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傅氏有一旁支的, 以前和我玩很好的兩兄弟, 就是旁支那邊的孩子, 一個很會囚水,一個用彈弓特彆的準,幾十米外,可以精準打碎玻璃球的地步。
那年我們年齡不大, 十餘歲, 瞞著大人一起去野河摸魚,我和會囚水的那個人下了水,遊到湖中央撒網的時候, 他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腿, 向下墜,我遊泳潛水技術都一般。
而且突然的變故, 讓我受到驚嚇, 連著嗆了好多水, 我一直往上掙紮,每次剛剛露出水麵,便會有石子落下來。
吃痛讓我手腳頓時沒了力,繼續往下墜, 幾次反複, 底下會囚水的人, 浮上來看我冷笑一聲, 深吸一口氣後, 繼續下潛抓著我的腳用力下遊, 但人求生的欲望無限大,我再次掙脫開。
就這樣,掙脫開,被抓住,掙脫開,被抓住,反反複複,到最後我實在沒了力氣,任由那人將我拽入河底。
當時感覺整個人被水壓迫的喘不過氣來,痛不是腳踝,不是頭頂,而是心。
我不知道為什麼玩得好的同伴,會狠心的要殺死我,他們這種行為並不是小孩子的惡作劇,是真的要殺人,那彈弓把我的額頭打的出了血。
最後是發現我偷溜出來玩的大哥趕了過來,將我救了。
從那次以後,我便懼水,總覺得水下有一雙手反複的抓著我向下沉,水上有人時刻盯著我,隻要浮上來,便是狠狠的一石子。
雖然知道這些都已經過去了,但每次落水後,總是讓我仿佛仍舊置身在那年的夏天,水中的世界充滿冰冷。”
傅謹言講述整個事情的時候,語氣和表情都很淡漠平靜,但沐時安卻聽出了一絲難過。
其實來自敵人再大的打擊,大多人心裡都能承受,因為那是敵人,心裡早有準備,但若是身邊親近人的背叛,那才是無法泯滅的傷口。
就算被敵人炸的粉身碎骨,也不如身邊人一刀桶的痛。
“他們,為什麼要這樣。”沐時安發出聲音後,才知道自己的嗓子這乾澀,問的時候心裡有了答案,傅家旁支,估計是為了錢財。
“因為除掉我,再除掉我哥,傅家就是他們的了。”傅謹言嘴角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人心不足蛇吞象。
那傅家旁支看他們這邊隻剩下孤寡老人,便打起主意,想要製造意外,將老爺子和他與哥哥一同除去,謀劃的時候被家裡兩個小孩聽到了,在那樣家庭下培養出來的孩子,能有多少良知?
平日和傅謹言玩得好,也隻是為了父母所言的巴結住人,以後好處有的是。其實心裡早就不爽傅謹言很久了。
聽了父母的話,想著反正也是要明天動手,那他們就弄死傅謹言,也算出了以前的惡氣,把人誘哄出來,然後計劃溺死。
神不知鬼不覺。
隻能說是旁支想的美,老爺子在商場精明一輩子,是那麼容易被算計的嗎?傅家親戚少,旁支有點心眼就有點,傅老爺子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願意花錢養著,他家也不差那點錢。
而且他們家那兩小子和小孫子玩的好,結果沒想到旁支一家人胃口大了起來,居然想要吞了傅家,傅老爺子裝作不知情,本是想給對方悔改的機會。
畢竟那些人在他這邊都是年輕小輩,結果旁支不珍惜,最後被傅老爺子‘鎮壓’了。然後傅老爺子後悔了,深深自責,他放任了旁支親戚,卻苦了孫子。
傅老爺子想了一切,沒想到在小孫子那裡出了紕漏,就連旁支那一家,也沒想到自家孩子膽子那麼大!
傅謹言救回來後,連發了三天高燒。傅老爺子震怒,本身小孫子就因為父母去世,受了委屈,性子有些暴戾,這幾年好不容易養過來了,就碰上這麼一檔子事,火氣全部發向了旁支那家。
“旁支的那一家,全部被送進了監獄。”無期徒刑,這些年他們靠著傅家做的壞事太多了,一抓一大把,挪用公款,收受賄賂,□□……數罪並罰,老爺子運作一番,證據十足,誰也跑不了。
“那兩個人,因未滿十四周歲,法律沒有任何實質的懲罰。”不過,沒爹沒媽又沒了傅家庇護的兩個未成年,能過得有多好?
過慣了大魚大肉的生活,孤兒院的清苦他們受不了,因為年齡太大,一般人家不願意領養這樣的孩子,有錢的人家都知道傅家那事,更無人願領。
等到倆人成年後,一個因為入室搶劫被判入獄,另一個則是醉酒打架過失傷人而入獄,這其中不乏有傅家的手筆。
沒有人能欺負了傅家的人後,還生活的好好的,在傅家看來,這兩個人必須為當年的事情付出代價。
旁支一家入獄讓這兩個人生活的孤苦無依,這對傅家來說不是他們的代價,這是他們父母做錯事的後果,連累子女。
所以,在倆人成年後,被身邊的人‘誤導’,犯了法律,進了監獄,最終還是沒能逃脫監獄生活。
沐時安想開口安慰些什麼,又不知從何開口,看得出小紈絝因為這件事情,真的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