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自我暗示(1 / 2)

就在聞離曉打算真的打開段燃的腦袋看看裡麵到底裝了什麼的時候,段燃忽然一躍而起:“有人來了。”

聞離曉轉過頭,恰好對上之前那個服務生驚詫的眼神。

這個曾經是段燃隊友的年輕人目光在聞離曉和段燃之間轉了轉,有些疑惑地道:“你們在我家門口乾什麼?”

段燃側頭看了眼身後帶著花園的小彆墅,吹了聲口哨:“出息了,打工三年直接換彆墅。”

孟柯連忙擺擺手:“沒有,這是去年我工作做得好,老板發的年終獎。”

小打工邪神聞離曉想到自己還和夏周一起擠在幾十平米的出租屋,頓時掃了眼目前自己名義上的老板:“我們有年終獎嗎?”

段燃本來想說有的——除魔協會的年終獎還是比較慷慨的。但再慷慨,也沒慷慨到直接送一套花園彆墅的程度。

他隻能咳嗽一聲,岔開話題:“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撞到頭,所以停下休息一下,馬上就走。”

孟柯關心地道:“摔到頭了?要不要去我家包紮一下?”

似乎怕兩人誤會,他解釋道,“我看你麵熟,感覺像我以前認識的朋友,不是有什麼壞心。”

聽到這句話,段燃的表情變得柔和了一些,用眼神征詢了一下聞離曉的意見,隨後點頭道:“那就打擾了。”

……

孟柯的家裝潢得非常具有東歐風,但裡麵家具的擺設、小物件的風格則帶著濃濃的□□特色。

孟柯取了醫藥箱回來放在段燃和聞離曉麵前,笑著道:“天色比較晚了,如果不嫌棄的話,今晚可以住下來。”

聞離曉稍微抬了抬眉毛。

他正好想研究一下被“上帝”改造成信徒的人的靈魂是什麼狀態。

他接過醫藥箱,拿出紗布,不管三七一十一往段燃腦袋上纏,力求把段燃纏成一個粽子。

段燃哭笑不得地任由他發揮。

孟柯端來一盤零食放在桌子上,看著他們倆,忽然笑著問:“你們兩個不是兄弟、是情侶吧?”

聞離曉的動作一頓,和段燃一起扭頭看他,同時問:“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孟柯被兩人一起盯著,嚇了一跳,比劃了一下:“因為你們兩個長得不像嘛,而且舉止這麼親昵……啊,放心,我們這邊很開明的。”

他以為自己找到了眼前兩人不願意坦白的原因,大大方方地道,“每一種愛情都值得我們尊重,主對所有人都賜予平等的愛,作為主的信徒,我們並不歧視任何兄弟姐妹。而且我的愛人也是一位優秀的男性。”

這倒是個令人意外的消息,段燃充滿八卦欲地問:“不知道你的愛人是……”

孟柯臉上浮現出一抹傷感和懷念:“他已經去世一年多了。”

“啊,這……抱歉。”

“沒什麼。我看到你們,就好像看到了曾經的他。”孟柯溫和地擺擺手,表示自己並不介意。

聞離曉眉毛忽然挑了挑,突兀地問:“能看一眼您愛人的照片嗎?”

孟柯有些意外,但還是道:“可以,稍等。”

等孟柯走遠,段燃才無奈地道:“小朋友,你朝人家傷口戳刀子乾什麼?”

聞離曉冷哼一聲,掃他一眼:“我隻是覺得‘一年多’這個時間點有些太巧了。千萬彆告訴我你沒想到。”

在一切和神秘有關的事件上,巧合都未必是巧合。

段燃臉上的表情變得微妙了起來。

果然,孟柯捧著一個相框,向他們介紹裡麵那個英俊高大的男人就是他去世的愛人時,聞離曉斜睨了段燃一眼。

照片中的男人僅僅是一個側臉,臉上有人工模糊的痕跡,但依然一眼就能認得出來就是段燃!

聞離曉看看抱著相冊一臉甜蜜的孟柯,故意問:“你們過去一定很甜蜜。”

孟柯露出幸福的笑容:“是的,他是一位溫柔的紳士,對待任何人都謙卑有禮;他還是一位強大的男人,無論怎樣的異教徒都能輕鬆誅滅;他還是一位虔誠的信徒……”

孟柯連說了三點,除了中間的強大勉強對得上號,其他可以說和段燃毫無關係。

聞離曉像是看不見段燃精彩紛呈的臉色,詳細地向孟柯打聽了關於他們是怎麼相知相識相愛,就差把孟柯和那位愛人床上的事都問個一清一楚。

問到最後孟柯羞得臉色通紅,像兔子一樣跑遠了。

看著孟柯的背影,聞離曉看了眼趴在桌子上假裝鴕鳥的段燃:“你愛人跑了,還不去追?”

段燃聽了這話差點跳起來:“不要憑空汙我清白啊!我從出生起單身到現在!”

聞離曉挑了挑眉:“那你這小桃花怎麼回事?”

“靠,我哪知道啊。”段燃叫屈,“我和孟柯當隊友的時候他是個糙直男,幾個月不洗襪子的那種,哪想到現在變成精致美零了?”

聞離曉涼涼地道:“現在追上去,還能再續前緣。”

“壓根沒有前緣,有什麼可續的——”段燃說到這裡,忽然表情一頓,換了個姿勢,手撐在桌子上,似笑非笑地看著聞離曉,“等一下啊小朋友,怎麼突然這麼咄咄逼人,難不成你很在意?不會吃醋了吧?”

