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2 / 2)

術式名為山海經 煙燼散 22803 字 6個月前

祓除詛咒。

沒辦法,被創造出來的咒靈們並不具備自我意識,與其讓它們做保護人類這種複雜的事情,還不如直接祓除詛咒來得更效率。

每個方向都有咒靈去搜尋詛咒後,嬴霜葉自己沿著樓梯上去了二樓。

拐過一樓和二樓之間的樓梯拐角,嬴霜葉看到了一名麵朝地栽在樓梯上的女仆。猩紅的血液染紅了白色的圍裙,從她身下溢出,蜿蜒地順著台階流下來。

嬴霜葉的腳步頓了頓,隨後上前在女仆身邊蹲下來用手摸向她的頸側。

指尖傳來的觸感告訴嬴霜葉這個人早就死去了。

嬴霜葉沉默地站起身來,然後路過女仆的屍體,繼續往上走。

雜亂的血腳印和拖曳的痕跡印在淺色的地磚上,花瓶破碎,飛濺了血漬的牆麵上掛畫傾斜,二樓顯然是發生過激烈的掙紮的。

眼睛掃過地麵上的出血量時,嬴霜葉懷疑這裡究竟還有幸存者嗎?

但是既然來了,就要仔細搜尋完每一處角落,或許有人幸運地躲起來了呢?

抱著這樣的想法,嬴霜葉開始一間間房間地檢查。並不害怕發出什麼動靜從而驚擾到詛咒的嬴霜葉,在碰到打不開的房間門時,都是選擇的一刀劈開。

在嬴霜葉第三次劈開一間房門時,她發現了一些異樣——

門把手上似乎有血跡,而且門後是有椅子抵著的。

這就代表,這個房間在關上時裡麵藏了人!

可能有幸存者存活的事情讓嬴霜葉的心情振作了不少,她抬腳將礙事的門板和椅子的殘骸踹開時,聽到了細微的、夾雜在物體倒塌聲中的抽泣聲。

這似乎是書房,嬴霜葉踩著木板輕巧地躍入室內,視線掃過一圈室內的陳設後將目光定在了靠牆定製的書架上。

厚重的實木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兩麵書架的夾角處緊挨著一隻半人高的花瓶。

如果是沒有什麼智商的詛咒,可能發現不了什麼。但是對於人類而言,很容易就能看出那個花瓶原本應該是嵌在書架和書架之中的縫隙裡才對的,但是現在它凸出來了。

嬴霜葉快速上前,在途中她似乎感覺什麼,眼底的喜悅褪去一些,稍稍調整了一下手中握刀的姿勢。

也可能是詛咒師?但是不太可能吧,詛咒師躲什麼。

站到花瓶前時,嬴霜葉用刀輕輕敲擊了一下瓷白的花瓶:“出來。”

花瓶後沒有動靜,但是踮起腳朝裡看的嬴霜葉已經隱約看到了一個黑漆漆的發頂。

看起來不像是詛咒師啊,那這個咒力感是怎麼回事,被詛咒了嗎?還是本身具有咒力?

“我是來救你的,出來吧。還是說要讓我來打碎花瓶嗎?”

嬴霜葉說完這句後,便稍稍退開一點,給藏在花瓶背後的人一點緩衝時間。

過了一會兒,嬴霜葉聽到細微的布料摩擦聲,然後有半張臉從花瓶上端的凹陷處後麵小心翼翼地露出來。那雙泛紅發腫的眼睛看到她時,陡然綻放出興奮而喜悅的光芒,像是見到了什麼期盼已久的事情一樣。

嬴霜葉的眉頭微擰,仔細辨彆了一會兒發現躲在花瓶後的人是她之前在情報中看到過的,這家正在上國中的女兒——鬆田由紀。

似乎確定了是人類後,她唰地一下從花瓶後站了起來,動作大得差點將身前的花瓶碰倒。

“你——你是來救我的嗎?!”

鬆田由紀站起來後,嬴霜葉才發現她的下半張臉和衣襟上都沾滿了血跡。

看到嬴霜葉的眼神在打量自己,鬆田由紀似乎想到了什麼,原本因為興奮的情緒而微微鼓出的眼睛垂下,看了眼自己手掌間那些已經乾涸的血跡後又不知所措地重新看向嬴霜葉,語氣驚慌地解釋。

“這、這是我爸爸媽媽的血...當時家裡有怪物,我、我——嗚嗚。”

說著,鬆田由紀用那雙沾滿血跡的手捂住臉哭了起來。

“彆哭了。”嬴霜葉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說,“先跟我出去吧。”

鬆田由紀抽噎著放下手,原本還算白淨的上半張臉也因為哭泣時捂臉的動作,沾染上一些血跡。

特彆是那雙還在湧出眼淚的眼睛,將掌心乾渴的血跡打濕後在臉上留下了鮮明的印記,像是鬼怪胡亂的塗鴉,又像是流出的血淚。

“可是外麵……”

