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2 / 2)

黑發的青年一個勁地瑟縮在房間的角落裡,像是一隻炸毛的貓,無比抗拒諸伏景光的觸碰。

諸伏景光哭笑不得。

“我就換件衣服,順便把你身上擦乾淨……彆亂動,濕衣服不能穿在身上,感冒會加劇的。”

“能不能不換……”

五更夜見眼巴巴地看著他,試圖用這種方式博取一點同情。

然而諸伏景光卻在此刻毫不留情地硬氣起來了。

他伸手將五更夜見輕巧地提了起來,對方微微一怔,下意識地想要掙紮——可是那樣微弱的掙紮完全沒有任何作用,最終他還是輕而易舉地被諸伏景光製服了。

“嗚……你怎麼能這樣……你不可以這樣的……”

被強行摁著把衣服換掉的五更夜見哭唧唧地趴在地上,莫名有種古怪的羞恥感。

好過分啊!他基友都沒乾過這麼過分的事情!頂多六沼小時候扒過他和kaho的褲子!誰也沒有把他衣服扒光過啊!!

蘇格蘭!我要扣你工資!扣你工資嗚嗚嗚!!!

……

最終在一番極為困難的動作交流後,五更夜見終於被硬摁著換完了衣服,身上也被簡單清理過一遍了。

隻是遭遇了強行洗貓的黑發青年看上去就像是霜打的茄子,整個人都焉掉了,完全打不起精神,等到他乖乖吃完藥喝完水之後,他就直接將自己包裹在被子裡團成一團,背對著諸伏景光以表示抗議。

諸伏景光也很心累。

一方麵是出自於內心的愧疚感,畢竟他這樣做對方多少肯定會有點抗拒。但是不這麼做的話,五更夜見的病情隻會越來越嚴重。

另一方麵。他萬萬沒想到,五更夜見居然對彆人換衣服這件事情這麼抗拒,都是男人也沒什麼關係?他小時候也和zero互相扒著玩過……咳咳咳咳,雖然隻是鬨著玩而已。

果然還是因為不熟悉吧。

在吃過了藥後,五更夜見似乎安靜了下來,他很快就陷入了沉眠,呼吸也變得均勻綿長了起來。

實際上五更夜見睡著之後還是蠻乖巧的,不吵也不鬨,隻是他總是皺著眉頭,手指緊緊攥著被子,像是在做噩夢。

諸伏景光沉默了一會,自己也去淋浴間洗了個澡,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他昨天累了一整天,精神也處於高度緊繃的狀態,現在也終於能夠放鬆一些了。

放鬆下來後,他才有機會去思考一些問題。

那麼,五更夜見到底是怎樣的情況?BOSS和五更夜見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父子?朋友?兄弟……或者,真的是同一個人?

諸伏景光陷入了沉思。

其實無論是哪個答案,他都不會對五更夜見做些什麼。畢竟BOSS當時也說,他並不是最初的BOSS,更何況,在成為[影子]的時候,他也保護了不少人,無論從什麼方向來看都是無可挑剔。

而五更夜見就更彆說了,他為了保護自己做了很多,和警視廳的那位警官先生總是關係很好,平時會和zero插科打諢,喜歡蘋果餡餅,臉皮薄的根本沒辦法逗弄……

好吧,以上情報都是zero告訴他的,如果五更夜見真的是BOSS,那麼zero以前乾的那些事情…

諸伏景光的心情莫名複雜了起來。

他嘗試著將BOSS的形象帶入了一下五更夜見。

他覺得那應該是恐怖故事。

……zero啊,你是不是在作死的邊緣跑了很多趟,你能活到今天真的是運氣之王了。

不過彆開這些,如果五更夜見等同於BOSS這一點成立,那麼他們之間是怎樣切換的?

難道說,BOSS的人格和五更夜見的人格是獨立分開的?因此他們之間的記憶和思想也是無法共通的??

這種事情,真的有可能嗎??

諸伏景光的目光落在了五更夜見的臉上。

黑發的青年依舊將大半個臉埋在被子裡,原本緊皺的眉頭似乎舒展開來了,隻是那張臉依舊紅撲撲的,看起來燒還沒有退。

“唔……頭疼……”

五更夜見慢吞吞地向著諸伏景光的方向蹭了蹭,將滾燙的臉頰貼在他的手背上。

諸伏景光微微一愣,最終隻能伸出另一隻手貼住了他的額頭,嘗試用自己的體溫給他降溫。

這樣拖著肯定不行,他必須快點把五更夜見送去醫院,可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通訊器落水,而這邊的電話他無法確信是否被監控,也不敢隨便使用。

按照他的判斷,這裡應該是一座偏僻國家的邊緣小島。應該是遊輪爆炸之後,海水將他們衝上來的。

這麼說來他的運氣還是蠻不錯的,畢竟在那種情況下落水居然還能毫發無損,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可是……

諸伏景光緩緩閉上了雙眼。

他回想起了自己在遊輪上所聽到的話,也聯想到了這些年發生的一些事情。

他並不是搜查一課那邊的,所以對於那些拐賣案件也確實不了解。可他也知道,警視廳在調查一些關鍵性案件的時候,總是會莫名其妙地失去線索,最終隻能不了了之。

那個時候他也沒想太多,畢竟每一年的懸案都很多,警視廳也不是萬能的,不可能每件案件都能完美解決。

但是,竹下久仁所說的那些話,卻讓他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為什麼不少拐賣案件的調查最終不了了之?