聞離曉想了想,很坦誠地道:“如果你指的是‘自認為關係親近的人身邊出現其他人而內心不爽’,那確實是。”

段燃呆愣了好一會,忽然向後仰在沙發上,咕噥道:“我又忘了……唉,咱能不能迂回一點,彆老打直球?”

就在他以為聞離曉會像之前一樣聽不大懂這句話隨後習慣性無視的時候,聞離曉忽然道:“你不喜歡打直球的?”

段燃愣了一下,慢慢張大嘴巴。

一條漆黑的觸手忽然從段燃的肩膀上鑽出來,順著段燃的脖子繞了一圈,觸手的尖端在段燃的耳朵上輕輕滑動了一下。

聞離曉透過觸手,清晰地聽到了段燃喉結傳來“咕咚”地咽口水聲。

聞離曉抱著胳膊,表情還是那副淡漠的樣子,歪著腦袋看著他:“這樣不是正符合你的心意?”

段燃眼皮跳動了一下,乾咳兩聲,端起桌上的水掩飾自己,假裝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聞離曉輕哼一聲:“你就裝吧。”

說完站起身離開,隻留下段燃一個人在房間裡糾結得抓頭發,不確定地數手指:“我是不是被小朋友調戲了?”

……

聞離曉跟著孟柯來到了他的臥室。

在孟柯反應過來有人過來之前,聞離曉已經乾脆利落地打暈了他,將他擺在了床上。

和小鎮一樣,孟柯的家裡也充滿了略帶一點甜酒味兒的神秘。聞離曉隨手在空氣中勾了勾,將那些神秘征用,在昏睡的孟柯身下擺成了一個簡單地觸靈法陣。

剛才和孟柯進行那麼多次對話,聞離曉不單純隻是想氣一氣段燃,同樣也是在用神秘學手段和孟柯建立絲。

當對話的次數足夠多,邪神也能強行和人類建立聯係。

聞離曉站在床邊,看著床上的孟柯慢慢漂浮起來,神秘的法陣在他的身下光彩流轉,隨後很快在陣法下麵凝聚出另一個“孟柯”。

這個孟柯背對著法陣,通體半透明,如同一張剛剛速寫出來的素描,姿勢、模樣和本來的孟柯一模一樣。

考慮到孟柯是段燃過去的隊友,還牽扯著“上帝”,聞離曉選擇了最保守的辦法——他布置了一個簡單的鏡像法陣,修改了“鏡”這個概念的規則,原樣投影出一個孟柯的靈魂,對投影進行解析,既不會影響本尊孟柯,也不會被那位號稱全知全能的邪神發現。

觀察過之後,聞離曉微微蹙起眉。

段燃出現在他身後,摸了摸下巴,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問:“怎麼樣?”

“不怎麼樣。”聞離曉用觸手點了點投影出來的孟柯的腦袋處,“這裡是空的。”

段燃看著那個位置,同樣皺起了眉頭。

“我投影的是拋開神秘之外的部分,也就是說現在待在孟柯身體裡的不是他本來的靈魂。”聞離曉的目光落在法陣上空依然沉睡的孟柯頭上,平靜地道,“而是彆的存在。”

段燃摸著下巴,並沒有被嚇到:“聽起來像鬼故事。和白七月類似?”

“不確定,我傾向於不一樣。”聞離曉道,“白七月是拿走了胎兒的靈魂、然後將自己的分靈放置進去。這樣的身體和靈魂依然是不匹配的……但孟柯沒有這種表現。”

段燃咂摸了一下,微妙地品出了這其中的區彆:“所以孟柯的腦袋裡現在沒有靈魂?”

“至少不能稱之為靈魂。”聞離曉頷首,“那玩意操縱孟柯的軀體做出了各種反應,但並不具備靈魂該有的波動,就好像……”

他思考了一會,才找到合適的比喻,“遊戲之神的那些NPC炸彈。”

在“上帝”領域中正常生活的信徒們,看起來過著和外界並無區彆、甚至更加安逸的生活,實際上靈魂早已消失,隻剩下軀體變成提線木偶,扮演著幸福而平穩的居民生活。

段燃揚了揚眉:“有人遠程在操縱孟柯。‘上帝’?目的是我們?”

聞離曉不這麼認為:“‘上帝’如果想現在對付我們,在你白天愚蠢的行為之後就可以立刻神降了。我更傾向於孟柯對我們的反應完全是個意外。”

段燃笑了起來:“是誰說巧合未必就是巧合的?”

聞離曉哼了一聲,揮揮手散掉了法陣,讓孟柯安靜地躺下,之後才看向段燃:“怎麼打算?”

“暫時放著吧。”段燃輕輕歎了口氣,“其實所有變成‘上帝’信徒的隊友,我們都是按照犧牲來算的。我們現在更重要的是解決地母神的殘黨。”

聞離曉看了他一眼:“我還以為你會說‘找不回靈魂能找回軀體也不錯’之類的話。”

“……小朋友,你這樣我真的會以為你在吃醋的。”段燃揉了揉臉,“不可以跟大齡單身老男人開這種玩笑。”

聞離曉懶得理他,從孟柯房間裡離開:“現在走還是休息一晚?”

段燃想了想道:“現在走吧。”

兩個人沒有耽擱,趁著夜色離開了這個邊陲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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