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紅塵儘斬(1 / 2)

這樣反轉的局麵是眾人都未曾預料到的,隻除了知道內情的人, 深藏功與名。

那些本站在三皇子一派, 後麵倒戈的大臣當真是悔不當初。

心裡也是清楚, 新皇上位, 兵權政權皆掌握在手,隻怕是無人得以肘擊。

宰相更是嚇的臉色鐵青,心中也是知道,三皇子登上皇位第一件事定然是會將他弄下台。

穆瑜眉目帶著幾絲清晨的寒氣,他眸中映著初升的紅日,英俊的眉眼宛如最鋒銳的刀刃。

他沉氣, 目光如錐, 掃視台下的眾人, 周身帶著君臨天下的氣範,眾臣俯跪在地,見清輕輕撩起潔白莊嚴的衣擺, 莊重的對著眼前傲視天下的青年行了一個大禮。

青年低沉優雅的嗓音緩緩響起:“祭祀大典,繼續。”

見清雙手墊地, 莊重的祭拜天地。

纖纖玉指撚起三支朱紅的燒香,青年卻不等她下一步驟,骨節分明的雙手撩起衣擺, 跪在了她的身旁,也乾脆利落的拿了三支燒香。

見清疑惑的看著他,穆瑜輕緩的笑了笑,台下的眾臣自然都是不敢抬頭的, 如此莊嚴的祭祀,皇家的規矩可是嚴謹的很。

所以無人知道穆瑜竟是未曾按照步驟進行祭祀。

穆瑜從來不信什麼天命與神佛,他隻信自己,還有身邊白衣的小僧人。

見清被他打亂了步驟,隻好隨著他了。

她剛拿起燒香對著火焰燃了起來,即將上位的新皇勾起淺淡溫柔的笑意,竟是與她同時將燒香對準在火焰中。

香火對撞,擦出些許火花,見清下意識的抬眸看了他一眼。

卻剛好撞進了新皇的眸子,深沉的,卻帶著些好看的星星點點的溫柔。

她愣了一下,移開了眸子,心口卻是亂了一步。

降天壇的位置極佳,放眼望去,祭天台宛若荷花綻開的花擺中間的花蕊。

容貌極佳的女子與俊秀清雅的男子雙雙跪拜在地,雙手幾乎是同時的將燒香插·在了祭祀的香爐中,他們一同對著天地跪拜,磕了三個頭。

男子與女子皆是身著白衣,初升的紅日映照下來,竟是仿若身著紅衣一般。

就像是······一對新人,三拜天地,成就好事。

穆瑜動了動手指,露出絲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總要有一日,這個心願會成真的。

見清是沒弄懂自家師兄這個操作,但她還是按部就班的完成了整個祭祀的流程,順便幫自家師兄遮掩一二。

那些個老臣最是老古董,若是知道穆瑜這般,定然有的鬨了。

見清是親眼看著青年一步步踏上金鑾大殿,他穿著明黃的龍袍,琉璃冠冕遮掩著他清雅的眉眼,帶出了幾分迷離與青年人的意氣風發。

眾位大臣俯跪齊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轉身,麵對眾位臣子,輕輕揮袖,聲音低沉而威嚴:“眾卿平身。”

新皇即位後,大赦天下,改年號為慶元,稱為慶元帝。

慶元帝上位不過幾月,整個朝廷便大換血了一遍。

慶元帝早早暗中培養了許多年輕的後生,文臣武將,多的很,他們多是寒門子弟,也有不少出身大家族的子弟。

不說其他,業務能力絕對是夠的。但慶元帝極為明睿,讓老臣也留下,說是這些老臣的位置未換,不過是作為指導的導師罷了,實權還是交給了慶元帝提拔的人了。

太子一派的人告老還鄉的告老還鄉,被削權的削權,幾乎都被打壓了一圈。

與他自己一隊的大臣自然都是有所升職。

論功行賞的時候,功勞最高的自然是見清了,但奇怪的是慶元帝並未給國師升職,隻是賞賜了不少珍奇,允她隨意出入皇宮。

穆瑜自然是有自己的思量,見清並不喜歡朝廷的權力圈子,國師一職清閒又不必被卷入。

當然,見清本人也是很喜歡保持現狀的。

她對於奪權結束的時候,許多大臣天天來自己府上套近乎的事情很是煩惱。

慶元帝沒有給她實權,也是幫她避過了許多不必要的應酬了。

當然,還是有人想著慶元帝與其的關係,便想著去討好見清。

見清自然是閉門,誰都不見的了。

她倒是不久前對穆瑜提過一次想離開皇帝,辭掉國師一職。穆瑜慣來知道怎的令她心軟,他相貌俊雅,失落的看著她的時候,似乎連黑夜中明亮的燈火都黯淡了幾分。

他說,他方才登上皇位,定然有許多的人不服他,這偌大的皇宮,竟是除了她,再無一人真心對他。

他看著她的眼神似乎是在苦苦抓著最後一根稻草一般,見清終究是再沒提過辭去國師一事。

但穆瑜總是知道,或許再過不久,見清依然會想著離開。

她本是天邊的青鳥,不該被關在籠中與鴉群待在一起。

穆瑜見到她的第一麵起,便對她懷著莫名的敬仰,好似一位凡人苦苦仰慕著飛天神女一般的心情。

這看似華麗實則如腐臭的沼澤一般的宮廷,是留不住她的。

而他小心翼翼以親情為名義套在那神女身上的鏈子,也終歸鎖不住他所想要的美好。

可愈是這般,便愈是意難平。

他比先帝更頻繁的召見見清,說是聽見清念經論佛道,實則為親近她罷了。

他告訴她私下不必尊稱他,也不必行禮,見清性情本便是帶著幾分單純,便聽了他的話,心裡也是認為這是自家師兄不曾被深宮完全吞沒性情的表現。

他對她的獨特總會引起幾分異常的感覺,但見清都未曾多想過什麼。

見清在朝中又待了近半年多,期間她與新上任的宰相大人關係稍微好些,算作友人。

新上任的宰相是穆瑜一手提拔上來的,是都城中一流世家的大公子白長淵,白長淵當初是堅定的三皇子一派,他自小便聰慧的很,算是都城有名的天才子弟。

這白長淵長相俊秀,宛如上天精雕玉琢出來的少年郎,被稱為都城第一公子,迷了都城眾多少女,他本人對於少女的投懷送抱是從不拒絕,卻也從不接受。

他會溫柔的感謝少女們送給他的禮物,甚至是低賤的·妓·子。

可溫柔是一回事,讓他負責,他卻是要翻臉的。

所以至今而來,都城與白長淵的花邊新聞多的很,卻無人敢真的耍潑惹他。

白長淵早在先皇時候便知道國師見清的了,最稀奇的還是見清在與他碰麵的時候連看都不看,直直的離開。

見清雖是和尚,但五官卻驚人的好看,白長淵比其甚至是不分上下。

按理來說,沒有任何人會對他的容貌無動於衷,尤其是女子。

偏偏見清便是這麼個異類。

連一眼都難奉上。

似乎無論是紅顏還是藍顏在她眼中都是枯骨一般的。

看上去當真禁欲極了,僧袍嚴嚴實實的捂住纖瘦的身材,淺薄冷淡的神色,眉心的小痣卻是紅豔豔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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