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1 / 2)

她再也壓不住脾氣了,冷著臉道:“這是我的個人私事,無可奉告。”

說完之後,邵玉琳就徑直下台。

一般遇到這種情況,到場的都是嘉賓,多少也應該有人上來打打圓場,但從錢雅妮問出問題到邵玉琳走下去,並沒有任何一個人站出來給她解圍。

邵玉琳覺得人群中好像有不少人都在打量著自己,竊竊私語,充滿著輕蔑和嘲笑。

娛樂圈本就容易踩低拜高,這場景十分眼熟,隻不過以往邵玉琳都應該是看客當中的一員。

在這一瞬間,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已經失勢了。

奮鬥這麼多年,竟然還是依靠前夫才有了今天的地位,離開了童海生,她什麼都不是。

將近三個小時的典禮,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人家好好的說話,邵玉琳都覺得是陰陽怪氣,實在熬不到結束,她找個借口,匆匆離場。

一出去又是記者堵門,有人被保鏢擋著,還要高聲大叫:“邵姐,請問你為什麼會跟童海生離婚?你的現任丈夫與此有關嗎?你是否虐待過小兒子,說一下嘛!”

邵玉琳忍無可忍,摘下墨鏡,揚著眉梢就要發怒。

快門連閃,正在這時,旁邊的人群中,擠進來了一個人。

“大家好,請讓一下,我叫鄭安秋,是邵玉琳女士的愛人。”

鄭安秋憑借這句話打入了記者的包圍圈,聽說他就是邵玉琳現在那個神秘的丈夫,周圍的話筒一下子都齊刷刷對準了他,攝像頭幾乎要懟在他的臉上。

身為一個素人,麵對這樣的場麵,鄭安秋有些不習慣,他稍微眯了下眼睛,用手稍稍擋住過分接近的記者們,還是保持了風度:“請不要擠,謝謝大家!”

他走到邵玉琳身邊,低聲問道:“沒事吧?”

因為之前的工作安排,邵玉琳一直沒回家,她跟鄭安秋已經有兩三天的時間沒見麵了,更沒有想到對方會過來接她。

在這種狀況下看到丈夫,饒是邵玉琳都不由覺得鼻子一酸,低聲說道:“你來乾什麼?”

鄭安秋自然地微笑著,說道:“記者們都在問你我的事,我要是不站出來,還是男人嗎?”

他說完之後,果真轉過頭,對著記者們的話筒說道:“大家好,玉琳現在已經很累了,我來回答你們的問題吧!我們兩個是在玉琳離婚兩年之後才認識的,不到一年前剛剛領證結婚,同她的上一段婚姻破裂並無關係。雋雋那個孩子我也時常照料過,感情很好……”

不管記者們提出怎樣的問題,鄭安秋的語氣始終平和有禮,而且他的回答也無懈可擊,在很大程度上爭取了其他人的好感。

有這樣一個素人擋在前頭,又把他們想問的都回答了,記者們也不好太過分,總算讓邵玉琳他們這一行人離開了。

邵玉琳的精神非常疲憊,她知道經過今天晚上的事情之後,明天她勢必又要成為媒體焦點,而且那些話不會太好聽。

但是錢雅妮點出的問題是她身上最大的糟點,根本就沒有辦法解釋。

鄭安秋讓保鏢們都去了後麵的車上,夫妻兩人則坐了同一輛車。

打開車門之後邵玉琳怔了怔,發現副駕駛座的周圍裝點著新鮮的粉色薔薇。

鄭安秋自己就是專業畫畫出身,審美非常在線,硬是把普通的座椅裝飾的像童話裡的田園小座。

要是放在以往,他的浪漫大概還可以搏邵玉琳一笑,但今天她的心情實在不好,沒說什麼就坐下了,歎氣道:“我沒想到你會來,你今天這一來,恐怕明天照片就到處都是了。”

鄭安秋笑道:“那有什麼,我又不是見不得人。早晚也會被那些記者跟蹤到的。既然事情已經成了這樣,你就放鬆心態吧。”

他攬了下邵玉琳的肩膀,半開玩笑地說:“左右你這輩子錢,名聲,丈夫,孩子,什麼都有了,這些東西誰也不能拿走,你還怕什麼?”

邵玉琳聽見“孩子”兩個字,就忍不住想到不聽話的童雋和冷淡絕情的童磊,一陣心塞,歎了口氣說:“就算關心少了點,也是把他從小養到大的,沒回去兩天,就隻知道他爸爸了,真讓我心寒。”

鄭安秋道:“小孩子都是這樣,誰對他好,他就親近誰。再說上次鄭虹和小碩做的事也實在太過分,說不定雋雋是生氣了。你有空給他多打幾個電話,叫他回家吃飯,慢慢的就好了。”

鄭碩還不知道童海生曾經警告她不許接近童雋的事,邵玉琳哼了一聲:“再說吧。”

儘管麻煩並未解決,但一路上跟鄭安秋說著話,下車的時候,走過來的經紀人米航已經發現,邵玉琳的神色比之前緩和很多。

最起碼不再是一副陰沉皺眉的冷臉了。

他不由在心裡感歎,鄭安秋雖然什麼都比童海生差上一些,但不可否認,他這個人確實知情識趣,又懂得浪漫,非常適合嗬護邵玉琳的公主夢。

邵玉琳骨子裡就是這麼個人,任何事都把“讓自己活得舒坦”放在第一位,所以分分合合猶豫這麼多年,她最終選擇的人還是鄭安秋。

米航心裡感慨,叮囑道:“今天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吧。這幾天的活動我會都給你推了,最近就不要出門了,不管怎麼報道,也不要回應,知道嗎?”

