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1 / 2)

人形自走許願機 地陽 7098 字 3個月前

“真是的,你們也隻有這個時候才會想到我了。”

唰啦——

家入硝子單手抱著一本翻看到一半的書籍,一把拉開繪製著細膩花鳥畫的推拉門,站在門口,一臉煩躁地懨懨打量了一下會議室裡的場景。

“硝子?你怎麼來了?”五條悟把自己放在津島右衛郎腦袋上的腳挪了下來,有些疑惑地問道。

夏油傑鬆開了鉗製著兩位輔助監督的手,從褲兜中拿出手機,用拇指頂開手機蓋,在五條悟麵前晃了晃,“啊,是我把硝子叫過來的,為了給你善後。”他說,“畢竟你那副神情,一看就是不耐煩了想要打人的模樣。”

五條悟雙手插兜,抬起腳隨意地把有些擋路的津島右衛郎踢到了一旁去,他撇了撇嘴,懶懶散散地說道,“這種事情不做也無所謂,反正那群爛橘子會捏著鼻子給我收拾爛攤子。”

家入硝子走進來,蹲下身查看了一下津島右衛郎的傷勢,隨手用反轉術式給他治療好了。

旁邊兩個輔助監督喜極而泣,“太感謝了,硝子小姐!”

“你這次下手還挺有分寸的嘛。”家入硝子坐到了沙發上,把手中抱著的書放到了茶幾上麵,手指一勾,順便把已經滿了一半滿是煙蒂的煙灰缸拉近了一點。

擁有著一副乖巧麵孔的女學生從裙子的暗兜中摸出了煙盒和打火機,抖了抖煙盒,用嘴叼起了一根細長女士香煙,啪塔一聲頂開了打火機的蓋子,動作熟練地點燃了香煙。

家入硝子緩緩吐出一個煙圈,嫋嫋的白霧在空中逸散,她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神色。

“禁閉室裡不能吸煙真是憋死我了。”

夏油傑無語,“硝子,身為學生,還是好好遵循一下學生守則吧。”

家入硝子斜眼一瞥,“你這個留長發打耳洞跟悟混在一起還天天把夜蛾老師氣的心肌梗塞的不良高中生有什麼資格說我嗎?”

“對了,硝子。”五條悟問道,“那孩子怎麼樣?”

“不怎麼樣。”家入硝子過了一下癮之後,把剩下半根煙按在煙灰缸裡掐滅了,她淡淡說道,“一言不發的,安安靜靜地自己縮在角落裡,對我沒有敵意,也不像是害怕的樣子。”

“沒有試圖逃走?”

“沒有。”家入硝子說,“比起逃走,他更像是習慣了被這樣對待一樣,即使要被一個人鎖在漆黑的房間裡也沒什麼特殊的反應。”

“看來這孩子以前過得不怎麼如意啊。”夏油傑歎息道。

“那是理所當然的吧。”五條悟抬腳踹了踹還在昏厥狀態中的津島右衛郎,在他的西裝上又留下了一個灰蒙蒙的腳印,“畢竟他們的父親可是這種連狗屎都不如的人渣。”

“現在怎麼辦?”家入硝子問道,“你原本不是過來商量對津島憐央的處理方案的嗎?”她指了指腳下如同一灘爛泥的津島右衛郎,麵無表情說,“所以你們商量出統一的意見了嗎?”

五條悟燦然一笑,“因為他們都識相地主動棄權了,所以最終的決定權落在老子手上啦~”

兩位被迫主動棄權的輔助監督敢怒不敢言。

家入硝子毫不留情地附上了咒力,把手上的煙盒狠狠砸了過去,“彆同時用這麼粗暴的自稱和這麼惡心的語氣說話,這簡直就是對花季少女心靈雙倍的摧殘!”

夏油傑隻好出來無奈地打圓場,“所以悟你打算怎麼辦?”

向來傲慢的白發少年也是第一次這麼主動地去插手咒術界高層與實權內閣大臣的博弈,他沉思了一下,說道,“這件事情你們先不要告訴夜蛾老師。”

五條悟眼珠一轉,把目光放到了旁邊兩位想要儘量縮小自己存在感的輔助監督身上,“就麻煩這兩位監督帶我去見見那群藏在陰暗處不敢露麵的爛橘子好了,有些事情還是當麵說比較方便,是吧?”

他大言不慚地說道,“這麼久沒見了,想必他們也很想我吧。”

兩位輔助監督欲哭無淚。

他們無聲地大喊著。

不!根本沒有這麼一回事!

夏油傑被五條悟拜托了。

‘傑,你去把雙胞胎裡的那個哥哥送回家吧。’五條悟這樣對他說,‘他隻是普通人,在咒術界的事情中摻和太深不是好事。’

醫務室為了不受咒術高專還不成熟的學生們日常訓練的波及,同樣被建在了地下,通往醫務室的走廊有些昏暗,涼滑的地板上倒映出如寒泉般波光粼粼的蒼白燈光與扭曲了本來麵目的夏油傑的身影。

夏油傑走過了長長的寂靜的走廊,來到了關得嚴嚴實實的醫務室前,停下了腳步,凝視著眼前深褐色帶著簡潔花紋的木門。

他隻需要推開這扇門,然後按照悟的囑托,將津島修治送回他自己的家中就算完成任務了,相當簡單的一件事情。

這是在將津島雙子帶回咒術高專之後,他第一次接觸津島修治。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那一瞬間,夏油傑遲疑了,他伸出去想要觸碰門把的那隻手瑟縮了一下。

在那扇門麵前,夏油傑腦中浮現出了那時他和五條悟找到津島修治和津島憐央時的畫麵。

背著笨重的像是要將他們那小小身軀壓垮的巨大雙肩包的雙子,畏懼般依偎著彼此,兩隻柔軟的手緊緊地彼此交握勾纏,被對方捏的失去血色般泛著蒼白,他們被寒露和汗水浸染的濕漉漉的發絲,他們因為疲勞而微微顫抖著的細細小腿,他們獨屬於孩子的清澈眼瞳中因為被驟然澆滅希望而滲出的崩塌與潰散。

那一條空寂無人的寬闊街道之上,隻有兩個孩子小小的身影在緊緊相貼著,雙子的身後隻拖出了一條狹長的單薄影子。

他深刻地記憶著,那天黎明將至的時分,漆黑的帳幕裡,身為兄長的津島修治站在了津島憐央麵前,身為非術師的津島修治站在了被咒靈寄生著的津島憐央麵前。

而他和悟所做的,卻是要將那樣相依為命般的兩個孩子殘忍地分開,讓他們緊緊交握的手鬆開,讓他們之間的羈絆斷裂,讓他們的呼喚聲再也傳達不到彼此。

這是正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