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雙更二合一)(1 / 2)

“蘇格蘭!!你還好吧!!”

等到波本找到蘇格蘭之後,他就看到了有些頭疼欲裂,表情格外痛苦的黑發藍眸的青年,表情立刻緊張了起來,

“你……是不是那家夥乾的!?他對你做了什麼!!”

“不用擔心我,我沒事。”諸伏景光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低聲道:

“我隻是沒想到烏丸蓮耶會突然對我出手……我應該更小心一點的。”

雖然說他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但是在真正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他還是有些措手不及。

在他的手指觸碰到五更夜見耳麥的那一刻,一股難以言喻的痛苦頓時從他的腦海之中炸開,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瘋狂地敲擊他的神經脈絡,讓人無法冷靜地去思考。

“之前我還不是很相信,不過出於保險,我還是將瑪因酒給的東西戴上了。”諸伏景光伸出手,在他的手腕處則戴著一圈並不明顯的金色手鐲,

“有瑪因酒的幫忙,對方並未真正地傷到我。”

“那家夥……居然真的存在於意識空間那麼?”降穀零陷入了沉思,

“算了,應該有其他人會去追yomi,總之我們先離開這裡吧,需要我扶你一把嗎??”

“你繼續去做你的事情吧。”諸伏景光揮了揮手,示意對方先離開,

“我有槍,能夠自保。而且我現在已經感覺好多了。不用擔心我。”

“那就好。”降穀零也沒有太過於糾結,或許是對自己幼馴染的信任,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我先離開,有事就通訊器聯係我。”

“好。”

等到降穀零離開之後,諸伏景光才吃力地站了起來,終於緩了口氣。

隻是稍微觸碰一下就已經疼痛到那種地步了麼……

據瑪因酒所說,曾經的烏丸蓮耶就是這樣對待五更夜見的,隻是他的行動失敗了,現在隻能潛伏在對方的身邊伺機而動。

可這些,五更夜見卻從未和他們說過。

是因為怕他們擔心麼……

他閉上眼睛,那樣痛苦的感受似乎還有些許殘餘,無論如何都無法消散而去。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做好自己手上的事情,而不是在這種地方猶豫不決。

這可是yomi冒著生命危險的潛入計劃,他不能浪費對方鋌而走險布置的一切。

可就在諸伏景光準備離開這裡,並且推開了醫藥廠的後門時,他忽然感受到一股力量從內部推了過來,下一秒,那扇門就這樣被推了開來。

猝不及防的,一張熟悉的臉就這樣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諸伏景光的瞳孔微微睜大,而站在他麵前的人似乎也微微一愣,完全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看到諸伏景光。

“……是你!?”

·

距離醫藥廠附近的地方是一片灰暗的人工湖,這裡一路通往著海岸,從高高的石柱附近眺望,還能夠看到那片灰色的海水。

天空也變得有些沒精神,充斥著灰暗和**的氣息。或許是因為這座醫藥廠排出的廢水影響,這附近的湖泊也被汙染的有些嚴重,彌漫著刺鼻的藥水氣息。

五更夜見站在細碎的石礫上,他感受到冷風中傳達而來的令人不適的氣息,也感受到了那些沉澱的,充滿著壓抑感的情緒。

這些東西細細地交織在一起,很快織成了一張無形的大網,光是站在這裡,就已經難過的讓人窒息了。

天氣好像變得有些冷了。

他的衣服相當單薄,風幾乎可以透過任何縫隙鑽入其中,貼近了他的皮膚,讓他感受到那種令人不適的刺骨感。

五更夜見抿住了嘴唇,他很想說些什麼,可那些話真正到達嘴邊的時候,卻依舊什麼都無法說出口。

他嘗試著去追溯一些記憶。

那些本應該空缺的記憶,本應該出現於他腦海中與銀發青年一並度過的記憶……

可是無論他怎麼去追尋,得到的也隻有一片空白。

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觸碰不到。

這就是他所看到的事實。

那個聲音依舊在蠱惑著他,

……

嘖。

五更夜見皺起了眉頭,可他甚至不敢直視琴酒的雙眼,即便對方看向他的視線從未發生過改變。

這幾分鐘的沉默,似乎比幾個世紀還要漫長。

“五更夜見。”幾分鐘後,琴酒終於緩緩開口了,

“和我回去。”

一如既往的命令式口吻,讓人既不舒適,也讓人無法去服從。

黑發青年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他的手指微微攥緊,似乎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強行壓抑住緊張不已的內心,又或者是在掩飾他忐忑不安的狀態。

“不要……”

黑色的眸子緩慢地抬起,宛若沉澱的黑夜,帶著極為逆反的抗拒感,

“我不會和你離開,或者你可以選擇殺了我,將我的屍體帶離這裡。”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滯了一秒,隨後,五更夜見卻聽到琴酒的不屑聲。

“殺了你?把你的屍體帶離這裡?”

銀發的殺手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即便他這樣做帶給人的壓迫感似乎更甚了,

“你想要通過這種方式逃避麼?”

