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解釋(1 / 2)

在讓領導休息的這15分鐘內,沈畫又寫了個藥方。

“這個方子,製成藥丸,每天服一粒,能提神醒腦強身健體;這個方子,每晚臨睡前讓領導泡泡腳,會讓人很快放鬆,睡眠質量也更好。”

“當然,最根本的還是要多休息,合理安排工作吧。”

沈畫把兩個方子都給了保健委的周主任,讓他參詳。

說是參詳,其實就是讓周主任也來做一個判斷,看能不能用。

看了方子,周主任也隻能說:“妙哉,跟領導的身體狀況完全貼合,真是增一分嫌多,減一分嫌少。一般人可不敢這麼開方。”

至於說用方子製藥的事情,那自然就是周主任他們的事情了,藥物沈畫不過手。

像這樣的領導用的藥,都是要經過全麵檢查的,就怕被人鑽了空子。

沈畫可以給霍家老爺子和霍延爸媽製作好的藥丸,但像這些領導,她給方子就足夠了。

15分鐘之後,沈畫慢慢叫醒領導。

鄭老睜開眼睛之後,長長地打了個哈欠。

吳秘書在一邊上還很緊張,這哈欠……是領導沒休息好,還是……

但是鄭老在打了哈欠之後,活動了一下肩膀:“這一覺睡得好,沒耽擱時間吧?”

吳秘書連忙說:“時間正好,沒超過15分鐘。”

鄭老頗為驚奇,又活動了一下身上:“真的隻有15分鐘啊,我倒是覺得自己睡了挺久的,這頭腦感受都不一樣了。”

吳秘書連忙笑道:“沈醫生厲害。”

周主任也點頭說道:“沈醫生真是不同凡響。”

沈畫笑笑,“不是什麼大問題,隻是周主任他們太謹慎了,不敢隨便給領導用針,我就大膽多了,主要還是有周主任兜底,我才敢大膽行針。”

周主任笑:“哪裡哪裡,是沈醫生思路獨特,年輕人啊,想法就是新,也巧,非常好。”

鄭老笑:“沈醫生是很不錯,希望下次再見的時候,是在你的新醫院。”

沈畫:“一定會。”

鄭老還有緊急會議,讓吳秘書給沈畫了一件禮物,臨走的時候又語重心長地叮囑了沈畫幾句:“有你們這樣的年輕人,國家才有希望。”

沈畫有些無奈,她覺得自己當不起這句話。

而鄭老偏偏又說了一句:“在我看來你現在就當得起,但我希望你能做到你自己認為自己當得起的地步。”

鄭老還有急事,就先走了。

吳秘書把禮物交給沈畫之後,就帶著沈畫離開。

在外麵,周主任又叫住沈畫:“沈醫生,稍等一下。”

沈畫站住:“周主任。”

周主任走上前來對沈畫笑了笑:“上次在喻老追悼會上見過沈醫生一次,當時沈醫生就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但我還是沒想到,短短一年過去,沈醫生能成長到這種地步。”

沈畫笑笑,沒多說什麼。

周主任道:“我是想跟沈醫生請教一下,今天給領導行針,你用的就是普通針法,沒有用上喻派針法,對吧?”

沈畫點頭:“確實就是普通針法,隻是行針的位置和手法稍稍討巧了點。”

周主任笑:“何止是討巧啊,非常大膽。我們做保健工作的,一般也都不敢在針法上亂來,畢竟普通針法和你們喻派針法沒得比。”

沈畫:“您說得太客氣了,術業有專攻。”

周主任:“以前我有幸見過一次孟老行針,我以為那就是喻派針法,誰知道孟老說並不是。你前幾天給秦老看病的事情我也了解,秦老背痛的毛病很多年了,之前孟老也看過,但嘗試了多種辦法,也隻能稍微控製一下發作次數。”

周主任歎氣:“這麼些年,都沒有什麼好辦法,之前淩呈煒副司長的病你給治好之後,我們就在考量,是不是要你給秦老看一下?當時孟老還說,時機不成熟,等你再稍微成長一點再說,同時也好讓相關部門對你考察,等考察通過。”

沈畫挑眉,她倒是不知道這些。

周主任又壓低聲音說:“給領導看病也不是容易的,孟老也是在保護你。”

沈畫點頭:“這我知道。”