為什麼黑葉會能夠在無數人的眼下肆意橫行?

是因為……警視廳裡有什麼人,正在潛伏其中,成為了庇護黑暗的內鬼嗎?

這樣的猜想幾乎讓諸伏景光整個人都毛骨悚然了起來。

有時候強大的敵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最為信任的後背背叛了你。

如果連守護大眾的存在都變成了罪惡的庇護所,他還能信任誰?

罕見的,諸伏景光居然迷茫了起來。

他發現自己好像沒有什麼可以依靠的人了,至於zero……他真的要將zero牽扯入內嗎?那樣豈不是在拉自己的好友下水嗎??

他還不能確定黑衣組織對他們就一定是善意的,就算黑衣組織的BOSS是好人,他手下的那群人也絕不可能全都是好人。

他到底要怎麼做才好?

……

“篤篤篤。”

就在這時,寂靜的房間內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也將諸伏景光從迷茫的情緒中拉扯了回來。

這個時間段,有誰會忽然敲門??

諸伏景光警惕了起來。

他順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這是他唯一可以使用的武器。此時此刻,他也隻能用這樣的方式來自保。

是黑衣組織的人?還是黑葉會的人??

諸伏景光猜測著,心臟跳動的頻率也越來越快。

可門外的下一句話卻讓他讓他相當意外。

“是

我,瑪因酒。”

男人一如既往溫和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彆緊張,我沒打算對你做些什麼。蘇格蘭威士忌先生,在得知了我的身份後,可以冷靜地放下刀,把門打開嗎?”

……他怎麼知道自己拿著刀??

但是考慮到如果五更夜見是BOSS的話,瑪因酒應該不會對他做些什麼。更何況他現在抵抗對方或許會得到糟糕的下場。

猶豫片刻,諸伏景光還是把門推開了。

留著銀色長發,穿著一身黑衣,打著紅色領帶的男人隨之而入,他的目光很快接觸到了縮在床上的五更夜見,卻不著痕跡地收回了目光。

“看來你都知道了。”

瑪因酒的那雙漂亮的紅色瞳孔注視著諸伏景光,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但諸伏景光猜測到他的心情肯定不太好。

他打算怎麼做?滅口?洗腦?

諸伏景光心中猜測著,麵孔也露出了警惕的表情。

他對五更夜見雖然有所改觀,但那也隻是五更夜見而已。

至於BOSS身邊的左右手查爾特勒酒和瑪因酒,諸伏景光從始至終都抱著極為警惕的態度。

雖然在他的印象裡,查爾特勒酒和瑪因酒明麵上好像都未曾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可諸伏景光也並非會以這樣簡單的方式對人的善惡進行判定。

可是,在得知警視廳內或許也存在陰暗麵,他也變得舉棋不定了起來。

到底什麼是惡,什麼又是善?

他所看到的一切,又真的是他所看的東西嗎?

……

“彆緊張,我沒打算對你做些什麼。”

銀發的男人直視著諸伏景光的雙眼,他輕輕地笑了笑,可那樣的笑容卻讓諸伏景光想起了之前遊輪上隨處可見的微笑,脊背頓時發麻。

不,不能看他的眼睛……總有種會被蠱惑的感覺……

諸伏景光強製自己彆開了目光,不去看對方的眼睛。

“畢竟他肯定也不願意看到我們隨便殺人的行為,所以我們是不會那麼做的。”

瑪因酒拉開了一張椅子,他隨意地坐在椅子上,疊交著雙腿,淡淡道:

“所以我才想和你談談,畢竟你也很想知道一些事情,不是嗎?”

……

不得不說,瑪因酒完美掌握到了他此刻的心情。

雖然諸伏景光一點都不願意信任瑪因酒,但此時此刻,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很想要知道真相。

無論如何,他不願成為那個一直被蒙蔽的人了。

“好。”

諸伏景光嚴肅地點了點頭,可就在他拉開椅子,準備坐下來的時候,一陣詭異的敲玻璃的聲音忽然再一次響起。

“有人嗎~有人在嗎~有人在的話開一下窗戶~可靠可愛的查爾特勒酒回來啦!!你們忍心把他關在窗外嗎~~”

不知何時出現在窗戶外的黑發青年推了推自己的墨鏡,他一隻手倔強地拍打著窗戶,墨鏡後的碧綠色瞳孔帶著無比快樂的笑意。

“哇!這不是我們親愛的瑪因酒和蘇格蘭嗎?你們居然聚在一起了?這可真是罕見的組合啊!要不要帶上我一起!!”

諸伏景光:“……”

瑪因酒:“……”

有那麼一瞬間,七海夏帆忽然很不想承認自己認識六沼冬羽。

查爾特勒酒?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和琴酒一起去西伯利亞執行任務了嗎!?難不成你把琴酒一個人丟那裡了??

你像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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