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1 / 2)

人形自走許願機 地陽 5999 字 3個月前

橫濱港。

作為亞洲最大、最繁忙的港口之一,橫濱的海岸線邊設置了大大小小的碼頭,集裝箱如同積木般整整齊齊地堆放著,數百米長的龐然大物停靠在岸邊,如同螞蟻般密密麻麻的碼頭工作人員正在那艘巨大貨輪的甲板上上上下下攀爬著、係著繩索和吊鉤,再由操縱著起重機的工作人員配合著,將一個個集裝箱從貨輪上卸下來。

人在機械的對比之下顯得極為渺小,五彩斑斕、大小一致的集裝箱高高堆起,則製造出了一個讓人暈頭轉向的迷宮,在辛勤工作的蟻群中間,沒有人會注意到這裡麵有一個麵容普通、戴著鴨舌帽、穿著工作服的男人在左右環顧,謹慎地注意了一下周圍之後,悄無聲息地從蟻群中出走了。

如果仔細看,就可以看得出來,那男人鴨舌帽的遮掩下,額頭上些微露出來的一道縫合線。

羂索是迫不得已,才會極不情願地使用這具毫無術式和咒力的普通人的身體的。

先前因為太宰治在暗網上頒布的懸賞而來追殺他的不入流的詛咒師們,羂索絲毫沒有看在眼裡,偶爾戲弄一下他們,再換一具身體他們就如同暈頭轉向的蒼蠅一般找不著北了。

真正讓他感受到寒毛聳立的危機感的是,他為了準備第二次掠奪[神子]計劃而潛入橫濱鶴見區時遇見的那個男人——五條悟。

這次的相遇顯然不在羂索的計劃之內,猝不及防的碰麵讓他驚慌異常,甚至連使用備用身體嘗試一下的勇氣都沒有,果斷地就拋下了那具資質平庸的身體逃離了鶴見區。

羂索知道六眼的恐怖,自然也明白了自己的術式已經暴露這件事情。

值得慶幸的是,因為他術式的特殊性,每次更換身體之後,連同咒力的性質和形態都會跟隨著當前使用的身體而跟著變換,即便是五條悟也無法通過咒力的殘穢來對他進行追蹤。

對於他而言,需要掩蓋的東西,也就隻有額頭上這一條縫合線是絕對無法去除的顯眼特征了,隻要好好遮掩住,是沒有人可以通過外貌的特征來找到他的。

但在過去的千年裡,屢屢因為六眼的存在而失敗的羂索已經產生了心理陰影了,他不敢大意,出於謹慎起見,他更換了一具非術師的垃圾身體。

沒有咒力,沒有術式,即便身體會因為大腦的更換而產生異變,那也是基於身體本身的潛質的。

對於並不將非術師放在眼中的咒術師而言,沒有咒力、無法對他們造成威脅的普通人就像是透明的水滴一般,即便在他們的麵前走過,都得不到他們分毫的注意力。

也正是因為如此,對於羂索而言,過去的幾個星期裡一直沒有間斷、如同蒼蠅一般煩人又沒有殺傷力的追殺也終於告了一段落。

他第二次地接近了[神子]的所在地。

雖然嘴上用著敬語,將津島憐央按照咒術界的舊例奉為神子,但羂索的心裡卻沒有絲毫的敬意。

羂索是悔恨地錯過了神子誕生的那短短幾年的。

那段時間裡他都在緊密地關注著自己不惜占據了女人的身體也要誕下的容器——被取名為虎杖悠仁的那個孩子,同時嘗試著接觸稀少的保留著理智的特級咒靈,評估著能否將特級咒靈發展成為自己的同盟。

為詛咒之王兩麵宿儺所準備的容器自然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誕下的,羂索耗費了十幾年的時間努力去尋找去挑選,才找到了這樣一對體質特殊的夫婦,用了點小手段讓妻子香織出了些意外,又找上了悲痛欲絕的丈夫虎杖仁,以妻子的複活為誘餌,篤定了那樣身處漆黑絕望的人絕不會拒絕近在眼前的光亮,最終讓虎杖仁答應了將妻子的身體交給他,成功地創造出了這樣絕無僅有的優秀容器。

這是他計劃中的重要一環,也是詛咒之王兩麵宿儺成功複活的關鍵,羂索自然無法輕易放手,他在虎杖悠仁尚還稚嫩脆弱、極易夭折的幼年時期看得很緊、照料周全,幾乎沒有再分出注意力去在意咒術界的事情了,隻有在預定時間準時發生的星漿體事件,他是全程參與並且在背後推了一手的,在確保著天元這一次的轉生失敗以後,羂索就更加篤定他等待了千年的難得機遇終於到來了。

星漿體的死亡、天元的轉生失敗、兩麵宿儺的容器、咒靈操術擁有者的存在——這是千年來從未有過的順利局麵,接下來他所要做的事情已經很明晰了。

要遏製住六眼的行動,卻又不能讓他立刻死亡,否則的話,新的六眼就會立刻誕生,再碰上這種六眼和星漿體同時存在的情況就相當難得了,也就是說,他要采取的手段是封印術。

隻要能做到這一點,隻要所有的一切都能按照計劃順利推進的話,那麼他千年來的夙願,咒力全盛的平安時代就可以在這座鋼鐵森林裡重新複蘇!

隻要一想到這一點,羂索就會感到心中振奮、陷身一種頭暈目眩的飄然之中。

羂索是全身心地投入了自己已經策劃籌謀了千年之久的計劃裡的,他堅信著每一個艱澀齒輪的運轉,都是這個時代的命運在嘎吱作響,預示未來的咒靈湧現、咒術師泛濫的美麗新世界的誕生。

他的頭腦被禁錮於那陳舊腐朽的計劃之中,以至於忽視了新的機遇的誕生。

津島憐央出現的消息確實被咒術界的高層第一時間掐斷了傳播出去的途徑,無論是見證者或是祭品都會被滅口殘殺,而外界沒有辦法控製地隨機地點的犧牲者,則會被壓下新聞報道,用虛假的科普來操控著言論。

這些做法在清楚地知道津島憐央存在的太宰治眼中就像是透明的遮羞布一樣,可笑又醜陋,但即便如此,也不得不承認,在當今的社會之中,隻要從源頭上掐斷了消息傳播的途徑,無論親眼所見者受到了怎樣難以磨滅的驚嚇與可怖,隻要時間一長,便又成為了這光怪陸離的社會之中虛假都市傳說的一員了。

但即便如此,在咒術界經營多年的羂索也是有著眼線潛藏在咒術界的高層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