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一個月,沈澤西係統地學習了人類的聲樂體係。
趙寧遠在圈裡的關係網很強大，又知道在哪個刀刃上砸錢，最後他請來的,都是極為低調，但是實力頂尖的老師。
海妖天生將唱歌這項技能點滿,沈澤西需要做的，隻是將人類定下的規則拆解掉,化作自己能夠理解的東西就可以了。
既便如此,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經紀人還是收到了不少大佬的瘋狂建議。
比如——
“沈澤西這個孩子天賦絕佳，當什麼演員,趕緊送去音樂學院,我給寫推薦信！”
“天呐這個嗓子,學美聲絕了！趕緊的，彆耽誤了！錯過考試沒關係的呀，我這邊可以安排。”
“怎麼的去了娛樂圈？嗨呀當什麼明星,學唱歌才是正道！”
“........”
當初趙寧遠找了不少關係才找來這些高傲的老師,然而一段時間過去，以前那些傲慢的冰塊臉，現在見到沈澤西,簡直就跟見了自家孩子的家長似的。
經紀人一邊笑得合不攏嘴，一邊還是委婉地拒絕了幾位老師的好意。
另一邊,他依舊沒有放棄尋找那個叫做聞朝陽的男人。
在經紀人看來,沈澤西的唱歌和嗓音的確沒得說，但是僅僅隻學習了不到一個月的聲樂課，少年在創作上有太多不足了。
不過好在經過這麼久的努力，趙寧遠還真找到了。
少年抬起頭,看著那個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從二樓走了下來。
比起當初被倉鼠爸爸砍成“乞丐裝”的沈澤西，對方看起來更像是睡在橋洞下的乞丐。
邋遢的男人抓了抓頭發，眼睛掩映在長長的劉海下，幾乎看不清。
“——就這小子？”
他掃過沈澤西一眼，嗓音像是磨砂紙似的，沙啞而粗糲。
完全不像一個音樂人該有的嗓音。
然而沈澤西想起來了，趙寧遠之前跟他說過這個人。
聞朝陽，五年前選秀出道，但卻是一個音樂領域的驚世奇才，尤其是在作詞作曲方麵，不迎合市場，不跟風|流行。
他隻寫自己的歌，但是後麵他的每一首歌無一不是爆火全國。
同時，兩年前第一季《黑暗裡的聲音》中，在一眾的實力歌手下，聞朝陽奪了冠，接著拿便了所有國內的音樂大獎，還獲得了格萊美的提名。
簡直就是音樂界百年出一個怪物新人，一時間風光無二。
這也是趙寧遠如此看重他的原因之一。
不過大概是天妒英才，在聞朝陽最巔峰的時候，他的聲帶出了問題，自此銷聲匿跡。
“想讓我給你寫歌？臉蛋兒倒是漂亮，就是不知道嗓子是不是也一樣漂亮。”
邋遢男人倒在沙發上，嘶啞的嗓音聽起來輕佻極了。
他吹了一聲口哨，就像是在逗一隻漂亮的鳥兒似的。
“喏，那先唱兩句來給小爺我聽聽。”
很明顯地，這樣的態度輕蔑又帶著幾分貶低的意味。趙寧遠皺起眉想要說什麼，然而下一秒沈澤西就開口了，
“你要確認我的實力，合理的要求。”
麵容精致的少年定定地看了他幾眼，也沒生氣。
“那麼我是不是也可以同樣要求你，現場展示一下你能做什麼？”
“嘖，你沒聽過老子的歌？”
男人嗓音沙啞極了，帶著幾分慍怒。
即便跌入泥濘，聞朝陽也有這個驕傲。他把拖鞋一甩，就把腳踩在了茶幾上，準備看少年難堪的臉色。
“那是以前。”
對方微微疑惑地盯著他，
“你現在的實力和以前一樣嗎？”
“.......”
沈澤西在故意激怒對方，而在聞朝陽看來，也是再明晃晃不過的侮辱了，
“老子嗓子是啞了，可手還沒斷呢！你他|媽沒聽過，那就現在聽，網上那麼多，你自己去搜！”
“如果網上的東西可以代表你，那麼同理，《弑神》的片尾曲就是我唱的，你也可以去搜。”
當初《弑神》爆火之後，連帶著結局最後那一段泣血的吟唱也火了。
甚至電影上映的時候，還有國家級的音樂人在采訪中激動地表達過讚賞。
可聞朝陽自負才華，到哪兒都是一副傲慢的模樣，在他看來一部商業片電影的片尾曲怎麼能跟自己相提？
“現在的新人都這麼狂麼？！趙寧遠你的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錯。”
聞朝陽斜著眼看他，語氣中多了幾份慍怒和怨氣。
可既便如此，聞朝陽後麵無論說什麼，沈澤西就拿同樣話激怒他。
後來爭來爭去，聞朝陽被懟得沒話說了，甚至因為聲帶的原因，他連音量都壓不過。
“好！你！你給老子等著！”
他氣呼呼地衝上樓，拿下一遝亂糟糟的紙，然後直接往沈澤西麵前一放。
“這些，要是你能在《黑聲》奪冠，老子全部都白送給你！”
“要是你做不到.......”
男人眼神陰狠，手橫向一指，幾乎快抵到經紀人的鼻子上了。
“趙寧遠，你就讓他這輩子都不準唱歌！”
“........朝陽，”
趙寧遠麵色一變，立刻想說什麼，卻被少年一把拉住。
“真公平，我贏了隻得到十幾首歌，但輸了卻再也不能拿起話筒。”
“........你！”
聞朝陽突然語塞，他剛才也是氣急了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沈澤西沒再繼續，隻是把那一遝紙拿起來翻了翻，然後從中挑出幾張。
“《黑聲》每一輪都是新排名，拿到一次第一，裡麵一張就歸我，否則我付給你五百萬版權費，怎麼樣？”
五百萬，算是極高的價格了。
曾經聞朝陽出事之後，也有人開始向他買歌。但是陰鬱沉寂之後的男人寫出來的東西，全是一片空洞和陰暗的亂碼。
讓人不知所雲。
他的歌已經很久不曾賣出去過了。
更何況，桌上這一遝紙隻是他去年最混亂的情況下，寫出來的廢稿。
可這筆錢對於如今隻靠著吃老本，還要賠付無數違約金的聞朝陽來說，到底是個無法拒絕的數字。
聞朝陽動心了。
然而對方卻突然添上了一句，
“如果最後我奪冠，你就做我的作詞人怎麼樣。”
海妖的歌大多就是吟唱，好聽的曲調倒是不少。
撈一個免費勞動力，對沈澤西來說算是最好的買賣。
男人先是一愣，勾唇笑得輕蔑，沙啞的嗓音像是烏鴉的呻/吟。
“狂妄的小子，我等著你的五百萬。”
沈澤西不置可否地挑眉，他看了一眼紙上的筆跡，露出幾分嫌棄，
“嘖，字真醜。”
聞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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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自從喵總養的這個“小白臉”在父親大人麵前曝光之後，她就被凍結了所有資金。
然後這一個月來，她每天被壓著去新的公司重新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