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2 / 2)

把裴亞輝趕出去之後,她確實氣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一邊按著,一邊還不能不管這個蠢兒子。

原拓本來就恨她,肯定不會把這件事放過去的,他會用怎樣的方式報複呢?

李欣麗目前能想到的,最讓她焦頭爛額的,就是鄭安秋那筆爛賬。

她想了一會,決定去鄭安秋的美術學校看一看,工廠裡有那麼多的空賬,沒準被他轉到美術學校這邊的資金裡了。

可惜李欣麗還是失望了,她去了鄭安秋的美術學校,本想和幾個校領導談談,結果發現這邊同樣在為了虧空焦頭爛額。

李欣麗的心逐漸沉了下去,她在這一刻突然意識到,無論是死是活,鄭安秋可能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那一刹那眼前發黑,她差點摔倒,旁邊正好過來一個女人,扶住了她,讓她坐在校園裡的長椅上。

李欣麗說了聲“謝謝”,對方放開手卻沒走,打量片刻道:“您——是裴總的夫人李女士嗎?”

李欣麗有點奇怪地看了對方一眼,覺得這女人麵目憔悴陌生,衣服皺巴巴的,看上去質量也不怎麼樣,絕對不像是自己會認識的人。

她道:“對,我是。你認識我?”

那個女人的眼神中有種讓人很不舒服的東西,像是畏縮,又像是盤算,說道:“嗯,認識。”

李欣麗更奇怪了,還要再問,對方已經說道:“我不是這個學校的人,幫你去叫個人吧。”

說完之後,她就走了。

鑒於李欣麗的身份,雖然在焦頭爛額之際,美術學校這邊的人也沒敢怠慢,特意找了一名女老師送李欣麗回家。

李欣麗趁機打聽那個奇怪女人的身份。

“她呀。”女老師的語氣中有顯而易見的不屑,“不就是鄭校長那個妹妹鄭虹嗎?誹謗彆人,剛放出來,老公跟她離婚了,也沒工作,天天想來這要錢。”

她撇了撇嘴:“我們沒找她算鄭校長欠的工資就不錯了,還給她錢?”

李欣麗這才知道這就是鄭虹,對之前那件事她也有所耳聞,沒想到鄭虹現在混成這樣。

她心裡也不由升起一股怨氣,鄭安秋的妹妹出獄了,鄭安秋的老婆邵玉琳還是大明星,到頭來反倒是她背了對方留下來的一筆爛賬,什麼玩意!

李欣麗是這樣想的,但其實被她埋怨的邵玉琳,過的又何嘗舒坦。

她這段日子則依舊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鄭安秋杳無音訊,隨著他的失蹤,很多被掩蓋在平日裡甜蜜生活背後的瘡痍暴露出來。

不光是美術學校的壞賬以及他的抵押借款,邵玉琳與李欣麗有著同樣的憂慮,就是因為鄭安秋投資的廠子有問題。

偌大一個工廠,根本就是空殼,賬麵上的錢也不知道都跑到哪裡去了,甚至還欠著好幾筆沒有結清的貨款以及工人工資。

貸款公司那邊因為合同沒到期,不能明目張膽地上門,但是因為怕邵玉琳跑路,也每天明裡暗裡地盯著她。

追討工資的工人們可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了。

很多人背井離鄉地出來打工,累死累活為的就是那點辛苦錢,就算是命沒了都不可能不要工資,現在不給他們這份血汗錢,誰也不乾。

他們進不去管理嚴格的高檔小區,就在小區對麵拉了紅色的橫幅,每天等著追討薪水,影響非常不好,弄得小區住戶怨聲載道,還上了好幾次熱搜。

邵玉琳實在丟不起這個人,搬去了酒店,但沒過幾天就又被人把地址曝光了,她沒辦法,又去了另外郊區那邊的另外一處彆墅。

——雖然不能徹底擺脫討債的,但那一片最起碼人少,能少丟些臉。

當然,鄭碩也不是沒有受到騷擾,但是一個剛剛大學畢業參加工作的青年,平時都不跟父親一塊住,和邵玉琳這種有錢的大明星比起來,當然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後者。

邵玉琳給童雋打電話的時候,童雋和原拓剛剛參加了高中同學聚會回來。

在這場聚會上,他們還碰到了高晴。

隨著原笑娟當年跟裴洋離婚的一些內情逐漸浮出水麵,原拓信守承諾,已經幫助高晴將高家被裴家上訴凍結的兩筆資產重新協商,目前進展很順利,應該很快就可以解決。

高家有意向轉過頭來跟童家進行合作,進行閒置用地的開發和規劃,童雋對自己的生意不太關心,跟高晴聊了聊,給了她兩張部門經理的名片,便和原拓一塊回了他家。

童雋有點潔癖,在外麵吃了飯後,進門必須先洗個澡,原拓換了身衣服坐在沙發上翻雜誌,就聽見他的手機響了。

他順手拿起來看了一眼,發現正是邵玉琳打來的電話。

她找童雋,就沒一回好事,偏生還是“從小把童雋養大”的親媽,不搭理又不行,從這個角度來看,邵玉琳甚至還不如裴洋。

——最起碼裴洋混蛋是混蛋,多少還剩下一些富家公子哥的傲慢,他從來不主動找原拓的麻煩,更是就算餓死也不會惦記他半點東西。

原拓稍稍猶豫,拿著童雋的電話起身,悄悄去了臥室,將門關上:“喂,你好。”

他的聲音讓邵玉琳一怔,以為打錯了:“這是童雋的手機嗎?”

