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龍和朱雀衝向禪院直哉時,嬴霜葉和熊貓也都跟了上去。
之前被撕碎的大聖重新出現,在突然甩尾的金龍身後一個瞬身衝上去,狠狠地朝禪院直哉揮起了手中的棍子。
嬴霜葉的術式是有限製的,她創造出來的幻想物也遵從著【世界上不會存在兩片相同樹葉】這一原則。但是又因為是術式創造的,所以這片葉子消失之後還是能重新長出來的。
咒力凝成的長棍在空氣卷起了尖利的破空之聲,這一下被砸到的話肯定不是開玩笑的!
一秒鐘轉瞬即逝,禪院直哉掙脫了咒言的控製時,左右和頭頂都被攻擊封住了,他想往後退躲開咒靈的棍子,卻驚覺一道破空之聲、不對,是兩道破空之聲從身後傳來!
“咻咻——”
一根灌滿咒力的木棍狠狠地插進了禪院直哉原本要選擇的落腳點,隨即不足一秒時間差的第二根緊隨其後,對準了他的小腿。
兩根充滿咒力的木棍逼迫禪院直哉改變了動作,這一拖延,大聖的棍子猛然揮下,禪院直哉為了自保不得不對它使用了術式。
在大聖被碰到的刹那間,金龍回旋縮緊,用長長的身體將禪院直哉和畫報一同圈起,讓他無法做出動作。
在這個眨眼的瞬間,其他的攻擊也都到了。
朱雀有力的鳥爪直指禪院直哉的頭部,熊貓的拳頭落到了他的胸口,嬴霜葉的木刀砍上他的肩膀。
“轟——”
被咒力激起的厚重煙塵以禪院直哉為中心往周圍逸散開來,朦朧了視野。
“噗通。”
有什麼重物倒地的聲音。
“咳咳。”
嬴霜葉指揮著朱雀將周圍的煙塵扇開後,高專生們和咒靈們一起圍觀了滿臉是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禪院直哉。
“……還活著嗎?”
熊貓蹲下身用爪子摸了摸禪院直哉的脖頸後,聲音開朗地說:“好像快死了,但沒關係,硝子在醫療室呢。”
***
“無法無天!簡直太無法無天了!今天你們不給出一個交代,禪院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校長辦公室裡,一名身穿和服的老者正一臉怒容地對夜蛾正道喝道。
而和老者坐在同一張長沙發上的禪院直哉,正目光陰鷙地盯著對麵站著的那一群高專生,特彆是嬴霜葉。
被反轉術式治療過後的禪院直哉臉上雖然沒有什麼傷痕,但是從身上有些破損的衣物,不難看出之前受到過怎樣的傷害。
夜蛾正道看著表情一個比一個臭的一年級學生們,隻覺得頭疼。
特地選了一個五條悟不在學校的時候過來“參觀”,夜蛾正道從一開始就知道禪院直哉他們是衝著嬴霜葉來的。
因為霜葉有一隻特殊的六眼,所以引來禦三家的關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且這種事情她以後肯定要麵對的,所以夜蛾正道才沒多管,想著是在高專的地盤上,霜葉不會出什麼事情。
但是沒想到,霜葉的確沒出什麼事,反而是禪院直哉被一年級的學生們聯手打成重傷。如果不是家入硝子在學校裡,是真的要出人命的。
“我相信高專的學生們不會無故對人出手。”夜蛾正道看向學生們,“你們為什麼會打起來?誰先出手的。”
想要說什麼真希剛剛張口,就被同級搶了先。
嬴霜葉十分爽快地舉手,語速飛快又清晰:“是我先出手的。但是他先罵人,在威脅了我們之後又突然出現在麵前,我被嚇到了,所以隻是下意識的正當防衛而已!”
嬴霜葉是有過前科的,在受到驚嚇時咒力暴走,叫出咒靈完全是正常操作。
夜蛾正道還沒對她的話發表意見,之前那叫囂著讓他們給出交代的老者找到罪魁禍首後立即調轉火力。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被一句話嚇到召喚出那麼多咒靈,把彆人當傻子嗎?!”
“我隻是一名普通的學生而已啊,一個神經病突然跑到你麵前來說你長得這麼好看,讓你嫁給他,不是報警就是擼起袖子打流氓吧?我哪裡做得不對嗎?!”
少女聲音洪亮且理直氣壯地說完後,辦公室陷入一片死寂。
在訓練場上參與了戰鬥的學生們表情有點微妙——
霜葉說的都是事實,但是總覺得又好像有哪裡不對?而且,霜葉你說話的聲音原來可以這麼大的嗎???
對高專的未成年學生說出這樣的話,並且還是身份特殊的學生,這已經完全不是用小打小鬨就可以定義的事情了。
夜蛾正道神情嚴肅地看向禪院直哉:“禪院先生,高專並不是可以讓你肆意妄為的禪院家,高專的學生也不是朝著成為某個人的妻子而培養的。禪院先生應當明白這一點才是。”
覺得這還不夠的嬴霜葉決定再添把火:“他還說看在我眼睛的份上,給我一個正妻的位置。這不是神經病是什麼?你以為自己是誰啊?家裡有皇位要繼承嗎?”
聽到嬴霜葉嘲諷性十足的話,禪院直哉額角的青筋迸起,搭在膝上的手握緊成拳,這個該死的女人。
嬴霜葉清晰地點出眼睛,就算沒有說出和五條悟有關的事情,眾人也都知道禪院直哉在打什麼注意。
眼睛的事情隱約把五條家拉了進來,禪院的長老想到麵前的少女還是五條悟的學生,隻得硬生生的憋下這口氣,從另一個話題重新切入。
“就算直哉說出這樣的話,也是因為一種對你的喜歡。不高興不接受就是,出手打人是斷然——”
“這種喜歡你要就給你啊。”嬴霜葉打斷老者的話,“這種自以為是的人誰想多看他一眼啊。一口一個廢物,還叫囂著讓人從世界上消失。為了保護自己,出手防衛不對嗎?不能因為他打輸了他就是受害者啊!”
嬴霜葉的一番搶白實在所有人驚訝,特彆是禪院直哉和那名禪院家的長老。
現有的情報顯示,這個女孩子似乎是個膽小怯懦的性格(被一頭三級的詛咒嚇到咒力暴走),麵對強勢的同期隻會退讓和妥協(被嚴厲的真希指導時從來都是乖乖聽話),也正是因為這樣,自覺了解女人的禪院直哉認為她肯定不敢隨便和五條悟告狀,所以才無所顧忌的在訓練場上說出那樣的話來。
但沒想到,他們還什麼都沒說呢,她就一股腦把那些事情都說了出來,而且把所有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一點都不在意的模樣。
不,她還是有所顧忌的……
禪院直哉眯起眼睛,不過她所顧忌的事情,也是自己忌憚的。還是趁著悟君沒回來,先離開這裡比較好。
但有時候,人越怕什麼,就會來什麼。
禪院直哉心底想法剛剛冒出來,就聽到了推門的聲音。
“這可真是熱鬨啊,在樓下就聽見了有人要讓誰【消失】。”單手插在製服口袋裡的白發男人推開門走進來,唇角含著調侃的笑意懶洋洋地問,“是你在威脅我可愛的學生們嗎,直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