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番外·觀影體(1 / 2)

人形自走許願機 地陽 9524 字 3個月前

七月十九, 炎炎夏日。

萬裡無雲的晴朗天空上掛著幾乎要將人烤化的巨大火球,水泥地的表麵上因為過高的氣溫而騰起了扭曲的上升氣流,街道上寥寥無幾的行人麵上都帶著汗流浹背的狼狽。

午休中的武裝偵探社是一片寂靜, 隻有空調的冷風正呼哧呼哧地吹著, 連國木田獨步都放下了手頭的工作,摘下眼鏡,倚靠在座椅上在進行短暫的閉目養神。

沒有工作的江戶川亂步正休閒地將雙腿翹到了辦公桌上, 邊吃零食邊看著報紙上的四格漫畫,衣服上沾滿了零食的碎屑。

安靜,閒適, 昏昏欲睡的午後。

“叩、叩。”

幾聲克製又沉穩的敲門聲打破了這一陣短暫的靜謐。

“啊,是社長。”穀崎直美從自己的位置上抬起頭來, 打了聲招呼, “中午好!”

武裝偵探社的社長,福澤諭吉正站在了社員辦公室的門口,朝穀崎直美微微頷首。

他目光冷銳, 神色穩重, 帶著一股不容侵犯的武士氣派,走在街道上,是會讓人心底犯怵的威嚴中年人。

“亂步。”

福澤諭吉拿著一封拆了口的信封, 走進了社員辦公室中,將那件信封放在了江戶川亂步麵前的桌麵之上, “能看出這是誰寄來的嗎?”

江戶川亂步微微提起眼皮,瞥了一眼被福澤諭吉用手指壓著的那件信封, 不太情願,“不要——又麻煩,又無趣, 也沒什麼好處的事情,亂步大人才不要做。”

“有好處的。”

“什麼?”江戶川亂步還是有些不情不願,“獎金?假期?特彆競升嗎?”他無精打采,“那些東西……”

“這周的零食,”福澤諭吉頓了頓,說道,“給你兩倍。”

江戶川亂步停了一下。

他立刻將腳規規矩矩地放了下來,帶上了名偵探標配的偵探帽,把報紙和零食都挪到了一邊去,空出了自己麵前的桌麵,坐直了身體,輕咳了兩聲。

“既、既然社長都這麼說了,那也沒有辦法了。”

他不著痕跡地接受了賄賂,暗示般地敲了敲自己麵前的桌麵。

而福澤諭吉從善如流地將信封推了過去,擺到了他的麵前。

信封中是一疊電影票,每一張都是相同的,像極了在商場抽中了獎品被送到武裝偵探社的模樣,看起來沒什麼可疑的。

但江戶川亂步卻皺起了眉。

“怎麼樣,亂步?”福澤諭吉觀察著江戶川亂步的神情,“有些棘手嗎?”

世界第一的名偵探抓了抓頭發,嘟嘟噥噥地說道,“太乾淨了。”

“沒有任何的指紋、汗漬、塵土、刻痕或者特殊的標記留下。”江戶川亂步將那張電影票拎起,放在鼻尖嗅了嗅,又用手指搓了搓,感受了一下手感,“使用的油墨和紙張也沒什麼特彆的,就是打印店裡最常見的那種牌子。”

“唯一能獲取信息的就是上麵的文字而已。”江戶川亂步說道,“不過情報不足,單憑這些信息很難分析出什麼來。”

“誒!”路過的宮澤賢治吃了一驚,“會有亂步先生也解不出來的難題嗎?”

“才不是解不開!”名偵探大人瞬間炸了毛,“隻是情報不足,情報不足而已!”

江戶川亂步瞪大的綠眼睛如同波子汽水裡的玻璃彈珠一樣閃閃發亮,他堅決地捍衛著自己名偵探的尊嚴,“就算是名偵探也是要根據情報進行推理的!情報不足就要去搜集情報,搜集情報這種事情都是一般的、普通的偵探要去做的,才不在名偵探的工作範疇裡!”

他嘀嘀咕咕,“我就說這樣又麻煩又無聊的事情亂步大人才不想做,如果不是社長這樣說了……”

宮澤賢治好奇地湊上來看,從一疊電影票中間抽出了一張,看著這張讓亂步先生都犯了難的電影票,將上麵的信息讀了出來,把偵探社裡其他人的目光也都吸引過來了。

[影廳:a廳

影片:《津島憐央無憂無慮的一生》

日期:2015-7-20時間:00:00

座位:宮澤賢治對號入座

票類:單人票票價:000円

服務費:000円手續費:000円]

“免費的電影票不好嗎?”宮澤賢治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高高興興地說道,“而且上麵還印著我的名字誒!這是專門給我們定製的嗎?沒想到城裡的電影院服務這麼周到!”

“笨蛋!”江戶川亂步說,“你翻個麵看看。”

“啊!背麵也有東西嗎?”宮澤賢治將電影票翻了過來,說道,“是注意事項。”

[——敬告觀眾——

1每票僅限一人

2此票不得退換、丟棄、撕毀、焚燒,或以其他任何手段進行破壞

3請在電影開場前15分鐘進入影廳,對號入座

4電影開場以後不得離開影廳

5影片播放期間不得離開座位,保持安靜與敬重

6如需暫停影片或調整影片播放進度,可在任意時段舉手示意

7請仔細觀看影片,解答影片末尾所提出的問題

8封閉式影廳將在第一次提交答案後的15分鐘後開始自燃

9回答正確即可獲得退場券

10退場券為唯一限量團體票,禁止交易、贈予、丟棄,或以其他任何手段轉移給他人]

“自、自燃……?”宮澤賢治隻注意到了這個聽起來相當可怕的詞彙,大驚失色,“難道我們會被做成烤肉嗎?!”

“隻要解答出來問題就不會了,”江戶川亂步不耐煩地揮揮手,低下頭來繼續仔細觀察著這一疊的電影票,“安心好了,亂步大人才不會讓你們變成烤肉呢。”

“話說回來,社長你是怎麼拿到這件信封的?”

“沒有拿。”福澤諭吉的雙手插在袖子裡,從容地說道,“它自己忽然冒出來的,就壓在最上層的文件上。”

“唔,原來如此。”

“你看出了什麼嗎,亂步?”

“沒——有——”江戶川亂步把尾音拖得長長的,帶著些抱怨的語調,“一點痕跡都沒有,根本看不出來寄出這封信的人是用什麼方法把信件放在社長的辦公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