“沒關係,我會保護你的。”

或許是嬴霜葉身上一塵不染的白色製服給了鬆田由紀很大的安全感,又或者是她不想再一個人待著,當即就相信了嬴霜葉的話,吃力地挪開擋在麵前的花瓶走出來。

鬆田由紀走出來時,嬴霜葉覺得自己像是看到了一個殺人犯。

鬆田由紀身上穿著的淺黃色襯衣裙被血跡染紅了大半,手臂上有抓握的血手印,沾滿血跡的手掌被有些長的袖口遮掩住,瘦弱的腿上也有蜿蜒的血痕,就像是之前曾將某個正在大出血的人抱在懷裡一樣。

她這個樣子讓嬴霜葉有些不適地抿了下唇,儘量用緩和的語氣問:“事發時家中多少人?”

鬆田由紀似乎也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給人的感官很不好,聽到嬴霜葉的問話時她抓住兩側的裙擺,聲音乾澀又局促:“我,爸爸媽媽還有芳子阿姨和香代姐姐。”

那就是她弟弟不在家。而且聽之前的話來判斷,父母很可能不在了……畢竟這麼多的血。

接下來就是找到另外一個女傭,然後咒靈,還有詛咒師……

想到詛咒師,嬴霜葉不禁又看了一眼麵前正不安地咬著唇,時不時又悄悄看她一眼的鬆田由紀。

身體裡有咒力,但是又不像是術師,更像是被詛咒了。

嬴霜葉皺起眉,被詛咒的人她隻見過憂太一個人,而且,應該要能看得見詛咒才對啊?

因為嬴霜葉思考的行為,房間裡陷入了微妙的安靜。

嬴霜葉忽然發現,鬆田由紀抓著裙擺的手一直在摩挲著布料,上半身似乎一直緊繃著,腿也有一點微微的發抖,像是在忍耐什麼。

“你哪裡不舒服嗎?”嬴霜葉問。

聽到嬴霜葉的話,鬆田由紀頓了半秒,隨後搖頭否認。

見她不想說,嬴霜葉也沒再管。現在當務之急,應該要先找到另外一個人,然後從這裡出去。

“那我們先出去,不要離我太遠。”

鬆田由紀似乎鬆了口氣,隨即小跑了兩步跟上嬴霜葉。

放出去的咒靈還在彆墅裡遊走著,卻沒有找到可以攻擊的目標,靜悄悄的彆墅讓嬴霜葉覺得有那裡十分的不對勁。她不自覺地擰起眉,心想這裡本來就是一個圈套,所以好像不對勁才是正常的?

嬴霜葉一直和鬆田由紀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安靜的走廊裡隻能聽到她們一輕一重的腳步聲和身後人的呼吸聲。走了一會兒後,嬴霜葉的耳朵微動,捕捉到了一絲...蠕動的聲音?

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的嬴霜葉似乎將鬆田由紀嚇了一跳。

嬴霜葉看著鬆田由紀鬢邊的冷汗和臉上不自然的潮紅,皺起眉:“被詛咒——也就是怪物抓傷的話,是會被感染的。有哪裡不舒服嗎?”

聽到嬴霜葉的話,鬆田由紀怔愣了一會兒,然後似乎有些難堪地彆過臉,小聲囁嚅:“肩膀……好像、好像有東西。”

“我看看。”

嬴霜葉走近鬆田由紀,她側起身子抬手解開襯衣裙上方的兩顆扣子,露出大半個肩膀來。

這一看,嬴霜葉就知道她為什麼會覺得鬆田由紀奇怪了——

詛咒長在她的血肉裡。

蒼白的皮膚下,似乎有兩張麵孔在蠕動掙紮,那一層薄薄的皮膚本該是脆弱的,但是在詛咒的掙紮中卻顯得十分的柔韌結實,怎麼都掙不破。

嬴霜葉盯著那兩張模糊的麵孔,不自覺地想到了兩個人,鬆田由紀是被自己的父母詛咒了嗎?

見嬴霜葉半天沒說話,鬆田由紀小心翼翼地開口:“是、很麻煩嗎?”

何止是很麻煩,都可以寫進教科書裡當做新的知識點了吧?

詛咒都是可以用咒力祓除掉的,但是這個長在人身體裡的詛咒,簡單的祓除有用嗎?還是要把這塊肉挖出來?

熟讀過那本從未被老師當做教案的《咒術理論》的嬴霜葉,確認自己沒有在書中看到過相關事情,一時對要怎麼祓除這個東西有些為難。

但是如果什麼都不做的話,鬆田由紀能夠堅持到出去嗎?