周主任:“你們喻派也是,幸好有你這麼一個傳承人啊,孟老一直在跟我說,他沒天賦,繼承不了喻派金針……”

“曾經有一段時間,甚至有呼聲讓喻老多收幾個弟子,總有能繼承的。”

“但都被喻老拒絕了,喻老說若真該丟了這傳承,那就丟吧。”

周主任:“當時其實很多人對喻老都不理解,這都什麼年代了,有必要像古時候那樣,把自己的醫術看得那麼緊嗎?現代醫學,講究開放兼容,有人研究討論,才會不斷發展。”

“很多人總以為西醫就是西方醫學,但其實如今我們說西醫隻是為了跟傳統中醫分開,現在的西醫就是現代醫學,而現代醫學可不光是西方有貢獻,全世界很多個國家都對現代醫學的發展做出非常多的貢獻,我們國家的醫生也是。”

“現代醫學是基於解剖學生物學的,開放學習相對來說更易懂。”

“而中醫就很難入門了,但中醫的發展很大程度上和中醫的封閉也有關,藥方封閉,治療手法封閉……”

“喻派金針曾經多輝煌啊,可如今竟然要麵臨失傳,這對中醫來說真是巨大的打擊。”

“所以很多人都希望喻老能開放收徒,能把喻派金針給傳下來,但喻老卻好像不為所動。”

周主任歎氣:“可想而知,那個時候有多少對喻老不太好的聲音。”

沈畫點頭,完全能夠想象得到。

但老師,為什麼不肯多收學生,把喻派金針給傳下去呢?

沈畫一開始認為喻派金針差點失傳,是因為老師的教學手法不對,老師在收徒之後年齡已經很大,他對脈氣掌控越來越微弱,又把更多精力用在了治療霍延上,因此想要讓老師引導著學生去感受脈氣,非常困難,所以孟老和顧深都沒能學會。

但如果把這個學生換成是林知,林知對脈氣的感知非常強,那麼喻老隻需要稍微點撥,林知就能入門。

林知這樣的人,難找嗎?

當然難找,但也不是完全找不到。

華國彆的不多,就人口最多,從這麼龐大的人口基數中,真的傾儘全力找類似林知這樣的人,總是能找到的。

找到了,那麼喻派金針就不會失傳。

所以說喻派金針差點失傳,是老師教學手法不對這種猜測,是無法成立的。

而剛才周主任的話,也確實印證了這一點。

是老師不願意大張旗鼓找能夠傳承喻派金針的徒弟。

可這好像也不對。

因為當沈畫去見喻老的時候,喻老明顯很開心,哪怕不知道沈畫的這一手金針是從何學來的,喻老依舊很開心,還把喻派傳給她。

這樣看來,要說喻老不願意傳承喻派金針,這個說法就也站不住腳了啊。

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主任道:“所以當喻老收你為弟子,又把喻派傳給你的時候,我們是非常震驚的!我們都以為喻老是不想傳金針之術。”

“再後來,發現你對金針之術並不吝嗇,也不介意大規模地傳出去,這就更叫我們震驚了。”

“原以為你就是說說而已,畢竟喻派金針的學習門檻很高,你完全可以用沒人學得會作為借口,不去傳承,隻你一人會的話,地位會非常優越。”

“可你再次打破了我們的認知,你是真的願意傳承,你很認真地收徒,並且把喻派金針的臨床上用到了極致!叫人們徹底認識了喻派金針的魅力。”

周主任看著沈畫說道:“說句可能對喻老不敬的話,我們都不否認喻老是現代中醫的奠基人,為現代中醫的發展做出巨大貢獻,並且也為過去很多次的大型疾病都做出重要貢獻,可他卻從未把喻派金針運用到你這種程度!”

周主任感慨道:“如果早些年喻老如你這般運用喻派金針,那我想,現在中醫早就已經揚名世界了。”

沈畫完全明白周主任在說什麼。

當現代醫學對腫瘤等多種絕症還毫無辦法,沒有所謂的靶向藥時,如果中醫能通過某種手段治愈某些絕症,那對中醫的名聲來說的確是有莫大的好處!

