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要參加高考的話,首要把學籍轉回來吧?”
“啊?”張清儀不明所以地說,“哪裡的學籍?”
“高專那邊。”
“雖然我弄不清學籍這一塊的事情,但是小葉子你的話,直接注冊一個不就行了?霓虹高專的學曆本來就不被我們承認。”說完,張清儀意識到什麼,眉毛一揚,興衝衝地傾身看向嬴霜葉,“小葉子你準備在這邊上高中了?!”
“嗯。”嬴霜葉點頭,“但是我就不去學校上課了,先自己複習看看吧。”
“你自己複習——等等?!複習?!你、你——”
麵對激動得話都不利索了的張清儀,嬴霜葉沒忍住笑了一下:“是啊複習,我記起來了,清儀師父。”
嬴霜葉的話一說出來,張清儀立即放下手裡的早餐:“真的?以前的事情都記起來了?!那太好了,這回不走了吧?!”
聽到張清儀的話,嬴霜葉安靜了一瞬:“不走了。”
“好好好!我這就告訴老蓋!”
等張清儀興高采烈地和蓋雲通完電話後,嬴霜葉才輕聲說:“謝謝你,清儀師父。還有抱歉,那個時候沒有願意見你們。”
聽到這話,張清儀高興的情緒落下了一些,語氣正經地說:“謝什麼,就像老蓋說的,你好歹叫我們一聲師父。而且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你一時不願意接受也正常,我們能理解。”
餐廳裡安靜下來,隨後張清儀又遲疑地說:“那涉穀事變那天的事情……”
“高層那邊是什麼情況?”嬴霜葉問。
“這個啊。”麵對恢複了記憶的嬴霜葉,張清儀沒有隱瞞地告訴她自己知道的事情,“五條悟用了一點方法在咒術界進行了一場幾乎全員性質的聽證會,公開了總監部背後的陰謀,包括你被誣蔑的事情和涉穀事變。總監部整個被罷免拆分,我們離開霓虹前高層的人除了一個在逃的,其餘全都被執行了死刑,執行人是五條悟。其他的權力機構是怎麼個什麼情況我們就不知道了,不過因為事情的性質太嚴重了,一下子弄掉了一個這麼重要的權利機構倒也沒有亂起來。”
“是嗎。”輕輕應了一聲後,嬴霜葉低頭看著碗裡的豆漿,“那學籍的事情就拜托師父了。如果高專問起的話,就再幫我轉告一句話吧。”
***
之前選的那套房子早就裝修好了,現在住進去也不會有什麼問題,所以嬴霜葉恢複記憶的當天就從張家的老宅搬了出去,張清儀想留她,可是嬴霜葉的理由讓他不好再說什麼。
“我一直住在師父家裡也不好。”
雖然種花家這邊有著‘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說法,但嬴霜葉始終都不是張家的一份子。
因為和張家在一個小區,嬴霜葉搬到這邊的第一個晚上,張家、蓋雲還有見過一麵的協會會長,都帶了禮物和食物來給她溫居。
張蓋兩家是出於情誼,而協會會長則是出於一種籠絡和安撫人心的手段。
嬴霜葉明白並且接受。
當這群熱情友善的客人們離開,房子裡隻剩下嬴霜葉一個人後,她扯過沙發上的一個抱枕,歪歪地倒進了沙發的角落中。
從恢複記憶後,她整個人都有點茫然。
對這個世界憤怒的情緒被那突如其來的失憶衝淡,原先在意的事情好像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高專不信任她很正常。
麵對那樣的證據,還能堅定不疑相信她的老師才是異類。
嬴霜葉抬手摸了摸自己那隻六眼,然後仰頭看著頭頂的水晶吊燈。
在她和被封印在獄門疆裡的老師進行共鳴的那一瞬間,這隻六眼的功能變得更完善了,雖然不能無視阻礙,但是她能
很清楚地看到咒力的流動。
最重要的是,一直在冥冥之中製約她的東西也消失了。
她活下來了,沒有束縛的活下來了,反而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
在這個世界裡按部就班的生活下去嗎?
好像也沒什麼不可以。
反正在哪裡都是一個人……
嬴霜葉眨了下酸澀的眼睛。
她好想他啊。
但是這種事情……到底要怎麼辦啊。
***
和嬴霜葉確認過她的確要從高專‘畢業’後,蓋雲很快聯係了東京高專。
夜蛾正道接到蓋雲的電話,聽到那邊毫無商量餘地通知他們,霜葉從即日起就是東京高專畢業生的話後,整個人都愣了。
“蓋雲女士,你們這種行為不符合——”
【沒有什麼符合不符合的。】蓋雲強硬地打斷了夜蛾正道的話,【這一切都是霜葉恢複記憶後她自己的決定。並且,霜葉托我們轉告高專一句話——她理解,但並不接受。】
她理解東京高專之前對她的懷疑,也知道高專想挽留她,但並不代表她感情上接受這件事。所以,她選擇了‘畢業’。
夜蛾正道握著手機的手收緊,他有心想說什麼,可什麼都說不出來。
站在高專的立場上,他不覺得當時的決定是錯誤的,隻是……這件事的確是他們虧欠了霜葉。
沒有保護好學生,讓她陷入那種境地,是高專的問題。
【對了。】想到什麼的蓋雲補充說,【涉穀那晚霜葉的任務酬勞高專記得結一下。】
霜葉是小孩子不記得這件事了,做大人的可不能讓她被占便宜。
***
嬴霜葉說要準備參加明年的高考,張姿言第二天就給她抱來了一堆課本和學習資料,還順帶介紹了一名可以一對一輔導劃重點的老師。
當嬴霜葉去廚房拿飲料和零食時,張姿言小尾巴似的跟在她後麵,一臉痛苦又高興地小聲說:“是我學校的老師,也是我的大表哥。”
“?”嬴霜葉幾乎瞳孔地震地看向張姿言,“這是什麼地獄?!”
“可痛苦了!在學校裡一點風吹草動他都會知道!”
嬴霜葉光是想象了一下,就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對於學生來說,沒有比自己親戚是自己學校老師更可怕的事情了吧?不過也有例外,比如……高專。
在嬴霜葉有些走神時,聽到張姿言又高興地說,“不過我還好啦。因為小一屆,剛好和表哥錯過了,但嘉言是他班上的學生。”
嬴霜葉:“……這就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嗎?”
“嘿嘿嘿,嘉言的家長會簡直想~開~就~開。”
“太慘了。”嬴霜葉語氣誠懇地說。雖然不一定有什麼會被家長批評的事情,但是這種心理壓力也太大了。
“不過嘉言明年就熬出頭了!”張姿言笑嘻嘻地說,“對了,咱家明年參加高考的是你和嘉言。爺爺說,正好有伴可以相互督促,嘉言也補補課。”
嬴霜葉加上了張姿言表哥的聯係方式,不過因為對方本身帶的高三就比較忙,嬴霜葉都是先自己看過一遍課本,碰到實在做不出來的題才會去問對方。
畢竟穿越來之前,嬴霜葉就是高三生。雖然這兩年在東京高專的時候學的東西不一樣,但是學習習慣還在。
而且因為記憶力變得很離譜的關係,以前學過的知識現在也都記得,所以即使麵對那些有些區彆的學習內容,她熬過最初兩天那無從下手的感覺後就慢慢熟練起來。
這天,磕磕絆絆做完一張物理試卷的嬴霜葉剛要起身去倒點水喝時,放在書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喂,雲師父。”女孩子開心地打了招呼後,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她先是愣了一下才輕聲說,“沒關係……我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