“我試一下,可能有點痛。”嬴霜葉最終還是決定先用咒力祓除看看。

“啊……好。”

嬴霜葉將手中的刀換了一隻手,然後用拿著刀的那隻手按住鬆田由紀的肩膀。

在冰涼堅硬的金屬刀身壓到鬆田由紀的肩膀上時,她不自覺地抖了一下,抬手抓住自己的衣袖。

嬴霜葉覺得她可能是害怕,於是找話題分散她的注意力:“你說之前看到了怪物,長什麼樣子?”

“腦袋上沒有頭發,挺著個大肚子,有兩雙腿還有——啊!”

在鬆田由紀回憶那隻詛咒的模樣時,藍色的咒力在嬴霜葉的指尖彙聚,然後像一片刀刃一樣淩厲又快速地割向了鬆田由紀背上的詛咒。

薄薄的皮膚被咒力劃開,出了一點血。皮膚下的詛咒在鋒利的咒力下消散了,但是還有一些殘穢附著在上麵。

可能是因為太疼了,鬆田由紀的身體在皮膚被劃開後極度緊繃,隨後又脫力般的軟倒下來。

嬴霜葉下意識接住鬆田由紀,可馬上又睜圓了眼睛跟觸電似地把她推開了。

身體冒出一陣冷汗的鬆田由紀毫無反抗之力的撞到了走廊的牆壁上,貼著牆壁滑落了一點後,她用受傷的那邊肩膀抵著冰冷的牆麵掙紮著站起來,口中傳出低低的笑聲。

一支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針管穿透了高專薄薄的夏季製服,紮在嬴霜葉的腰腹間。雖然第一時間就因為針紮的觸感把鬆田由紀推開了,但嬴霜葉還是感覺到有冰冷的藥水打進了身體中。

“你——”

不知道針管裡究竟是什麼液體的嬴霜葉,在一瞬間就決定好了做法。

鋒利的唐刀出鞘,將製服,還有那紮著針管的那一部分薄薄血肉全都削了下來。血液頓時染紅了白色的製服,順著布料滴滴答答的落下。

明明是在身上削下一塊肉,但是卻並沒有想象中的疼,甚至傷口的火辣辣的痛感還在慢慢褪去。

嬴霜葉頓時想到一種十分不妙的可能,會是麻藥嗎?

“啊。”鬆田由紀汗涔涔的臉慢慢抬起,踉蹌著往後倒退,臉上又露出嬴霜葉在最開始看到她時的那種興奮又喜悅的笑容,“好狠啊,不痛嗎?我被挖開肩膀的時候覺得痛死了。”

隨著鬆田由紀的動作,她背部的傷口在牆壁上蹭出一片血跡。

挖開肩膀是什麼意思?剛剛那個長在她身體裡的詛咒是故意放進去的嗎?那這裡的悲劇到底是意外還是巧合?眼前的少女和那個放【帳】的詛咒師是一夥的嗎?

嬴霜葉在一瞬間有無數的問題想問,但是她最關心的還是——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因為生氣不解到了極點,嬴霜葉的語氣竟然變得很平靜,隻是那起伏的胸口表露出她正在深深地壓製住自己的怒氣。

在嬴霜葉說話間,在彆墅內部遊走的咒靈已經被她全部收回來了。她現在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一部分身體的控製權,整個人像是掉進了棉花堆裡,踩不到底,也提不起勁來。

嬴霜葉咬了下牙:必須從這裡出去,這裡麵不會有要救的人了。

“什麼為什麼?”鬆田由紀笑起來,臟兮兮的臉上露出天真又瘋狂的笑容,“哦,你說為什麼要殺掉他們嗎?”

聽到鬆田由紀的話,嬴霜葉的心沉下來。

“哈哈哈哈哈——死了難道不好嗎?他們隻是占著我父母身體的怪物罷了!早在那個時候,我爸爸媽媽就已經死掉了,死掉了!”又笑又鬨的厲聲說完後,鬆田由紀看著似乎沒有力氣來抓她的嬴霜葉,臉上露出嫉妒而扭曲的神情,“白色好乾淨啊,我以前也很喜歡白色呢。所以,隻要你死在這裡,我就可以重新穿上白色吧?那些該死——咳!”

被扼住咽喉的鬆田由紀像是一隻被抓住脖頸的鳥,鼓大眼睛撲騰地掙紮起來。

那些人不是說隻要把藥水打進去,她很快就會失去行動能力嗎?!為什麼還會有這麼快的速度?!是在騙她,又在騙她嗎?!!