周主任的意思就是,在前幾十年,如果喻老能把喻派金針發揚光大,那對中醫來說一定是絕佳的時機,而不會像現在這樣,人們明顯更相信西醫西藥,中醫治癌症?不過是最後的安慰劑罷了。

但沈畫卻搖頭:“老師不是自私的人。”

周主任點頭:“喻老當然不是自私的人,他如果自私,就不會做那麼多實事。那喻老為什麼對喻派金針的傳承這麼謹慎,甚至寧願讓喻派金針失傳,都不願意開放傳承呢?”

沈畫看向周主任:“我也不懂。”

周主任歎氣:“大概沒人能懂喻老的想法,你沒跟喻老交流過嗎?”

沈畫搖頭:“沒人跟我說過,從喻老那,我更是沒有感受到半點兒他不想傳承喻派金針的意思,直到您說,我才知道還有這回事。”

周主任驚訝:“孟老也沒跟你說過?”

沈畫依舊搖頭。

周主任百思不得其解:“那我也是弄不明白了,不過現在喻老已經離世,再說這些也都沒什麼用,好在你很好地傳承了喻派金針,現在你手中,喻派金針也著實發揚光大,這就夠了。”

周主任也拍了一下沈畫的肩膀:“你的炎黃現代醫院,我們也很期待。”

沈畫笑了笑,跟周主任交換了聯係方式:“以後少不得要您指導,到時候麻煩您,您可彆推辭。”

“一定一定。”

給領導做了檢查,又給自己搞出來一肚子疑問,不過沈畫也沒過多糾結。

或許喻老隻是覺得,他很快就不在了,沒有辦法監管,而匆忙傳承了喻派金針的都是些半吊子的話,那反而會害了病人。

比如最簡單的,沈畫用喻派金針達到的激發人體潛能,釋放人體生機,用生機來治病。

這要是被半吊子弄去了,又沒有老師監管,那勢必會濫用。

一個普通的小傷口,也用上這種辦法,是,傷口很快就長好了,可不就是奇跡嗎,可是為了一個正常情況下一周就能長好的傷口,消耗掉病人一兩年的壽命,值得嗎?

而若是大傷口的話,哦豁,一不小心病人幾十年的壽命就給搭進去了。

這就是喻派金針濫用的後果,非常可怕。

所以喻老大概是覺得,他大限將至,沒有他來監管,那喻派金針的弊端絕對會大於益處。

而有了沈畫之後,看到了沈畫的水平,她能收放自如,那麼喻派金針在她手中就是安全的,所以喻老就不反對了。

這是沈畫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釋。

沈畫從未懷疑過喻老有私心。

所以這個話題就這麼過去,她也沒放在心上。

已經臘月二十八了,今年的除夕夜是在臘月二十九,沒有三十,也就是說明天就是除夕。

沈畫也在霍家住了這好幾天,工作就隻是給幾位領導做檢查,其他時間,基本上都是萬女士帶著兩人瘋玩,晚上的時候,霍延爸爸工作完能回來就會儘量趕回來,一家人一起吃飯。

一開始,霍延對這種家庭氛圍還很奇怪,但一次兩次三次之後,他就習慣了。

萬女士非常開心,對沈畫的態度真的不能更親切了,恨不得馬上抓住兩人去領證。

而且這些天,萬女士拍了特彆多的圖片,還往朋友圈裡發了不少圖片,當然,因為兒子身份特殊,兒媳婦身份也特殊,萬女士發在朋友圈裡的圖片中,兒子和兒媳都是背影。

有些人知道萬女士的兒子是誰,但交情不夠的,一般也都不知道萬女士的兒子到底是誰。

而萬女士發在自己娘家,家庭群裡的圖片,簡直要把老兩口們饞壞了。

下午就要走,不管怎麼樣都要再去一趟霍爺爺那邊。

大概是上次碰見了印佩珊的緣故,霍延滿身都寫著抗拒。

沈畫:“我聽伯母說那邊的房間,才是你小時候真的住過的房間?”

霍延點頭。

沈畫眨眼:“那裡麵還有你以前的東西嗎?”

霍延想了一下:“應該有。”

沈畫:“我想看看,嗯……裡麵的東西,是不是可以隨便我拿走?”

