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2 / 2)

劉棟梁看見這一幕,心中立時冒出一股寒氣。

他驚恐地指著那把刀,又向後推開好幾步:“童、童雋,你乾嘛呢你!”

趕過來攔著童雋的原拓也大聲說:“你昨天不是在中心廣場外麵答應我不動手的嗎?他不過就是想要點錢,破財免災就算了,怎麼你就是聽不進去呢!”

劉棟梁聽見“中心廣場”四個字的時候,心裡就一緊,因為他昨天就是在中心廣場附近的迪廳裡給童雋發的消息,兩人約定好之後,他又在裡麵玩了一個通宵。

這麼算起來,難道是從昨天被勒索開始,對方就有這個打算捅了自己了?

這是做夢吧,開什麼國際玩笑!

劉棟梁一麵不信,一麵又忍不住想到自己在迪廳裡渾然忘我的時候,正有個人站在外麵的陰暗處,拿著刀冷森森等著自己。

強大的腦補能力讓他毛骨悚然。

劉棟梁不由放緩了語氣:“童雋,你要是心裡有什麼仇什麼怨,可彆衝著我來啊,我就是想借點錢而已,其他的事,可跟我沒關係……”

他說到這裡,發現對方那雙黑沉沉的眼睛正在死死盯著自己,心中一悸,後麵的話就忘了。

童雋的目光中帶著刻骨銘心的恨意和陰寒,他抓著原拓的胳膊,仿佛隨時都要從他的阻攔之下掙脫出去,聲音也陰沉沉的,簡直就像是鬼片裡麵回來複仇的冤魂:

“你們所有的人都不是好東西,你們欺負我,汙蔑我,我現在要完了,我也要讓你們一個個都不得好死!先殺你,再殺鄭碩,誰也逃不過,哈哈哈……”

哈哈地笑了兩聲,他臉上的瘋狂之色轉眼褪去,又變成了那幅老實膽怯的模樣:“劉棟梁,你彆怪我,我也不想殺人的。可是你肯定會把這件事往外說,萬一被我的朋友們知道了……劉棟梁,求求你,你彆怪我好嗎?我不得已的啊!”

童雋這一番表演下來,台詞和臨場反應都是即興發揮的,一般人絕對達不到這麼高超的水準,彆說劉棟梁,作為知情人的原拓都服了。

他也不知道童雋是在哪個戲精學院修習過演技,居然能表演的這麼有層次感,心裡一陣陣想樂,好歹給忍住了。

劉棟梁都要嚇尿了,兩腿直抖,他算看出來了,童雋根本就是有病!

正常人瘋也瘋不成這樣,他絕對刺激受大了得了精神分裂,這種人殺人都不犯法的!

劉棟梁連聲道:“童雋,童雋,你冷靜點!對不起!都是我們做得不對,其實我們都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我再也不要錢了,真的!我也不會跟彆人說的,就是和你開個玩笑。”

童雋能感覺到原拓抱在自己腰上的手微微發抖,他能夠理解對方目前的心情,因為劉棟梁這幅樣子實在是太好笑了!

不過童雋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演員,無論忍不忍得住,他都不會笑。

劉棟梁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挪著步子後退,打算就這麼穩住童雋然後跑掉算了。

至於等他跑掉之後又會發生什麼,他也不想問,他也不敢管。

可就在他準備走為上策的時候,原拓不知道是不是累了,抱著童雋的手忽然一鬆。

童雋立刻以最敏捷的速度掙開他,反手將原拓一推,從地上撿起了刀就向著劉棟梁追了過去。

劉棟梁本來就被對方那神經兮兮的樣子弄得膽戰心驚,結果這時看見童雋竟然被放開了,更是慌亂。

他連聽著身後的人越追越近,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腳下發軟,一跤摔倒在地上,死亡的恐懼籠上心頭。

原拓再一次及時把童雋給攔住了,那把小刀落在了劉棟梁的臉頰旁邊,刀鋒斜插/入地。

童雋回肘撞了原拓一下,怒道:“你到底是哪頭的!”

童雋的演技太逼真,帶的原拓都入戲了,一本正經地勸道:“雋雋,算了吧,事情還沒到魚死網破的份上。”

“雋雋”兩個字自然而然地叫出來,在唇齒間一繞,竟然有種說不出的繾綣。

童雋頓了下,原拓也不由稍稍一停,這才繼續說:“你看這樣好不好,咱們今天先不動他,如果他出去亂說,或者網上那些謠言解決不了,你再找他也不遲。反正人也跑不了,是不是?”

他一邊說一邊給劉棟梁使眼色,一副打圓場的好人模樣:“你快走吧。”

如果放在剛才劉棟梁還想跑,這個時候聽了原拓的話,他卻覺得有點絕望了。

想一想,一個精神病,時時刻刻陰魂不散地盯著你,哪天心情不好了,就琢磨著給你一刀報複社會,警察還不能抓他。

這種感覺太可怕了,還不如給個痛快!

他當初想勒索童雋的時候,原本就是打的過幾天騷擾一次,讓對方不得安寧的主意,沒想到錢還沒到手,倒先遭了報應。

劉棟梁現在就是後悔。

他哭喪著臉說:“童雋你放過我吧,就算要報仇,也不應該是我第一個挨宰吧?鄭碩,還有把那些東西發出來的人……你先殺了他們再輪到我,也算我死的不冤枉不是?”

