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1 / 2)

那白發的少年隻停留了片刻, 就跑掉了。在那間隙中, 他曾和藤丸立香有過幾秒鐘的對視。

車內的氣氛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中原中也深深地呼吸了口氣,按捺住下車把那人虎摁在地上摩擦的衝動, 但礙於他在林梅梅麵前完全沒有提過自己的職業, 林梅梅似乎也一直認為他是普通的職場高管。

高管是真的,可和普通不挨邊。

藤丸立香這邊也深深地呼吸了口氣, 按捺住心中翻滾的激昂的吐槽欲, 那看起來像超能力一樣的變形,這樣直接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真的好嗎?就算是魔術師, 也好歹有個隱匿原則啊!

橫濱有個姐妹市叫做冬木吧!

礙於梅林在中原中也麵前塑造的是一個健談的職場社畜形象, 他有必要稍微維護下林梅梅的人設。

社畜是真的,但和女性不挨邊。

中原中也用餘光掃了副駕駛一眼, 見藤丸立香把唇抿得緊緊的,模樣嚴肅得很,他心想該不是會被剛才的陣仗嚇到了吧,於是他決定當做沒看到人虎。

藤丸立香感受到了駕駛室那邊越來越緊繃的氣氛, 他心想這人該不是被那會變形的白發少年嚇到了吧,畢竟是普通人, 於是他決定裝瞎。

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又好似什麼都沒有看到, 豪車呲溜往後倒了一截, 退出了擁擠的街道, 改換了一條有些僻靜的大街。

中原中也一路驅車把他們送到了酒店, 房間是他提前訂好的, 位於高層的一套套房。視野開闊,隔著港灣能夠看見對麵毗鄰的五座高樓。

沒等藤丸立香開口把昂貴的房費還給他,橘發青年接了個電話之後便匆忙留下自己的號碼,說是有事再找他。

可以理解,畢竟是高管嘛,能夠抽出空來把他們送到這裡已經是格外好心了。

藤丸立一麵琢磨著怎麼還這個人情,另外一方麵又盤算著如果梅林被發現了,他到時候就幫中原中也把梅林攔住,讓他隨便揍那個不著調的夢魔。

想著,他把帶來的行禮稍微歸置了下,這個套房暫時就是他們的根據地了。

考慮到上次有被衛宮切嗣炸房間的經驗,藤丸立香在套房內建立了一個簡易工坊,但怎麼看怎麼蹩腳。

畢竟教導他千裡眼魔術師們,一個是用巴比倫寶庫偽裝的caster職階,另外一個乾脆就沒有耐心建立工坊,所以等級低得讓人難以置信。

“工坊到底要怎麼建啊。”他抱著開始痛的腦袋哀嚎起來,瞥到旁邊的身影下意識求助道,“……蓋提亞?”

大片大片的血色透過落地窗滾落進來,試圖把地板當做救命的浮木,然而這是徒勞的,日月星辰都遵循著同樣的法則,誰也不可逾越時間的障礙。

蓋提亞很安靜,可以說安靜得過頭了,他像是一座雕塑般站在落地窗前,任由那些殘餘的日光在身上抓撓出傷痕般的陰影,也放任自己的影子逐漸蕭索。

藤丸立香收斂起自己不成熟的表情,走過去問道:“現在感覺怎麼樣?”

聲音抵達之後,魔術式側過頭看著他,鮮紅的眼睛在濃厚的黃昏中略微有些偏金,那種瞳色會讓青年聯想起神性狀態下的伊什塔爾,或者是狀態全開的神造兵器,總之這種色彩看起來要比紅色的距離更加遙遠。

原本借助蓋提亞的千裡眼,想要在這裡找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也許是穿過了世界障壁的關係,魔術式現在看到的景象是不連貫的,斷斷續續,缺失了許多重要的信息。

藤丸立香聽完後,哦了聲,安慰道:“這不就是完形填空嘛,你慢慢做,我們還有時間。”

蓋提亞本想說和你講的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但視線注意到青年柔軟的笑容之後,他隻得冷哼了聲表示自己已閱。

天色漸漸暗沉下去,城市的霓虹燈亮了起來,紅紅綠綠的裝飾燈加之港灣中燈火通明的遊船,渲染出了一股熱鬨的氣氛。

已經許久沒有感受過大城市氛圍的藤丸立香不禁熱淚盈眶,說什麼也要出去玩玩。

他隨意扯了本房間裡擺放的橫濱旅遊指南,然後像是久違出門遛彎的柴犬,拽著不情不願的魔術式按照書上說的人氣景點一一掃蕩過去。

……

“抱歉,國木田先生,我保證不會再放跑那個家夥了!”白發少年接到了通訊之後,連忙向對方保證到。

“嘖,聽好了小鬼,”無線電那頭的男人說,“不管這次能不能成功,都要記住對方有攜帶刀具和槍|支,你和鏡花誰也不許受傷,會被怎麼治療你應該是明白的吧?”

