臉上蒙著一層麵紗,隻能窺見額間那一抹海棠紅愈發鮮豔奪目。
這一刻,十二台攝相機全部聚焦到了她的身上。
之前袁敏設計好的動作被刪除了九成,這是獻祭給神的祭舞,而不是在宮廷酒宴上供人取樂的東西。
凜冽,銳利,瘋狂,
祭台之上的長公主就像是一團火焰,從暗黑荊棘叢林爆燃而起,仿佛要染儘這座皇城之中所有的陰暗和不堪。
而與此同時,銀發國師站在高高的鐘樓之上,冷漠垂眸。
那一抹熾烈的紅色,在那雙冰藍色的眼眸中躍動。
但是仔細看去,銀發少年的眼裡卻什麼都沒有。
就像是極寒之地中,萬年難化的寒冰。無論將其丟入怎樣熾熱的烈火中,都不會有半分的動容。
砰!
視線接觸的刹那,封七七突然出現了一個失誤。
她狠狠摔了一下,掌心頓時磕出血來。
陸焉知一下就站起來了,張了張嘴剛要喊,但突然又停住了。
所有人都沒停,音樂還在繼續。
三號機推進,給到了一個臉部特寫。
她垂著頭,黑發如流水傾瀉而下,在躍動的火光中仿佛流淌的濃墨。
接著,長公主慢慢抬起了頭,她望向高高在上的那位國師大人。
麵紗飄然落下——
花瓣似的唇|瓣染著緋,映襯著白瓷一般的肌膚,仿佛漫天飛雪中一抹豔烈的落紅。
美得不可方物。
“美.......美的,美的!”
陸焉知一眨不眨地盯著封七七的特寫,整個人都像是魔怔了。
即便卿語擁有如此尊貴的身份,擁有十年的戰功。
然而,隻需神殿傳來一道令。
她便隻能換上豔烈的舞裙,走上祭典的高台。
卿語怔怔地望著那個高高在上的銀發少年,
“阿靜......”
那雙漂亮的眼眸中是萬分說不出的愛戀。
然而,銀發國師僅僅隻是冷漠地注視著她,
“繼續。”
皇家的旌旗獵獵飛舞,無數篝火迎風而長,越發凶浪。
女人的眉心折出一道淺淺的痕,她明明在笑,可卻又像是哭了。
下一秒,恢宏震撼的祭樂中突然傳出一聲尖銳的箭嘯——
咻——!!!
一道箭矢直指國師而去,就在尖銳的箭鋒即將觸及到少年身前之際,另外一道銀箭自祭台而來。
咚——!!!
銀箭直接將前者射穿,然後死死地釘在了木牆上。
嗡——
雪白的箭羽還在不斷顫抖著。
所有人都嚇懵了。
就連二殿下看著身側不斷顫動的箭羽,眼神間都難以克製地流露出幾分震驚。
【她真的是人類麼......?】
原本的設計確實有箭矢差點射中靜修,但那都是精準地安排好了角度和射程,隻用拍個特寫就行。
誰知道封七七竟然真的拿真箭射中了。
滴答,
滴答......
鮮紅的血液順著弓弦淌下,一滴一點地砸在冰冷的祭台之上。
封七七半跪在地上,不知是後怕還是疼痛,隱忍又克製地喘息著。
幾個專門拍她的攝影師看得簡直頭皮發麻。
這可是......真血。
而那箭也是他們親眼看著射出去的。
剛才千鈞一發之際,封七七直接翻下祭台搶了守衛軍的長弓,一發即中。
被搶弓的群演都嚇懵了。
天知道,那弓可是有五十斤重。
“臥槽!這......這這.......”
陸焉知瞬間激動地跳了起來,甚至都有些語無倫次。
“拍下來沒有!剛剛那個好好拍下來沒有?!!”
他把喇叭一扔,就瘋狂衝上去想要去抱封七七,
“天,小封總!七七!你簡直就是關二爺轉世,啊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心肝寶貝!!我的繆斯,我的女主角!!!”
喵總累的一點也不想跟他說話,把弓往他身上一丟。陸焉知下意識去接,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她抬頭望了望,沒看見沈澤西。心裡頓時泛起了幾分莫名的酸澀。
——他還在躲她?
封七七有點生氣,直接扭頭就走。
不過剛走出人群,頭上忽然落下了一件超大的銀色披風。
她下意識警惕起來想要還手,不過熟悉的氣味撲麵而來,封七七愣了一下,
下一秒,她就被那披風一裹,整個人倏然騰空。
突然的始終感立刻讓喵總緊張起來,當她下意識想要抱住對方的脖子時,才發現——
“.......沈澤西?”