五更夜見一言不發。

他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畢竟他的身體並不會死去,他甚至無法用這種方式來逃離這裡。

可順從於命運永遠是他不想去做的事情。

即便是琴酒。

“不是逃避。”五更夜見一字一句道,語氣中卻難得帶了些上揚的情緒,

“這是反抗。”

“很好。”琴酒輕巧地為子彈上膛,碧綠色的眸子依舊盯著他的獵物,

“你大可試試。”

“砰!”

刹那間,子彈便瞬間貫穿了他的手腕,而他的那把伯/萊/塔也在這一刻直接飛了出去,掉落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像是某種嘲諷的笑,伴隨著彈殼落地的聲音一起破碎。

五更夜見的雙手緊緊攥著槍,手指還在微微顫抖。

琴酒幾乎不敢相信地看向了自己的手腕,殷紅的血順著他的腕部落下,疼痛感和內心的震撼一起彈跳而出。

五更夜見對自己開槍了。

那雙堅定無比的眸子依舊死死盯著他,不帶一絲一毫的動搖。

這倒是他從未看到過的眼神。

經曆了這麼久,終於還是發生了一點變化麼……

嗬,倒也不是壞事。

可惜的是五更夜見並未見到銀發殺手眼中的那一絲驚訝,他轉手直接拾起了地上的那把伯/萊/塔,立刻就向著醫藥廠的後門逃去。

他怎麼可能乾得過琴酒啊啊啊!!

還不跑等著被對方製裁嗎!!搞得好像他有槍就能打的動琴酒一樣啊喂!!

不過仔細來算的話,還是他們的人比較多,隻要能夠聯係上莫桑石他們,他就能安全了!!

那把槍是他在諸伏景光的身上摸到的,因為對方的精神似乎受到了一瞬間的損傷,他也趁著對方精神混亂的時候奪走了他的槍,從而提前做好了準備。

如果不是必要……他並不想對任何人開槍。

可是沒有所謂的必要或者不必要。

如果隻有一個選擇,那麼他選擇自由。

五更夜見收回了自己的槍,也一把拉開了門把,將身後的視線徹底分隔了開來。

後室通往的道路隻有一條,那就是地下室。這片區域的地下室和地下通道設置的相當之多,通過這些通道,五更夜見也能夠輕而易舉地離開這裡。

可就在他即將要離開的時候,一股難以言喻的痛苦感卻在這時突兀地浮現了起來。

黑發青年的瞳孔微微瞪大,他下意識地抓住了門把,整個人卻向著前方猛地癱軟了下去,從脖頸處的皮膚傳達而來的劇烈的疼痛感幾乎讓他無法呼吸,大腦也因此一片空白。

發生了什麼??

不……不對,這種痛苦分明似曾相識!!!

“你……你卑鄙!!無恥!!”

五更夜見倚靠在門上,憤怒地看向了琴酒,眼淚卻因為疼痛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那麼你偷襲我就不是了?”琴酒挑眉。

“這是正當防衛,我們的性質完全不一樣的好嗎!!”

五更夜見咬著牙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察覺到琴酒逐漸走近的身影,可身體實在是沒有力氣繼續走動……

難道就要這樣被對方帶回去嗎?

開玩笑吧!!他都對琴酒開槍了!!那家夥絕對不會對自己客氣的吧!!!

就在五更夜見無意識地向後退去之時,五更夜見身後的門忽然被打開,伴隨著一陣猝不及防的落空,五更夜見的表情微微一怔,整個人就這樣向後傾倒而去——

一條手臂就這樣牢牢卡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直接向後拖去。

“後退。”

男人的聲音像是沾染了血的氣息,充斥著不可抵抗的壓迫感,

“你的所作所為我都會反饋在他的身上——親愛的琴酒,我想你應該不會希望看到這孩子受傷吧??”

“……”

琴酒的表情一時間有些扭曲。

出現在他的麵前的是留著一頭金發的青年,他的表情看上去依舊平淡,卻帶了幾分淡淡的狠意。

是歐泊!!!

“我早就知道你們會來到這裡……哈,真的是差點被那個女人得手了。”

歐泊手中的刀子輕輕地在五更夜見的皮膚上劃過,皮膚上極為清晰的割裂般的疼痛浮起,讓他沒忍住皺起了眉頭。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五更夜見有些吃力地抓著對方的手臂,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難道不應該是你最清楚麼?”歐泊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個優雅從容的笑。

“我真的不知道。“五更夜見聳聳肩,他嘗試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帶了些嘲諷的意味,但實際上他連扯開嘴角的那一點笑意也變得如此虛弱,

“不過,我倒是並不介意你殺死我。我想你應該知道吧??我也並非無法殺死的人。”

“隻要你的槍對準我的脖子,扣下扳機,那麼我就會以最為痛苦的方式死去……這個弱點,恐怕知道的人並不多。”

“不會以為我不清楚你在想什麼吧?”歐泊輕描淡寫道,

“你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或者說,死亡才是你真正的歸宿。”

“如果我殺死了你,那恐怕才是你最終的目的……嗬,真是沒想到啊,如此痛苦的現實已經將你逼迫到這種程度了嗎??你覺得死亡於你而言反而是最為輕鬆的事情??”