“誰指使你做的?”嬴霜葉勉強打起精神問道。

鬆田由紀雙手拚命地摳著嬴霜葉掐在她脖頸上的手,但是白發少女的手指就像鋼鐵一樣難以撼動。不知道想起什麼的鬆田由紀頓時鬆開手,改捶身後的牆壁。

思維有些遲緩的嬴霜葉正在想鬆田由紀為什麼要這麼做的時候,整棟建築忽然震顫了起來,麵前的牆壁和腳下的地麵也驀然變得柔軟起來,就像她們正身處某種生物柔軟的腹腔中一樣。

原本抵著鬆田由紀的牆麵凹陷,像是要把她吃進去的同時有觸手一樣的東西從變得柔軟的牆麵中躥出,直擊嬴霜葉的麵門。

因為之前的藥水而喪失了一部分力氣的嬴霜葉不得不放開手中的鬆田由紀,確保自己能夠躲開攻擊。

嬴霜葉才剛剛往後躍開,鬆田由紀整個人便已經被牆麵吞沒了進去,隨後,四周的空間開始朝著嬴霜葉收緊壓縮。

“龍!”

金光閃閃的龍在狹窄的空間裡顯現,盤旋著向上仰頭。濃縮咒力球在張開的龍嘴間彙聚,然後宛如一道光束打穿頭頂已經變成不明物質的房頂。

“轟隆——”

金龍從大洞中衝出,懸浮於天空,它的後爪上還抓著鮮血淋漓的白發少女。

金龍從建築裡飛出來後,嬴霜葉才看到整座彆墅已經拔地而起,變成了一種像是史萊姆一樣的軟體生物,那些繚繞的黑紫色氣息隨著蠕動的彆墅浮動。

是詛咒師的術式嗎?

***

“你們這些騙子!我剛剛可是差點沒被她殺死啊!”從牆麵裡被吐出來後,鬆田由紀朝麵前的兩人大發脾氣。

“我們可沒騙你。”其中的短發女人嘲弄地笑了一聲,“【束縛】這種東西可不是拿來跟你過家家的,小妹妹。”

鬆田由紀爬起來,暴躁地說,“但是她還能夠動,不是說那種劑量全打進去的話都足以致死嗎?!”

“咒術師的體質多少有點區彆,而且,你打進去多少?”

聽短發女人問起這個,鬆田由紀臉上的表情頓了一下,氣勢落回了不少:“半管?還是小半管……誰知道她會那麼狠把自己的肉都剜了啊!”

聞言,那打扮斯文的男人聞言抬手整理了一下袖口:“她有這種反應不足為奇。用B計劃繼續。”

聽到男人說起B計劃,鬆田由紀有些猶豫起來。

見她這個模樣,短發女人笑起來:“怎麼?都到這一步了想後悔?”

“當然沒有!”鬆田由紀立即反駁,“我一定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那就按我們說好的。”說著,男人將一隻用封印符纏得嚴嚴實實的小木盒丟給鬆田由紀,“我們幫你成為術師,讓你有能力自己報仇,現在就是你幫我們抓住她的時候了。”

鬆田由紀看著手中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歲月的木盒,深吸了一口氣將上麵的符紙撕下來:“一定要活的嗎?如果剛剛那是毒藥——”肯定被毒死了吧?

“小妹妹,問太多對你沒好處。”

鬆田由紀被短發女人的話一堵,手中撕著符紙的動作變得粗魯了許多,像是在發泄著什麼一樣。

打開木盒後,鬆田由紀看著裡麵那根暗紅色的,像是被風乾的人類手指後,沒忍住露出反胃的表情。

“這個東西……是要吃下去嗎?”

短發女人哂笑地抱起雙臂:“又不是讓你吃,給你身體裡的詛咒吃就行了。”

鬆田由紀看了一會兒手中這根散發著十分不妙的氣息的手指,猶豫著把它拿起來,然後拉下衣領反手遞到背後。

之前被嬴霜葉用咒力祓除的詛咒,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從鬆田由紀背部的傷口冒出來了。

原本還在血肉中掙紮的詛咒在那根手指接近時,就像是一隻饑餓了許久的野獸忽然看到了鮮嫩可口的獵物似的,頓時衝出來張口咬住了手指,一點點拖進鬆田由紀的身體裡。

“啊!”

鬆田由紀因為背部的劇痛頓時失了力氣跪倒在地,豆大的汗水順著臉頰落下,砸在灰色的水泥地麵上。

見手指徹底被鬆田由紀體內的詛咒吃下後,在場的兩名詛咒師對視了一眼,露出滿意的神色——

那個家夥還真是有點本事。

“好了,你先在這裡消化一下,我們先去拖住她。”

“等——”痛得神智模糊的鬆田由紀抬手想要抓住身邊離開的人,但是卻被對方毫不客氣地躲開,狼狽地跌到地上。

疼得全身發抖的鬆田由紀以額頭抵地的姿勢跪趴在地上,她感覺身體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不斷地翻騰滾動,想要衝破她的四肢來到這個世界上。:,,.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