米航這樣說,是因為已經預計到了,接下來邵玉琳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當天的晚會本來就是直播,隨著視頻出來之後,本來幫著邵玉琳說話的粉絲們也都消音了。

一開始很多人都主張結婚生子是明星的自由,邵玉琳又不是出軌沒當小三,即使隱瞞了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隨著錢雅妮的問題,才把媒體報道方向和公眾視線引到了另一個層麵,讓他們注意到,邵玉琳最大的問題不是隱瞞,而是不負責任。

她並沒有儘到一個母親的責任,對孩子明明漠然相待,卻不肯讓童海生撫養,這說明什麼?

唯一能解釋通的目的,隻有利用孩子要挾前夫這一條了,而且據一些業內人士爆料,邵玉琳之前確實一直在受到童海生的關照。

這些消息一出,僅存的童年濾鏡頓時粉碎,邵玉琳身上被各路營銷號和媒體打上了“勢利”、“自私”的標簽,眼看算是洗不白了。

為了證明這一點,甚至還有神通廣大的媒體找到了童雋過去上高中時的照片,將他跟在邵玉琳身邊時與被童家接回去之後的形象作對比,眼看著精氣神都不一樣了。

因為心裡還有童磊律師函和原拓“你號沒了”的陰影,提到童雋的時候,大家的口吻不約而同,全都是客客氣氣的溢美之詞,幾乎把求生欲掛在了臉上。

邵玉琳並不是一位好母親已經是無可辯駁的事實,媒體們翻來覆去報道的都是那點東西,但在看這些照片的時候,一些網友們從中發現了另外的華點。

有人帶了#霸道總裁和嬌養小少爺#的詞條tag,將一張保存下來的照片發到了超話當中,並表示,“今天,顯微鏡女孩來給姐妹們送糖吃了!”

那是一張高中畢業晚會上拍下來的照片,童雋正在台上為一個唱歌的女生彈鋼琴伴奏。

營銷號將這張照片放出來,原本是為了證明童雋被童海生照顧的多好,但博主的重點卻沒有放在這裡,而是用一個紅圈將坐在底下看演出的原拓圈了出來。

台下都是興奮的學生,放眼望去一片黑壓壓的人頭,不過原拓位置坐的好,舞台上的燈光正好映亮了他英俊的臉,以及眼底的光芒。

他相貌出眾,身上更有種孤寒冷峭的絕佳氣質,在人群中非常耀眼,讓人一下子就可以注意到。

原拓的唇邊帶著笑意,眼中所見的卻唯有台上彈琴的童雋,目光中帶有欣慰喜悅。

這張照片一發,小小的超話裡麵立刻就有人激動地出來冒泡了。

“沒想到看營銷號放黑料還能發現此等華點,博主火眼金睛,我太愛你了!”

“哈哈哈找了幾張明星夫妻出席活動的照片作對比,看看表情是不是都一樣?原總裁這是標準的家屬臉哎!”

“嗚嗚嗚我哭了,你在台上風光無限,我在台下笑眼相望,這真的就是愛情叭!”

“我不管,反正在我這裡他們就是真的,要是哪天一方結婚了,我就……我就忘掉這句話!”

cp粉們忙著磕照片裡艱難扣出來的糖粒,但在另一頭的貓吧當中,童小少爺依舊正在為他“家屬”的表白而煩躁著。

童雋連著喝了兩杯咖啡,精神的幾乎雙眼放光,他將空杯子放在麵前的茶幾上,忽然聽見一旁擺放的綠植葉子嘩啦啦一聲響。

童雋朝著動靜傳來的地方看去,隻見小刺蝟趴在花盆裡,似乎還有點怯生生的,將身體藏在植物的中間,露出尖尖的鼻子和小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它,好像做錯事了一樣。

童雋忍不住伸手點了下它的小鼻子,歎氣道:“我知道你是很認真的,我也沒生氣。”

他頓了頓,自言自語地說:“不過我沒想還要和誰在一起啊。”

小刺蝟僵了片刻,猶豫著從花盆裡出來,好像想蹭蹭他撒嬌,但是還沒等到童雋近前,它就一下子消失了。

原本打算把刺蝟抱起來的童雋一怔,心中悵然若失,覺得自己好像一個欺負小動物的惡棍。

他眼看已經十點多了,也有點坐不住,起身結賬,出了貓吧往宿舍走。

童雋想著回去就上床睡覺,最起碼今天不用跟原拓說什麼了。

宿舍都是十一點熄燈,童雋回去的不早,大學城這邊的街道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他一個人在路邊走,夜風把裸在半袖外麵的手臂吹的有點冷。

走著走著,童雋忽然隱約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這個時候街上非常空,根本就沒什麼行人,那串腳步聲似乎就在不遠處傳來,他快就快,他慢就慢。

難道是有人故意跟著他?

童雋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依然保持相同的頻率向前走,同時,側眼朝著旁邊的玻璃櫥窗上一瞥。

他發現跟在自己身後的是個白衣服的女孩,還散著頭發,要不是童雋膽子大,怕不是要把她當成女鬼嚇上一跳。

他轉過身,朝後麵看去:“哎,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