霍延眨眼:“應該……也沒什麼東西吧……”

沈畫:“看看再說,說不定能尋寶呢,我很好奇晉寶同學小時候的房間是什麼樣子的。”

看她如此好奇,霍延的抗拒總算是少了許多。

萬女士也點頭說道:“我配你們一起過去,一個小時就差不多了,下午還要趕飛機呢,又下雪,路況不好得早點趕去機場。”

沈畫理解萬女士的意思。

哪怕再看不順眼印佩珊,但霍爺爺也是七十多歲的老人了,隻有霍延這麼一個孫子,疼愛得不行,霍延從小到大的異常情況,其實更多是跟她懷孕時中毒有關,但霍爺爺也從來沒指責過她什麼。

當年有不少人說老大不行,就叫她再生一個,不管怎麼都要叫霍家有個根,傳宗接代,總不能到這兒斷了吧。

當時霍老爺子直接把那些嚼舌根的親戚們攆出去,還說再叫他聽到這話,就永遠彆再登門了。

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們也才算消停了點。

而霍延小時候,老爺子也是真的對他很疼愛……

霍延想做什麼,老爺子也都是由著他去,沒怪過任何人。

所以即便是在印佩珊的事情上,老爺子可能有些糊塗,但對霍延,老爺子這個當爺爺的,沒有任何失職的地方。

不能因為印佩珊這個惡心的存在,就連帶著也不去見老爺子。

但萬女士自己也忐忑,如果霍延真的特彆抗拒的話,她知道老爺子也不會怪罪,不過之前沈畫有偷偷跟她說過,在一些不是特彆嚴重的事情上,可以慢慢擴大霍延的感知。

事實上,很多事情霍延並不是不能做,隻是他不想做,他想做,有動力做的時候,就會專注在這一點上,忽略掉那些不愉快。

但這個試探必須有底線,比如霍延對水明顯畏懼,那這就是絕對不能去觸碰的底線。

沈畫也問過萬女士,霍延小時候是不是有過落水的經曆,比如在泳池或者什麼地方,萬女士說沒有過。

而之前他們一起出去玩,在後海滑冰,霍延對凍實的水麵,也沒有太多的畏懼。

所以暫時還不好說他到底是為什麼會對水產生恐懼。

對於霍延這種感知力非常高的人來說,任何一些小事都有可能,想要完全找出來原因,非常困難。

這次再去一趟霍爺爺家,沈畫想要看看霍延小時候住過的房間,這就是她給霍延訂的目標。

霍延似乎不太抗拒。

到了霍爺爺家,霍爺爺正在陽光房裡侍弄他那些盆栽。

京市的冬日,非常冷,這些盆栽放外麵的話,就要被雪給覆蓋,然後再凍成冰了。

好在有陽光房,盆栽和一些花卉都放在陽光房中。

“延延畫畫,你們來了,快來看看我這盆萬年青,剪的怎麼樣?”

老爺子招呼兩人過來。

霍延和沈畫走了過去。

沈畫:“爺爺您讓晉寶看吧,我沒什麼審美,反正看著……葉子少了點兒?”

“畫畫你這可就外行了,葉子要講究疏密有致,可不是越多越好……你看這兒,剪了之後是不是顯得乾脆利落?”

沈畫點頭:“似乎是?”

霍老爺子歎氣:“你倒是跟延延一樣實誠,哄人都不哄。”

沈畫忍不住笑,看向霍延:“晉寶,你覺得怎麼剪好看。”

霍老爺子也連忙看向霍延:“來來,延延你看看。”

霍老爺子對霍延的審美還是很有信心的,畢竟是搞藝術的,而且霍延的外公在這方麵就很有研究。

可是霍延在看了之後直接說:“您這葉子都剪禿嚕了。”

霍老爺子:“……”

霍延又繼續紮心:“枝葉繁茂生機勃勃才好看,這樣看著像營養不良。”

沈畫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霍老爺子瞅瞅孫子,又瞅瞅未來的孫媳婦,無奈歎氣:“跟他奶奶那時候說的一樣,總說好好的葉子長得鬱鬱蔥蔥的多好看,非得給剪得稀碎。”

沈畫忍不住笑:“我就這麼一說呀,您彆在意,相信自己的審美。”

霍老爺子失笑。

沈畫又說道:“霍爺爺,我下去就要回海市了,過來跟您道個彆呢。”

霍老爺子連忙說:“下午就回去?”

沈畫點頭:“明天就要過年了,我弟弟今晚也能回來,他也出去一年多了,一直沒回來過。”

霍老爺子道:“那是得回去。”

沈畫又說:“霍爺爺,我叫霍延帶我去他房間看看,您先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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