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離的燈光下,穿著一身黑色襯衫的青年帶著幾分笑意朝著大道寺花音和貝爾摩德走來。
他坐到了大道寺花音的另一邊,隨手拿起了一杯蘇格蘭,漫不經心的晃了晃杯子,看著杯子裡的冰塊來回撞著杯壁。
“和卡慕接觸,似乎不是你的任務吧,貝爾摩德。”
波本嘴角帶著笑,但說話的語氣卻是毫不客氣。
貝爾摩德倒也不生氣,依舊似笑非笑的注視著波本回答道:“好奇心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東西,我當然也不例外。”
波本收斂了幾分笑意,好心提醒一般說道:“過重的好奇心可不是一件好事。”
“難道你就不好奇嗎?”
貝爾摩德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大道寺花音,說道,“和你有關的未來。”
“既然是我未來會發生的事情,那它遲早會發生。有時候,知道的越多,反而會讓事情變得糟糕。既然已經知道結果似乎不錯了,那我還有什麼必要把其中的過程一五一十的都探聽呢?”
波本不動聲色的把貝爾摩德的試探打了回去。
聽到他的回答,貝爾摩德難免有些意興闌珊。
真是個狡猾的男人。
貝爾摩德當然知道波本的話不會是真的,但是她也不打算再和他繼續這種沒意義的對話了。
波本這種時候趕過來,不就是知道了她帶走卡慕,所以截人來了。
憑借未來的波本和卡慕的關係,就算現在的波本要把卡慕從她這裡帶走,其他人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貝爾摩德伸手故作曖昧的繞了繞大道寺花音的一縷頭發,附在了她的耳邊輕聲道:“下次如果還想知道波本的消息,可以再來找我,甜心。”
她說話的熱氣若有若無的吹在耳邊,讓大道寺花音的耳垂有些發紅。
看見這一幕的波本皮笑肉不笑的攬著大道寺花音的肩膀往自己的方向帶了帶,讓她離貝爾摩德遠了一些。
“這麼護著自己未來的女友嗎?波本。”
貝爾摩德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問道。
“沒辦法,畢竟是未來的女友,不是嗎?”
波本看著大道寺花音微笑道。
貝爾摩德忍不住低笑了一聲。
真是敷衍的回答啊。
說的冠冕堂皇,歸根究底也不過是想從卡慕身上探聽消息而已。
她可不相信波本是什麼好人。
未來的波本或許會很喜歡卡慕,但是現在的波本恐怕隻是冷酷的想著怎麼從卡慕的身上得到利益吧。
今晚是準備用蜂蜜陷阱了嗎?
貝爾摩德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唯恐天下不亂的問道:“未來的你可不怎麼好對付……”
“這就和你無關了,貝爾摩德。”
波本把她的話堵了回去。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對未來的自己很有自信。
作為公安,他絕對不會愛上組織裡的人。
事實上,關於卡慕和未來的波本一事,他現在心裡還是將信將疑。
沒有親眼見過,他就沒辦法徹底相信這件事情。
如果不是組織最近的舉動很奇怪,波本恐怕隻會以為這是誰故意放出來的煙霧彈。
這段時間,組織對他的安排很奇怪。
又是給他體檢,又是為他增加各方麵的針對性訓練。
不僅給了他一份簡略的卡慕分析報告,甚至還有人專門給他寄了幾大箱的保養品、保健品,指名要讓他好好注意自己的外形。
除此以外,涉及到蜂蜜陷阱之類的任務也都幫他能推則推的給了其他人。
就好像,是要讓他保持在一個最好的狀態,不允許他目前有什麼負麵傳聞一樣。
原來波本還不明白組織的用意,但自從知道了那天實驗室發生的一切之後,他就立刻想明白了組織的意思。
他們是想讓卡慕對波本保持著一個最好的印象。
因為未來的波本和卡慕疑似為戀人。
波本沒興趣和貝爾摩德再多說叫什麼,這個女人的心思很多。
他今天晚上得到卡慕被貝爾摩德帶走的消息之後,急匆匆的趕過來,就是因為擔心貝爾摩德會不會從卡慕口中得到什麼不利於他的消息。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卡慕和組織的人私下接觸的越少,他才越放心。
……
大道寺花音的酒應該是貝爾摩德特意調過的,剛喝的時候不覺得刺激,但是後勁很大。
等波本帶她走的時候,她的臉已經開始紅起來了。
“安室先生!”
她坐在後座上,一手抓著前麵座位的靠背,一邊把身體往前湊了過去大聲喊道。
醉了的人,大都沒什麼邏輯性,隻是嘴裡小聲的念著什麼。
波本也對她現在半醉半醒的狀態心裡大底有數,於是趁著中途等紅燈的時間,回過神把她輕輕按了回去,防止她做出什麼影響駕駛的事情。
“你想和我說些什麼呢,卡慕小姐。”
波本放輕了聲音,偽裝成了可靠無害的模樣。
他本來打算想聽一聽這位卡慕小姐在講些什麼的。
但大道寺花音下一句話,卻讓他不禁微微一愣神。
“我說,我好喜歡你啊,安室先生!”
剛坐回座位上的大道寺花音聽到波本這麼說,又立刻掙紮著往前湊去大聲說道。
她的眼神亮晶晶的,幾乎是把自己的所有感情都毫無保留的放在了波本的麵前。
她的感情就好像帶著熾熱的溫度一樣,能溫暖寒夜裡的人。
波本看著她沉默了良久,直到綠燈亮起,後麵的車已經不耐煩的按起了喇叭之後,他才轉過身發動了車。
如果麵對的是純粹的惡女,波本有十幾種說法可以讓對方自願告訴他信息。
但也許是她真的與黑暗太格格不入,波本一時間反而忘記了之前想好的所有說辭。
而錯過了開口的最佳時機,他也隻能放棄之前的想法。
一路上,波本都保持著安靜的姿態。
而大道寺花音則是把剛才的宣言翻來覆去的在波本耳邊講著。
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她對波本有著極其深厚的感情。
“為什麼呢?”
直到安室透把車停在了酒店的停車場裡之後,他才再度出聲問道,“為什麼會這麼喜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