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闊氣(1 / 2)

庶房媳婦 春未綠 7138 字 6個月前

四周屏氣凝聲,丫鬟魚貫而入,紅木八仙桌上坐著陸氏以及婉琴清芳兩位姑娘,徐湘湘則站在一旁布菜,順便觀察大家的飲食習慣。

看的出來沈家的夥食還是非常好的,陸氏桌上擺著八碟菜,還不停的在換,僅陸氏吃的如櫻桃肉、酒釀清蒸鴨子、雞湯氽海蚌、七翠羹等等,陸氏喜食葷腥,尤其實酸甜口的,吃的尤其多。

沈矜的妹妹和陸氏口味很像,但姑太太的女兒梅清芳卻吃的尤其少,且隻夾素食吃。

因沈矜不在這邊吃飯,徐湘湘伺候她們吃完飯後,陸氏臉上多了幾分笑意,“矜哥兒媳婦,你回去吃飯吧,吃完飯再過來,我正好請了彩衣坊的人過來,替你多做幾身衣裳。”

隻見梅清芳一臉豔羨的看著她,到底年紀不大,不經意之間露出了心思。

徐湘湘忙道謝,這才扶著梅香的手出去,出去不免覺得肚子餓腿酸又因為天氣熱胸口也有點悶。

“大奶奶,您且忍忍。”

徐湘湘點頭:“這是自然。”倏地又想起昨晚上做的事情,她又想起娘說的話了,女人還是要有個孩子才是真正站穩了腳跟,自己的兒才跟自己親,過繼的哪個不是起防備心,況且她今年十八歲,並非是未張開的小姑娘,早些懷孕也容易產後恢複。

隻是她可不想和丈夫的感情還沒培養好,就急匆匆的懷個孩子,倒是讓旁人趁虛而入了。

走到東邊院子,徐湘湘細細的看了看自己所住的院子,不得不說修的非常精巧,窗欞上的花都看的出精雕細琢,沈家三房的家底絕對不薄。至少沈矜院子裡鋪的這種光滑的青玉板,就比一般的石板要做工精細。

進到屋子裡,發現沈矜也在,徐湘湘喜道:“怎麼你也在?”

沈矜攤手:“我不在,又能去哪兒。”

“隻是昨兒和今兒一直和你在一處,方才在太太那裡咱們倆分開了一會兒,我有些想你罷了。”

沈矜清咳幾聲,看了看周圍伺候的人,忙喊道:“沒看到大奶奶回來了嗎?還愣在這裡乾嘛,你們趕緊去備飯。”

這是在掩飾尷尬吧,徐湘湘倒是不介意,沈矜細心道:“你放心,我知道你一時吃不習慣我們吳興菜,所以特意讓小廚房做了香煎小黃魚,燉了一盅紅棗烏雞湯,保管你吃的舒心。”

居然這麼體貼,即便是徐湘湘她爹對她娘也從未這樣過,她目露感激:“真是再也沒想到你竟然這般體貼。”

沈矜卻不以為意:“咱們在船上雖然未曾見麵,可是你吃吳興菜吃不習慣,我也略有耳聞。”

再者沈矜也並非是特意為她做什麼,隻是他為人一直仔細罷了。

果然梅花端的菜竟然樣樣都很合胃口,徐湘湘足足添了一碗飯,吃完飯,她想起二房沈玨一事,遂打算問個究竟。

“你早上跟我說起沈玨一事,我想知道到底是為何有了這番折騰,過些日子太太要帶我去二房,知道這些恩怨,也總比懵然不知來的好,若是出了醜,丟的也是咱們這一房的名聲。”說完,她又巴巴的看了沈矜一眼,“再說了,我總是那個幸運的。”

這是在說嫁給他是幸運的事情了,沈矜屏退了下人才緩緩道:“我先前跟你說過,我祖父這一代一共五個兄弟,我祖父是庶出,二房也是庶出,唯有長房和四房五房是嫡親的兄弟。二房的伯祖父和我祖父關係最好,倆家也把宅子都挨著。伯祖父科舉出仕,一路走的通暢,當時蒙徐老尚書的看重,在吏部為官,當年也因為如此徐老尚書和他家結親,隻是徐老尚書走的太急了,二伯祖父很快就被升任為吏部尚書。”

徐湘湘看了沈矜一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沈矜便道:“因為你祖父當年在朝野十分有威望,突然暴斃,上位的又是我們沈家的人,不免傳出一些風言風語,二伯祖父為了避嫌隻好沒跟你們家聯係,他跟我的祖父寫過信說了的,說等你爹守孝後,就打算讓你和沈玨定親,讓旁人知道你們是他的親家,也沒人敢為難。可惜的是二伯祖父當年因為失足落水,父子俱亡,沈玨的母親帶著沈玨回到吳興老家,二房的伯祖母和伯母都新喪,誰也沒有想到你們家。”

想到今天隔壁的沈玨被招為儀賓,徐湘湘了然,“二房就指望這個兒子出頭,所以我想沈玨需要的是更上一層樓。”

大家族的資源都是十分緊俏的,嫡係的當然留給嫡係,庶係除非是你特彆能乾才可能獲得家族資源。

那麼沈家二房無疑成功了,徐湘湘多問了一句:“沈玨是不是中了進士?”

沈矜臉一黑,“豈止,中了探花。”

原來如此,二十歲的探花郎應該有更遠大的前程,又被皇室郡主看中,恰好自己又一直沒有許配,沈玨家裡人肯定會覺得她是個障礙。

徐湘湘覺得好笑:“這才是無巧不成書吧。可是你們家為何會同意呢?”

“二房的伯母上門求我爹,方大人也跟我們父子說了,我爹是出了名的耳朵根子軟的人,可不就同意了,再者,老首輔來了信,我們也沒辦法。”沈矜說完又添了一句,“好在我自己也是樂意的,我小時候見過你,認識的人總比不認識的強。”

聽話要聽音,徐湘湘想沈玨的婚事固然是二房所盼望的,可最深層的原因無疑於是和皇家結親,這是整個沈家最需要的。

如今天下士子頻出,寒門也出了不少,寒門士子的增長和世家的敗落,注定要對立。

……

真相剝開,徐湘湘沒什麼覺得生氣的,沈玨一家無論出於何種原因背信棄義,這樣的人家即便她嫁過來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她跟沈矜倒了一杯茶:“嘗嘗,這是我們湖廣的恩施玉露,香氣清爽,滋味醇和,對心悸也能緩和。”

沈矜正好覺得有點渴,所以仰頭就喝了,他好奇的看著徐湘湘:“你真的不生氣啊。”

徐湘湘倒是無所謂,一時想起祖父的話:“落後就要挨打,這有什麼好生氣的,雖然我是覺得二房做的不對,她們背信棄義,可終究許多事情終究是弱肉強食,若是我的祖父仍然在世,抑或者是我父親是個官位大的,更有甚至或者我也是名動天下,那世人無不趨之若鶩了。再說了,這便是患難見真情吧,你們家沒有因為被人脅迫就錯待我,我更要感激才是。”

沈矜看了看她的臉,莫名覺得動人,新婦夾雜著幾分少女的氣息,年輕人總是容易熱血沸騰,徐湘湘連忙捂住他的嘴,“太太讓我吃完午膳就過去,說是要跟我裁衣服,去晚了可不好。”

沈矜又作雲淡風輕:“太太是個財主,你可彆心疼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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