劉棟梁想,童雋現在要殺他,一個是他腦子有病,但另外一個重要原因,也在於童雋覺得自己名聲臭了,又找不到發微博的那個人發泄,所以自暴自棄。

要是他這件事解決了,或者這口氣出了,自己不就也沒有麻煩了嗎?

童雋沉默了一會,劉棟梁心裡砰砰直跳,要是殺人不犯法,他都想替童雋手刃鄭碩,換得一條小命。

然後聽見童雋道:“你說的有道理,都是鄭碩他們害的,我應該先去找他們算賬。”

——可算轉過彎來了!

劉棟梁鬆了一口氣,連連點頭。

可是童雋的聲音忽然又是一提,高聲道:“那你明明知道,為什麼隻找我勒索不找鄭碩!你還是覺得我好欺負!你看不起我!”

原拓默默將臉轉開,使勁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劉棟梁都快被他這一驚一乍的給嚇出心臟病來了,滿頭大汗地說:“我沒有看不起你啊,我也打算找鄭碩要錢去呢……對,我是打算找完你就去找鄭碩的。我、我錯了。”

他這時候也在想,自己怎麼就找的人不是鄭碩呢???

童雋斜睨著劉棟梁,神經兮兮地扯了扯唇角:“你真去?”

劉棟梁點頭如搗蒜:“真去,真去,一會就去。”

“好。”童雋冷笑了一聲,“我也要,你跟他要兩萬,拿回來咱們一人一萬。”

劉棟梁:“……啊?”

哪跟哪啊!

童雋沒理他,自言自語地碎碎念:“我想好了,我要讓鄭碩付出代價,讓他也嘗嘗被勒索的滋味,我要今天要一萬,明天要兩萬,讓他傾家蕩產,每天都擔驚受怕……哈哈,哈哈哈……”

劉棟梁驚恐地看著他,童雋又回過頭來問道:“你怎麼還沒走?去要啊!”

他手裡拿著那把刀,劉棟梁一個激靈,從地上爬了起來,連聲道:“去,我這就去!”

他誰也惹不起,還不如假裝逛悠一圈,給童雋一萬塊錢算了。

“劉棟梁。”童雋又在後麵叫了他一聲,“要讓鄭碩轉賬啊,明天晚上就在這裡,我要看到他的轉賬記錄。”

劉棟梁:“……哦。”

直到他恍恍惚惚地離開那個噩夢般的小樹林,劉棟梁也沒鬨明白,自己明明是來勒索童雋的,怎麼就弄成了要反過來替童雋去勒索彆人。

還兩萬塊錢一人一半,要轉賬不要現金,明晚小樹林見???

他懷疑人生。

劉棟梁一走,童雋和原拓就開始笑。

尤其是童雋剛剛憋了半天,現在越想劉棟梁那個戰戰兢兢的慫樣子就覺得好玩,樂到恨不得躺地上打滾。

他扶著原拓的胳膊晃了下,問道:“怎麼樣?我這招厲不厲害?”

他偏著頭,麵色含笑,唇紅齒白,林間篩下的月光落在那白瓷一樣的皮膚上,簡直叫人移不開眼睛。

原拓稍稍一個恍惚,說道:“好看。”

聽童雋“啊”了一聲,他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改口:“不,我是說厲害,太神奇了。”

童雋笑著說:“也得謝謝咱們原拓同學的友情配合,作為一個業餘選手,你的表現也非常完美。”

他這個主意有點近乎胡鬨,本來以為以原拓的脾氣多半不會配合,沒想要他不光同意跟著一起演了,還挺買力氣。

原拓笑了一下,說道:“你不怕劉棟梁跟鄭碩說點什麼?”

童雋道:“不怕。第一,不管鄭碩知不知道我做的事,他也是理虧。第二劉棟梁多半不敢說,不然他就是無端給自己製造麻煩,沒這個必要。”

原拓覺得自己喜歡的人真的很聰明。

他想起剛才假裝攔著童雋拿刀的時候,自己暗戳戳叫了他一聲“雋雋”。

聲音漫過唇齒間,心也變得溫柔,不想拒絕他的任何要求,願意一直陪他胡鬨,願意為他做任何的事。

因為麵前的,是自己喜歡的少年。

他心裡泛起一點點酸澀,一點點甜意:“那我明天晚上再和你一塊來。”

作者有話要說:童雋:“認識我之後,我對象成了戲精。”

原拓:“認識我之後,我對象成了神經病。”

————

克製和衝動是不矛盾噠。

克製是因為愛,因為目前的家庭狀況太複雜,希望自己能夠站穩腳跟,擁有了絕對的權威之後再表白,以免像鄭碩那樣,讓喜歡給心上人帶來麻煩。

衝動也是因為愛,自己怎樣受委屈都可以,但看到喜歡的人被欺負,還是會暴跳如雷,怒不可遏。

所以愛情中是需要一些不自控的,太過遊刃有餘,總有點不夠真摯的感覺。

個人見解哈。我一個單身狗居然說這個,也真是飄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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