“……”

五更夜見閉上了眼睛。

他不再想和歐泊過多爭論,又或者是失去了繼續說話的力氣,根本不想再繼續爭論下去。

“如果你想死,那麼我必然不可能讓你死去。”

歐泊的手扣住了身後的門把,他的眸子依舊充斥著輕蔑,直視著琴酒的雙眼,

“我會讓你以最痛苦的方式活下去,這就是我對你的惡意,五更夜見。”

“吱呀——”

他的手指扣上了門把手,伴隨著門被推開的聲音驟然響起,歐泊終於退回了地下室的門之後,並猛地將門關了上去。

“你要帶我去boss那裡?”

五更夜見沉默了許久,終於明白了他想呀做什麼。

“是啊,我還能怎麼辦?”歐泊聳聳肩,語氣倒是意外的平靜,

“是你乾的吧?五更夜見,我知道,這種事情隻有你乾得出來。”

“我乾了什麼?”五更夜見迷惑。

“你殺死了那幾位乾部,卻對外宣稱是我乾的。”歐泊淡淡道,

“想要殺死我,就必須擁有正當的理由。你是什麼時候聯合了其他人,讓他們說出這種造謠至極的話來的??隻是為了殺死我,你還真是廢了不少心思呢。”

不愧是歐泊!居然一眼就看出了他做了什麼!!

不過如果換成貝爾摩德話,她大概會注意的更早點吧?

“……你高看我了。”五更夜見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有些艱難的笑容出來,

“你居然覺得依靠我一個人就能殺死那麼多的乾部?我都不知道我有那麼厲害。”

“你說的我差點都相信了。”歐泊道,

“昔日黑衣組織的boss,指揮著整個組織壯大的領頭人,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我不是影子。”

“你是不是,你自己的心裡清楚。也不用和我解釋。”歐泊依舊拖著五更夜見的身體,一步步摸黑向前走去。

“這不是我關心的問題……抱歉了,五更夜見,雖然我知道你肯定不想失去自由,失去於自己身體的掌控,但是沒有辦法,畢竟我也想要活下去。”

“我原本是想要和你合作的,但是是你親手打亂了這一場棋局,既然如此,那我也隻能采用極端的方法了。”

“所以你要把我帶去烏丸蓮耶那裡?”五更夜見沉默了半晌,忽然笑了,

“可是,你為什麼會覺得,那個家夥一定會站在你的那邊?”

“你看上去,可比我要盲目自信的多啊。”

“……你說什麼?”

極致的轉變在這一刻發生,而惡意也於這一刻悄然爆炸,吞噬了一切。

歐泊的瞳孔微微放大,一枚子彈就這樣從他的門心處直接穿透,連帶著將他整個人都向後傾倒。

“砰!”

輕巧的像是氣球爆炸的聲音。

劇烈的疼痛感隻持續了短短一秒鐘就消失不見了。金發的男人於黑暗中緩緩後退,他終於無力地鬆開了手中的槍,整個身體向下摔去,最終被黑暗所吞沒。

“哐當!!”

他就這樣墜下了鐵質的吊梯,身體宛若一塊破爛不堪的廢鐵,和那群金屬垃圾一起永遠地沉睡了。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短短幾分鐘內,宛若一場不真實的夢,讓人不寒而瑟。

黑發的青年好一會才緩過來,他甚至能夠感受到脊背滲出的冷汗,以及被壓抑了許久的心跳聲。

“……你們來的太晚了點吧?”

五更夜見有些艱難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陣敏感刺激的疼痛感依舊殘餘在他的大腦之中,卻也讓他的思緒更為清晰。

“是的,畢竟我遇到了一點,浪費了我的一點時間。”

黑暗之中,黑發藍眸的女性緩步走出,依舊是那副平靜優雅氣質,隻是那雙湛藍色的瞳孔似乎多了幾分柔和。

“坦桑石。”五更夜見點了點頭,同時也露出了苦笑,

“謝謝你,但是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你能扶我一把……我現在有點站不起來。”

“真不知道你這樣的身體是怎麼在這種地方活下來的。”

坦桑石搖了搖頭,隨即便抓住了五更夜見的手腕,將他拉了起來。

“畢竟最開始我也沒打算救下你。”

將五更夜見拉扯起來之後,坦桑石注視著他的雙眼,淡淡道,

“不出意外的話,你現在應該已經死在我的手上了,畢竟你剛剛親口說出了自己的弱點,並且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弱很多。”

五更夜見:……我知道我很弱了,但是你沒必要再強調一遍,很傷人啊!

“那你為什麼不殺了我。”五更夜見困惑地看向了對方。

“……好吧,我其實欺騙了你。”沉默良久,坦桑石才緩緩開口道,

“我其實並不能緬懷弟弟的死,在我看來,所有殺死我弟弟的人都是殺手,我會逐一向他們複仇,讓他們品嘗到生不如死的痛苦。”

“可就在剛才,我發現了一件讓我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的弟弟沒有死,他隻是一直在假死的狀態,並且……他從一開始,就是故意假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