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阿爾弗雷德苦口婆心的勸阻,和‘不明所以’的我在一邊攪混水,布魯斯甚至能對重病在身的迪克說出“脫下你的製服”這樣的話。
唉,我好難!
與艾麗婭悠閒自在的五年相比,卡爾的生活可以說是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替傑森償還了一部分欠款後,身懷‘巨款’的我理所當然的被盯上了。
團夥成員一開始還以為我是哪戶有錢人家的少爺,想要敲詐勒索。了解我的家庭構成後,認為小小年紀就能賺大錢的我十分有潛力,極力邀請我成為他們的一員。
開玩笑,我怎麼可能答應!
艾麗婭和卡爾之間的身份差距已經足夠大了,要是因為犯罪上了蝙蝠俠的黑名單,接下來要上演的劇本就不是《羅馬假日》,而是《飛越瘋人院》了。
但是這群人才不會管我願意不願意!被我拒絕後,直接帶人堵到了家門口,用飽含威脅的語氣要求我做出選擇。
聞言,站在我身邊的傑森暴怒,直接和這群人打了起來……唔,也許是被打。最後,同樣加入這場混戰的我頂著數個淤青和傷痕,被帶到了他們的頭目麵前。
我是說,‘小’頭目!
手底下的人勉強超過五十位數,是犯罪巷最末流的團夥組織,與企鵝人、黑麵具相比,怕是連給他們提鞋都不配。
遺憾的是,我打不過他們。
權衡利弊之後,我乾脆做出一副驚恐的模樣答應下來,成為了這個犯罪團夥中最小的一員。
進入犯罪組織的前兩年,我的生活並不好過。
這種由數十個人構成的團夥不過是哥譚犯罪鏈中最常見的炮灰角色,偷竊和販毒是他們的日常,能過一天算一天,一切行動根本沒有計劃可言。
我以為我的工作是從技術支援開始,哪曾想他們竟然逼著我去偷竊。有錢人早就搬去了其他區域,生活在犯罪巷附近的不是犯罪分子、流浪漢,就是一些孤寡老人、稚齡兒,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有錢。
負責盯梢的人把我推到了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婦人麵前,說這種人最好下手。他說的沒錯,這位名叫珍妮的老婦人是犯罪巷出了名的心善,時常會接濟那些貧窮的、連飯也吃不起的孤兒們,哪怕她自己過得並不寬裕。
於是我口氣強硬的回絕了他,接著被狠狠的揍了一頓
那一天晚上我沒有回家,既是懼怕蘿絲傷心的眼淚,也是害怕傑森因為無法自控的情緒再次受到傷害。
無人的角落就是我的家,漫長的黑夜,唯有幾隻路過的流浪貓與我相伴。
進入犯罪組織的第三年,傑森的母親凱瑟琳在沉重的生活壓力下染上毒癮。本就貧困的家庭雪上加霜,有的時候甚至連一根法棍也買不起。
沒有父母遮擋來自外界的狂風暴雨,傑森成了那個負責照顧家庭的人,但是九歲的他能做些什麼呢?
生活在犯罪巷的孩子大多會走上犯罪的道路,可是我希望傑森能成為一個例外。
然而希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直到我收到消息,托人去保釋他的時候,我才知道傑森加入了一個少年犯罪團夥。幾人合作去便利店搶劫,他的同夥因為緊張失手殺害了一位無辜的女士,傑森因此和對方起了爭執,結果雙雙入獄。
我坐在傑森的家中等他回來,想要和他談談,等來的卻不是那個即便脾氣暴躁目光中仍懷有期翼的少年,而是一個失魂落魄好似提線木偶般的傀儡。
突然間,我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毫無希望的生活會徹底摧毀一個人的心智,必須得做出改變。
進入犯罪組織的第四年,我的生活逐漸如魚得水。
下定決心做出改變後,我一改之前抗拒的態度,逐一展現自己的天賦。
在我出色的偵察能力下,成員們一次次避開了警察的抓捕,生意越做越大的同時,胃口也越來越大。漸漸的,他們不再滿足於眼前的利益,逐漸把手伸向其他街道。
這正是我想要的!
偌大一個東區被大大小小的組織劃分成無數塊勢力圖,每塊區域都有固定的人員在做生意。擅自闖入其他區域搶食,就像是誤入獅群的鬣狗,豈有活路可逃。
喧囂的平安夜晚,我坐在家中品嘗難得一見的美味,身邊是家人們激動的談話聲。我大致聽了一下,似乎是傑克做成了一筆很大的生意,馬上就能帶我們搬出犯罪巷,過上富裕的生活。
蘿絲用崇拜的目光看著他。
我勉為其難的獻上掌聲。
興奮地傑克胳膊一伸,將我們兩個同時攬入懷中,滿是憧憬的說著對未來的規劃。
自從我會跑會跳後,傑克就很少展現出他溫情的一麵。我承認,我很享受和家人依偎在一起的時光,雖然我依舊認為傑克在說大話。
進入犯罪組織的第五年,我完成了我的計劃。
借刀殺人後,我所在的團夥被其他組織吞並,不服氣的人,比如說那個脅迫我的‘小頭目’則永遠消失不見了。而我作為擁有特殊技能的偵查人員,被重點招攬,連越好幾級,成了參謀一般的存在。
新組織的老大是個精明狠厲的老狐狸。一方麵他看出了我的價值,想要利用我擴大生意規模;另一方麵他也瞧不起我,認為我小小年紀不足為懼。
到底誰是獵人,誰是獵物呢?
憑借年齡小的優勢,我成功查到了該組織的犯罪交易記錄。
三個月後,我把一封加密的文件發到了戈登局長的郵箱裡,文件裡提供的罪證足以讓某些人把牢底坐穿。戈登局長多年來一直致力於打擊犯罪,我相信把這件事交給他,一定能得到妥善的處置。
解決完這件事後,心情愉快的我一邊盤算著未來該走的路,一邊快速往家跑去。與犯罪分子鬥智鬥勇的幾個月,就像打了一場漫長的戰爭,我現在隻想安靜的休息一下。
然而當我推開家門,看到的卻是滿地凝結發黑的血液,以及傑克和蘿絲躺在血泊中的屍體。
這一年,我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