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2 / 2)

沢田綱吉的房間裡,他和守護者們坐在蓋提亞對麵,他們的表情無比凝重。

他們之間的桌子上放著一封請柬,說是請柬,事實上是一則通告,如果他們不參加兩天之後的某處宴會,他們會見到失蹤的兩女孩和兩小孩的屍體。

經過了長久的沉默,蓋提亞動了。

但與此同時。

“對不起!”沢田綱吉跪坐在地上,向蓋提亞大聲的道歉道,“對不起,立香一定是……一定是被我牽連到了,這件事情我會負責的!”

被自己牽連進來的,不僅僅是無辜的京子和小春,還有年幼的藤丸立香。沉重的責任感壓在少年的肩頭,讓他不由得撤開視線,不敢直視麵前丟失了孩子的家長。

蓋提亞眼都沒有眨一下,低沉的聲音上揚了些許,“為什麼要向我道歉?”

“因為……因為那可是綁架啊?稍不注意就會丟掉性命……”

“撇開你那多餘的責任感,沢田綱吉,他擁有的力量超乎你的一切想象。隻要他想,這個世界毀滅也隻是瞬間而已。”蓋提亞掀起眼皮,血瞳裡沒有任何情感,他很是無所謂地說,“現在之所以沒有動靜,恐怕是因為他在那邊玩得很開心吧。”

沢田綱吉張了張嘴,啞口無言,等等等、是不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什麼叫做在那邊玩得很開心啊!?

說著,男人微微垂眸,金色的睫羽掩蓋了他的思緒,但從他身上傳出的血腥味又濃厚了幾分,“無妨,就陪他玩一次黑|手|黨的過家家遊戲好了。”

……

意大利,巴勒莫。

馬裡諾家族在本地很有名氣,規模位列第二,雖然不是老牌家族,但也是相當厲害的新銳,從家族建立到興起,前後也不過幾十多年時間。

長發用紅絲帶係成一束,手握頂端鑲嵌有紅寶石的手杖,年紀大概在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此時正沉浸在紅酒佳釀的芬芳中。

“Boss。”一名紫發青年單膝跪地,回稟道,“人已經抓到了。”

“辛苦你了,請柬已經送到,接下來就是我們顛倒黑暗秩序的時候了。”馬裡諾高高地舉起手中的酒杯,臉上瘋狂的意圖分外明顯,“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一塵不變的,舊者逝去,新者登臨,嗬嗬……老舊的彭格列,要擺出什麼姿態來掙紮呢?”

紫發青年欲言又止,彭格列十代目的傳聞已經在地下世界傳開了,但…那可是彭格列啊。

屹立在黑|手|黨頂端數百年的古老家族,傳承著奇妙力量的古老血脈,曆代彭格列首領能穩坐黑手黨教父的寶座,難道是用一兩個少女和孩子能擊垮的嗎?

“走吧,去日本。”馬裡諾飲下酒液後,將高腳杯扔向牆壁,玻璃炸開,殘餘的深色液體在雪白的牆壁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去接受手下敗將的投降。”

……

請柬上隻有一行字跡,寫下了時間和地點。

沢田綱吉帶著同伴們按照指示來到目的地,展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座坐落在森林中的花園大彆墅,裡麵燈火通明,門口守著侍應生,正在為各位參加夜宴的賓客服務。

他捧著請柬,左右看看,都沒有發現除了他們之外的人影,“蓋提亞先生,你說的那些人什麼時候到?”

那些據說是藤丸立香的親眷的族人們。

“先進去。”蓋提亞答道。

彭格列的入場自然引來了無數人的關注,但在場的人們大多是馬裡諾的同盟家族,他們對這場鴻門宴的由來了如指掌,對待支配著地下世界的彭格列缺乏敬畏之心。

“真是讓人討厭的眼神啊。”獄寺隼人借整理耳發的動作,低聲說道。

走在他旁邊的山本武也慎重地點頭,“同感。”

被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沢田綱吉感覺像是有刀在臉上割來割去,他沒有出席這種場合的經驗,所以身上穿著不入的休閒裝,對比那些打扮得光鮮亮麗,衣著正式的人們,他就像是一個蹣跚闖入新世界的門外漢。

火辣辣的目光讓褐發少年有些吃不消,就在這時,忽然聽到門口的侍應生唱名道:“迦勒底。”