“彆亂動,帶你去擦藥。”
她靠在少年的胸口上,聽到他的聲音就好像是從胸腔中震動出來似的。
莫名撩人。
封七七一怔,頓時感覺臉頰有點發燙。
“擦藥就擦藥......裹個鬥篷乾嘛,還......還專門抱我一下。”
少年無聲地歎息了一下,
“你不會就以為隻有手掌磕破了吧,笨蛋。”
“.........?”
聽他這麼一說,封七七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膝蓋上傳來火|辣辣的刺痛感。
“嘶......”
小時候父親說不能讓彆人察覺到他們的不同,硬生生給施加了個術法,因此,封七七的皮膚和人類一樣脆弱,恢複速度也隻是稍快一點。
不過,論生命力的話,就要強上萬倍不止了。
沈澤西用腳踢開門,把人放到床邊,
這時候,喵總看了看磨破的掌心,疼得整張臉都快皺成包子了。
她呼呼地吹了兩下,克製住自己想舔的衝動。
這時候,沈澤西拿來了清水和酒精,他先撕開褲腿,然後用清水把傷口洗乾淨。
微暖的燈光下,她的肌膚就像是酸奶似的,又嫩又白,對比上麵那一點擦破的血痕倒是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二殿下看著看著,眸色就有些深了。
然而下一秒,喵總突然一把推開他,
“不不不,我不要酒精!”
封七七一看到酒精簡直就要嚇飛了。
她一邊往床腳縮,一邊把沈澤西往外蹬。
“要消毒。”
雖然二殿下也不懂,但這是人類世界的常識。脆弱的人類受傷如果不消毒就會感染細菌,感染細菌就會重病,然後就會死。
一想到這,二殿下的眼神分外凝重,他一把捉住她的腳踝,就要把人扯出來。
“過來。”
“不要!不要!”
掙紮間,她的裙擺亂做一團,而一側的褲腳也撕破了,幾乎都快露到了大腿根,白的晃眼。
沈澤西忽然瞥到了一眼,當即腦子就懵了。於是封七七趁機逃過一劫。
她試過一次酒精消毒之後,就發誓再也不要碰這玩意兒了,
“我......舔舔就好了,真的,我不騙你,比酒精還管用!!!”
封七七蜷縮在牆角,眼底泛著疼痛的水光,看起來慘兮兮的。
“......”
沈澤西怔怔地看了她幾眼,最終還是敗下了陣,他當著她的麵,把酒精瓶往垃圾桶裡一丟。
“好吧,不用。”
接著,少年慢慢向她伸出手,
“現在過來吧。”
封七七看了看垃圾桶,確認酒精在那裡麵之後,才慢慢挪過來。臉上不安的表情活像隻折了飛機耳的小貓咪。
“手伸出來。”
封七七一聽,糾結了幾秒,還是慢慢伸出來。
掌心的嫩肉都被磨出了血,看著就火辣辣的疼。
沈澤西沒說話,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了一個精致的玻璃瓶。
封七七一看那種透明的液體就覺得是酒精,她剛要躲,然而對方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不是酒精。”
少年仿佛看穿了她的不安,他打開蓋子,給封七七聞了聞,
“你的香水?”
那裡麵的味道和沈澤西身上的氣味很像。
“......不是。”
那是海妖的眼淚,是療傷的聖物。
不過這個瓶子裡是稀釋百倍過後的,不然一滴滴下去,馬上就恢複如初,那不就暴露了。
“——這是藥。”
少年一邊說,一邊輕輕地把它擦在了封七七掌心的傷口上。
涼涼的,一點也不疼,甚至觸碰到傷口的一瞬間就跟打了麻藥似的,所有的疼痛頓時煙消雲散。
封七七眼睛一亮,立刻就不怕了。她把褲腳擼到大腿根,然後就放在了沈澤西的大腿上。
“快,這裡也給我多用些。”
“........”
她的腿筆直纖細,皮膚細膩白嫩,漂亮得就像西方油畫似的。
沈澤西下意識就去看封七七的腳,果然,她的腳和手都生的一樣小,指腹和腳心都染著嫩嫩的紅色,漂亮又有些稚氣的可愛,有點像貓咪的肉墊似的。
他越看,就越想伸手去捏一捏。
這種欲望一時間在心裡越發強烈,簡直就像真的皮膚饑渴症似的。
二殿下無意識滾了滾喉結,沉默著給她上藥,表麵上冷靜又淡漠,但耳尖已經燒得滴血。
封七七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露個腿就把人撩成這樣,她仔細盯著掌心的傷口,最後還是沒忍住舔了舔。
“喂!”
少年一把捏住她的手腕,這下連臉頰上都染上了幾分緋色,他磕磕巴巴地
“封七七你......你怎麼能舔......”
二殿下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他死死地盯著女人鮮紅的舌尖,呼吸都在顫抖。
那.....那傷口上可是他的眼淚,要是被她舔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