原拓語氣冷淡:“邵阿姨,我是原拓。”

他和童雋的新聞弄得鋪天蓋地,邵玉琳自然也有所耳聞。

隻不過一來她在娛樂圈見慣了各種混亂關係,同性之間的戀情實在算不上什麼特彆的事,二來最近焦頭爛額,她也實在沒有心情去管這個自己本來就不甚關心的兒子。

因此聽說接電話的是原拓,她很快就適應良好地接受了這個設定,沒再多問一句話。

邵玉琳直接匆忙地問道:“那雋雋呢?你讓他趕緊來我彆墅這邊,我摔倒了,需要有人送我去醫院。”

原拓慢吞吞地說:“救護車比較快吧。”

邵玉琳本來就又疼又煩,聽原拓語氣不陰不陽的,更加生氣:“得讓他帶著保鏢過來,外麵堵的都是人,救護車進不來。快跟他說一聲!”

“童雋有事。”原拓道,“等會,我去吧。”

說完之後他就把邵玉琳的電話給掛了,順手刪除通話記錄,又把號碼拉入黑名單,這才將童雋的手機放回去,起身穿了大衣。

童雋正好洗完了澡,穿著浴袍出來,奇怪道:“這不是剛回來嗎,你又去哪?”

原拓臉上也看不出什麼著急的樣子,過去用毛巾給他擦了幾下頭發,先說:“快吹乾了,彆感冒。”

說完之後,他才又道:“我這臨時有點事,要出去一趟,你先休息一會。要是需要的話,我再給你帶電話。”

童雋眨眨眼睛:“這事跟我有關係嗎?”

原拓笑著沒說話,湊過去吻了吻他,摸摸臉道:“走了。”上旁邊拿上鑰匙就風風火火出了門。

童雋不好糊弄,有些狐疑地看著原拓的背影,但轉念一想,反正對方也不會害他,隨便吧。

他還是吹頭發去了。

原拓從家裡出來,臉上的笑就淡下去了,帶了幾個保鏢,開車去邵玉琳家。

他本來以為邵玉琳是虛張聲勢,故意想糾纏著童雋搭理她,因此滿肚子的火氣,活像要上門找茬。

結果到了邵玉琳家裡一看,她還確實是挺慘。

不久之前又有討薪的工人找過來要工錢,正好趕上邵玉琳回家,雙方在門口遇上了。

工人們見她說著拿不出錢,房子還一套又一套的,覺得仿佛受到了欺騙,情緒激動之下,就難免推搡起來。

混亂中也不知道是自己踩空還是被人碰了,邵玉琳從台階上滾了下來,不光身上多處擦傷,腳好像還扭了,那幫人嚇得一哄而散。

她本來請了個保姆,最近也被逼債的嚇到,辭職不乾,邵玉琳是自己從地上爬起來,一步一步挪回家裡的。

進門之後,她幾乎崩潰,覺得自己再也受不了這種日子了,撐著門窗緊鎖,這才給童雋打了電話。

要不是因為接電話的人是原拓,邵玉琳應該能直接哭出聲來。

原拓把送到了醫院,檢查之後發現右腿小腿處竟然骨裂了,隻好打上石膏,暫時住院觀察。

原拓的表情太冷淡,邵玉琳本來有點怵他,但見他任勞任怨,一聲不吭地跑前跑後,把什麼都給自己安排妥當,又不知不覺有了些信心。

是啊,其實說起來的話,原拓應該可以算她兒媳婦。

雖然他和童雋目前隻是交往的關係,但是邵玉琳能看出來,這個裴家的大少爺很喜歡她的兒子。

“原總。”一切都處理好了之後,邵玉琳躺在病床上,問原拓,“我這情況,還是得跟雋雋他們說一聲吧?他到底乾什麼去了?”

原拓拿出自己最大的耐心:“他今天累了,改天我跟他說,跟他過來看你。”

邵玉琳道:“我知道你不想讓我見他,你也是,他爸也是,都怕我拖累孩子。”

原拓道:“確實。”

邵玉琳略略一頓,道:“你也看見我現在的情況了,你們一個個都恨不得看見我繞道走,可我也是受害者啊!我被人逼的像是老鼠一樣東躲西藏,難道不應該跟親生兒子求助?”

她打量著原拓的神色又說:“要是你心疼雋雋,不願意讓他為這事奔波,能不能麻煩原總幫我跟各方溝通協調一下?因為這事我畢竟不知情,隻要讓他們彆來找我就可以了。”

做夢呢。

原拓懶得搭理她,隨手扣好大衣扣子,係上圍巾道:“醫藥費交了,我走了。”

邵玉琳還沒見過這麼油鹽不進的貨,按照她的邏輯,喜歡她的人就可以讓她予取予求,喜歡她兒子的人當然也隨她呼來喝去,原拓這個態度不太正確。

連日下來,被丈夫欺騙的委屈,被他人謾罵的冤屈,以及受到這種冷待的憤怒,儘數湧上心頭。

邵玉琳見原拓要走,氣的說道:“行,你不管算了,看來你對我兒子也沒多少真感情,這點就不願意付出了。既然如此,你也彆攔著我找他,我們母子的事,不用你管。”

原拓本來都要走了,聽了邵玉琳的話,挑了挑眉,又折了回來。

原拓道:“邵阿姨,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但是礙著雋雋和童叔叔他們,一直沒好出口。”

他頓了下,臉上浮起慣常諷刺的笑,直說道:“你要臉嗎?”

邵玉琳愣住。

作者有話要說:  拓哥:“我最近可能過的有點好,太溫柔,都不偏執了。”

係統:【是的,你這個假冒偽劣的不中用主角,還不如刺蝟。】

拓哥:“!放我出去,我要撕逼!”

大招蓄力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