陌生的名字並沒有在人群中激起什麼水花,在場有不少是為了巴結馬裡諾而慕名前來的家族和黑|幫,隨便來上一兩個小貓小蝦也實屬正常。

“來了。”站在蓋提亞身邊的沢田綱吉聽到男人這樣說道,他立刻引起脖子往門口看去。

第一個出現在眾人眼前的兩位氣質相當出眾的年輕人,沢田綱吉注意到有不少人和自己一樣被那二人出色的容貌吸引。

其中一名白發的青年身穿黑色西裝,領口處的太陽裝金色花紋和他金色的領帶相得益彰,在青年筆挺的肩上,紅色的風衣披掛著,宛如披上了代表榮譽的勳帶一般。

雪白的發一側梳起,偶有幾縷碎發落在耳邊,一雙罕見的異瞳沉靜如水,隻有當它注視著誰時,才會帶出一股熾烈的意味。

皮鞋蹬地的聲音從他出現開始,就變得更為清晰。白發青年就這樣,目不斜視地穿過悄寂無聲的人群,一直走到大廳正中間他才停下,太陽狀的耳墜在芬芳的空氣中小幅度晃動。

同時和他停下的,還有一名麵帶溫和笑容的綠發之人。

那一頭綠色長發高高豎起,光是從麵容來看的話,無法正確的判斷對方的性彆。綠色的眼睛令人無端想起森林中經年積水的小潭,在黑暗的世界中,能夠擁有這樣乾淨清新的氣質是一件難以想象的事情。

然而黑色西裝的緊裹之下,韌性十足的腰線一覽無遺,從橄欖枝縈繞的袖口可以窺見線條淩冽的手腕和指節,鋒利的氣息躍然而出。

沢田綱吉還沒有從他們出眾的容貌帶來的衝擊中緩過神來,就又聽見身後一片吸氣的聲音。

深紅發色的少女穿著西裝風格的製式鬥篷,行動之間露出乾練的短褲,線條流暢的小腿上綁了吊帶襪夾用來夾住長襪,配合腳上的小皮鞋,為她添上了一抹俏皮的味道。

紫色長發的成熟女性身材豐滿到了極致,長發隨意的編織成一股,耳上墜著明珠作為裝飾。和她眼眸極其相稱紫色旗袍配上華貴的雪白皮草,高挑的身形和黑色的蕾絲扇麵勾勒出了一種宛如東洋畫卷般的美感。

站在她們中間的是穿著銀灰色馬甲和白色襯衣的短發男人,長褲修得他身姿挺拔,褐色的皮膚在一眾白黃膚色中十分搶眼,他的袖子老練的挽起來,整個人有種乾練的爽利感。

名為迦勒底的家族一共來了五名人員,單論容貌便已經是萬裡挑一。

直到他們在大廳正中彙聚,寂靜才心滿意足,帶著自己的眷屬起身離去。一浪高過一浪的聲潮中,人們交頭接耳,談論著這個奇妙的家族,試圖找出一絲絲線索弄明白他們的來曆。

一直坐在主位上觀察著賓客的馬裡諾站了起來,除了彭格列的那一封之外,他對自己發出的其他請柬都沒有什麼印象。

可,誰又會在意螞蟻的名字呢?

馬裡諾的一舉一動都落在旁人眼裡,有人不屑非常,搜集一些美人用來籠絡上級家族的手段太老套了,也有人豔羨不已,但就算老套,也確實起到了作用。

隻見馬裡諾拿著手杖,姿態高傲地踱步下來,熙攘的賓客閃出一條萬眾矚目的通道。他來到迦勒底一族麵前,貴而矜持地說:“晚上好,我以馬裡諾的身份歡迎各位到來。”

有意晾著彭格列,有意提拔小家族,無非都是給那年輕的十代目下馬威。

然而小家族並不打算回應他的好心好意,甚至還讓他的好心喂了驢肝肺。

“客套就免了吧,我們來這裡不是為了和你寒暄。”有兩名女性隨行的男人說道。

“什麼?”馬裡諾保持著自己臉上的笑容,但耳朵好像聽到了一些冒犯的字句,對,冒犯到他可以直接出手滅掉一個小家族的程度。

那褐膚的白發男人垂下頭緩緩地歎了口氣,當他再抬眼時,馬裡諾感到喉嚨一秒被什麼貫穿,他下意識用手去捂住脖子,卻又發現隻是一場幻覺。

堂堂首領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踉蹌了一步,勉強依靠自己的手杖站穩,他嘴角掛上了惱恨的笑。

這算什麼……因為對方的殺意太過濃鬱,以至於身體認為自己已經受到了傷害?

下一秒,好不容易維持住的笑容消散在空氣中,馬裡諾真實的感受到了一絲痛楚,從後腰的部位傳來,不停地刺激著他的神經。視線再度集中,他駭然發現,原本站在他麵前的五名迦勒底家族的成員變成了四名。

那容貌美麗到已經超越了人類的界限的綠發之人正站在他的身後,手中的雪刃已經割破了他的正裝,因為太過鋒利,刃氣點破了皮膚,這才帶出了那一絲疼痛。

褐膚的白發男人向馬裡諾伸出手,無名指和小指蜷起,做了個□□的手勢抵在馬裡諾的額頭上,哪怕他的聲音和表情都十分平靜,馬裡諾也看得清裡麵強壓的怒火。

在視線的最中心,男人談笑自如。

“我說,也該是把我家小子、我家BOSS還回來的時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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