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時安甚至都不敢張眼, 去看路邊行駛的情況, 她怕自己被發現裝暈,到時候的下場就不是她能承擔的了。
思來想去, 還是決定繼續裝暈。
沐時安心想憑著感覺, 靠車子轉彎身體的晃動, 大致記住直走左拐右拐車輛行走的路線。
結果想的很好, 事實是車子走的山路太扭曲, 沐時安就算睜著眼睛都不一定能記住。
更彆提閉眼裝暈了,繞了幾個坡,沐時安心裡記住路線的想法便放棄了。
從天色剛擦黑到現在已經大黑, 用了很長時間, 出租車終於在一處鐵皮房前停了下來。
幾名男人動作粗魯,把傅謹言用繩子綁個嚴實,然後嘴巴用膠帶黏住眼睛擋上黑布, 隨手往房子內一扔,沐時安清楚的聽到砰地落地聲,肯定青了。
心中惶然,自己裝著昏迷, 如果被那樣扔進去, 表情一定不能有變,沐時安咬緊牙根, 想著無論怎麼疼都不能發出聲音。
意料之外, 這些人對她還算‘照顧’, 隻是拖著胳膊把沐時安靠椅在鐵皮房上, 用麻繩將她的手和一旁欄杆捆在一起,這待遇比傅謹言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呦,強子這麼憐香惜玉呦。”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沐時安聽聲估計這個人就在她後麵。
“也不怪強子這麼溫柔,這小姑娘的長相,我看了都忍不住想入非非。”又一道煙嗓響起,緊接著沐時安感覺自己的臉被揉捏了兩下。
“行了。你們倆個過來,當初就說好了,不做那奸/□□女的事情,一旦破了戒,以後就該栽到這上麵了!你們忘了老四了麼!”強子聲音低沉,話語裡有一絲悲痛感。
那倆人聽了這話麵容一整,沒了調笑的心思。
這團夥四人中的老四,現在瘋人院。本是幾個人中最聰明的軍師,喜愛幼女,起了不少案件,最後家中妻女父母因此被滅門,老四那人也被爆/菊,整整被折磨了一個星期才被警察找到,那個時候他已經神誌不清了。
他是被之前強/暴一名幼女的父親報複,在警察過來之前,那個父親自殺了。
從此他們心中有了敬畏,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卻不會做那多餘之事,這樣即使以後找人報複也是找幕後之人。
“藥效會到明天中午,醒來全身癱軟,又在郊區,也不怕他們跑了,咱們先去見先生,和他報告情況,老二,你就在外麵等著我和老三,三十分鐘內我們沒出來你馬上跑。”
刀尖上舔血,黑吃黑太正常,所以他們必須留一手。這些人也是沒想到沐時安清醒著,所以說話肆無忌憚。
“行,強子,咱們現在就走,趁早完事拿錢瀟灑離開,要不然這次雇主一直麵都沒露,我實在有些心慌。”
“我和老三想的一樣,咱們……”
三人的聲音越傳越遠,這應該是離開了。沐時安心中警醒,果然不是普通的搶劫,而是有預謀的!他們口中的先生又是誰?
直到聽到車子發動離開的聲音,沐時安這才敢睜眼看四周的環境,漆黑一片看不清楚什麼,隻有一股子發黴的垃圾味。
外麵傳來劈裡啪啦的雨點墜落,打在鐵皮房上的聲音,沐時安心一沉,雨水會洗刷掉車子的痕跡,等待救援怕是難了。
她手上的繩子不知道那人,是用什麼法子來係的,看似鬆鬆垮垮,她的手卻實際被綁得緊,抽不出來,一籌莫展之際,沐時安發現了腳邊的鐵皮片,一點點費勁的把鐵皮夠起來,然後拿到手上一點點的磨著粗麻繩。
磨啊磨,磨啊磨,天蒙蒙亮的時候終於把粗麻繩給磨斷了。
沐時安覺得自己的手都要抽筋了,手腕間被麻繩磨得通紅一片,另一邊的傅謹言還在暈著,磨繩子的過程中,沐時安想了許多問題。
第一件就是想通了自己為什麼沒有暈過去,很大程度可能是那瓶水的關係,從交警大隊出來,便碰到一個商販,車子後麵裝著泡沫箱子,裡麵裝著水飲料。
這種推著車子賣水的小販景區常見,那人也說自己是從景區下班騎回來的,一路上碰到人就賣點,當時沐時安和傅謹言都沒有多想。
去超市買水還得過兩個路口,索性就在這人買了,一共兩瓶水,傅謹言咕咚咕咚喝沒半瓶,沐時安則是不怎麼渴,今兒抹的口紅有些沾杯,隻是小抿了一口潤潤喉嚨,便再沒有喝那水。
後來衝了下手,用了半瓶,可能這團夥便以為她喝了。
現在綜合他們被綁架的情況,那個賣水的就有些古怪了,景區賣酒水飲料的小販,出租車女司機……
這一環扣一環,得費了多少心?
倘若她和傅謹言沒有喝帶有迷藥的水,也就是說今天的綁架,從根本可能無法成立,但今日不成,明日想綁架的人也會找到機會繼續。
總之,這是有預謀針對傅謹言的綁架案,而她,被連累的炮灰。
怎麼兜兜轉轉還是這個命!
外麵的雨還在下著,聽這聲音雨勢不小,沐時安起身想看看外麵的情況,因為割繩子維持一個姿勢太久了,腿一麻又跌坐回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