仿佛是被提醒了噩夢一般,少年的額頭開始有冷汗劃過,他已經遠遠地看到了白天從他手中逃走的目標,連忙向國木田獨步報告道:“找到了,我現在在紅磚倉庫這裡,距離目標大概一百米左右。”

和他一路奔跑的和服少女從衣服內拿出短刀,冷靜地說:“我先去把他殺了。”

中島敦趕緊阻止道:“呃……等、等下,太宰先生就在前麵,我們隻需要把他趕到前麵的路口就可以了!”

少女撇開頭,他隱隱約約聽到了一個不屑的音節。

這時,前方人群一陣騷動,中島敦和泉鏡花停了下來,無線電那段的男人聽不到他們的步履聲,加之人群的聲音變得更加嘈雜,他詢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那個……”中島敦吞了口唾沫,捧著耳麥低聲解釋,“目標現在綁架了路人,我出麵的話,他恐怕會傷害到人質。”

說著,他又往那人群攢動的方向看了眼,就在這時他透過沸水般起伏的人浪,看到了一雙平靜的藍眸,相比現場的混亂和緊張,寄宿在那其中的靜寂就顯得不入。

像是風平浪靜的大海,或者位於深林間的安謐湖泊,它擁有著深沉而又不外露的危險,畢竟誰也不知道水下到底有什麼。

有點熟悉。中島敦不禁想到。

被綁架的是一名二十來歲的青年,黑發藍眸,穿著一身休閒裝,與他這身打扮有些不太符合的是左耳上的漂亮耳墜,那種繁複和對稱的風格會使人聯想到宗教和異國。

無線電內,同伴一連呼喚了幾次,中島敦都沒能做出反應。超出本身的預定就讓國木田獨步有點煩躁,他深吸了口氣搓搓自己的頭發,轉而打開和鏡花的通訊,交代了幾句。

聽說有人街頭持刀行凶,圍過來的人流越來越多,裡三層外三層,就算身材小巧的泉鏡花有著過人的通過手段,但礙於擁擠的人潮,還是半路折戟沉沙。

目標男人臉上橫亙著一道凶惡的刀疤,配上一米八往上走的身高,凶神惡煞到了一個極點。

“不要過來!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但是敢再繼續和我作對的話,我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的厲害!”他用刀抵著青年的脖子,寒氣四溢的刀刃可以輕易地奪走一條性命。

蓋提亞站在人們空出的圈子裡,混淆認知的魔術讓刀疤男無法意識到他的存在。

“自作孽不可活,你是時候該反省一下為什麼不找更加好控製的女人,而是找上你了。”分明是一不留神就要命的場合,魔術式還在旁邊說風涼話。

藤丸立香歎了口氣,換上一副憂愁的神情,故作為難地說:“誰讓我這麼人見人愛呢,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蓋提亞極其不雅致的翻了個白眼:“你能不能要點臉?”

“你看我要過嗎?”青年露齒一笑。

刀疤男放完狠話,發覺被他控製住的青年正朝著無人的空檔處說話,心底流過一絲異樣的情緒,他橫在青年肩上的手臂不由得緊了緊:“……你在和誰說話?”

“那個不重要吧。”青年的聲音尾調微微上揚,“這個才是最重要的。”

中島敦正愁沒有辦法擠進人群,他決定爬上旁邊的路燈然後躍到真空圈裡,但他剛蹲到路燈頂部時,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幕出現了。

誰也說不準那個青年做了什麼,在他們看來,他隻不過是稍微移動了下手肘,然後刀疤男流露出了驚恐的情緒。

從反劈手腕,奪刀,再到轉身利落的膝擊,直到最後青年輕鬆的把男人摁在地上摩擦,中島敦全程看在眼中。

按照青年的反應來說他應該是不知道男人持有槍|支,可還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反應了過來,單手拆槍,把那些零件往旁邊一扔,徹底滅殺了刀疤男的危險性。

也許就連刀疤男自己都沒有想到,隨手綁架竟然綁架到了一個萬裡挑一的SSR,這種運氣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儘管臉上的表情有些許變化,可是那雙眼睛一直沒有改變過,中島敦看著看著,他終於清醒的認識到那個青年從頭到尾都沒有產生過類似害怕一類的負麵情緒。

國木田獨步及時趕到,很有行動力的當即疏散人群。中島敦過去協助他,順便和鏡花合流收容目標。

“抱歉,原本是我們的事務,卻給你添麻煩了,實在是失禮。”把人群遣散之後,國木田和那位青年交流著。

儘管有著非同尋常的身手,但青年本人卻很隨和,一點也看不出方才一氣嗬成的淩厲:“沒事沒事,幸好被看中的是我,如果是女性或者其他人,說不定沒有這樣的結果了。”

“但還是很感謝您的協助。”中島敦接了句,“剛才的那個我都看見了,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