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讓柳娘子吃這些個,究竟是什麼心思難道是怕柳娘子以後改嫁,生不出孩子嗎?
再說眠棠出門後,在巷子口與夫君甜蜜告彆。
她去參加夫人們的茶會,而夫君要去拜訪來路過此地的京城舊識,所以並不同路。
當柳娘子來到賀家的府宅時,一眾靈泉鎮的夫人小姐們也差不多到齊了。
靈泉鎮並不大,一年裡佳節的次數有限。這些個家財萬貫的夫人們的新衣行頭隻能在此類茶會裡展示了。
所以每次茶會,隻能用爭奇鬥豔,珠光寶氣來形容。
隻是本地夫人小姐精心準備多時的風采,再次被個外鄉來的崔夫人給奪了去。
當柳眠棠穿著一身月白色的窄袖襦裙出現在人前時,人人都看得眼直了。
時下流行窄袖衣配裙子來穿,這類瘦窄的衣服最顯體型,但凡腰間贅肉,身形不周都要顯現出來,並非誰都能駕馭得了的。
但這等刁鑽的衣服穿在崔夫人的身上,顯得身形豐潤而不失曼妙。若說她瘦,那該豐潤的地方可是高聳入雲;可若說她胖,腰肢纖細的瑩瑩不及一握,當真是讓人妒忌啊!
原本人天生的樣子長得就美了,偏偏還會打扮。彆的不說,隻她今日戴的頭麵就價格不菲,式樣彆致,讓人看得眼紅心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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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位崔夫人,在座的諸位夫人們先前也打聽了一些。隻聽說她家夫君原來做生意破敗了,在北街買的宅院落腳。
那北街可不是什麼富戶呆的地方,大都是些小本生意的商賈之家,或者老爺安置外宅子的地方罷了。
所以這些家財萬貫的夫人們對於這位柳娘子也是透著鄙薄之意的。
而且她們也知道柳娘子是如何謀得賀家的差事的。不過是取巧地買下了運送黏土的道路,訛詐了一乾同行而已。
總之,就是爆發的破落戶,夫人們心裡難免有輕視之意。
可是待得親眼看見了柳娘子,才發現這位外鄉女子通身的富貴之氣,品貌衣著皆不俗,隱隱竟有股子高不可攀的氣質。
一時間原本打算冷落了這娘子的同仇敵愾,便在柳眠棠自帶氣場下有些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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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珍作為主人倒是異常親切,熱絡地將柳眠棠引到了座位上。三小姐對茶會上的插花、花牌一類消磨時光的花活兒安排得也甚是周到。
隻是柳娘子似乎對這類夫人們消磨時光的花樣子都不甚熟稔,隻含笑在一旁閒看著。
女人們在一處,原也不像男子那般功利心甚強,便東拉西扯地閒聊罷了。
在柳眠棠看來,跟北街門前的長凳子相比,隻是少了幾把香炒的瓜子而已,並無太大的區彆。
隻是這些夫人們閒話的家常,要比北街裡的東家長西家短要精彩許多了。
譬如本鎮守備的侄兒一直不見蹤影,他的侄兒媳婦一家鬨到了官府,要求和離,免了守活寡的苦楚。
聊到這一節時,賀珍引著柳眠棠說話,立意看她知不知情。
眠棠卻神態自若,當了全然不知的樣子。她才不會傻得說出那個浪蕩子翻了她家院牆的事情。畢竟夫君說他是花了許多錢銀,才堵住了官府衙役的嘴,免得案情外泄,敗壞了她的名節。
賀珍見套不出話,便也不再強求,隻微笑著聊些彆的去了。
等到吃點心時,那話頭不知怎麼的,就轉到淮陽王也快要大婚的事情上了。
畢竟這些瓷坊的夫人們最愛貴人們成親了,到時候精致的瓷器擺設,成套成套的添置。婚禮的碗碟也要特製的式樣,乃是油水豐厚的上等買賣。
柳眠棠一聽這個,也來了精神,眼睛晶亮地聽著夫人們說著未來的淮陽王妃廉小姐的事情。
而李媽媽則是慣常拉著一張黑臉,有幾次說得興起的夫人們一抬頭,就看見這婆子撐著銅鈴般的大眼狠瞪過來,怪嚇人的……
而三小姐聽了這個時,臉色騰地變白了,不大好看的樣子。
柳眠棠一直安靜地在一旁吃著點心察言觀色,自然能瞧出來有些夫人說這話時,故意看賀珍的臉色,也不知這裡蘊含了什麼典故。
不過在茶會散去時,柳眠棠因為喝多了茶水,便帶著李媽媽去了一旁的恭房解衣。
她出來是正好隔了一道假山,聽得兩位出來的夫人小聲道:“看賀三小姐方才臉白的樣子,真的是上心了,她也老大不小了,拖著不嫁,卻癡心著將來入王府為妾,簡直白日做夢!賀二爺這個做爹的也不管管他!”
另一個看起來跟賀家很熟稔,也小聲道:“怎麼沒管?可管不動啊!都說那個淮陽王模樣俊美,姑娘家一見便要誤終身的!這不,三小姐現在是瞧不上彆人了……”
那兩個夫人不知假山後有人,隻小聲竊笑了一陣後,便沿著路出去了。
柳眠棠沒想到解衣而已,卻聽到了關於賀珍的一段不嫁秘聞。由此可見,再高貴的茶會,也與北街的長凳有相似之處,都缺少不得彆家的不幸來反襯自己的幸福。
柳眠棠喟歎了一聲後,轉身便看見了賀珍緊繃著臉正立在她的身後。可見方才那兩個長舌婦人的話,也入了正主兒的耳朵。
這下場麵就略顯尷尬了。柳眠棠原本應該假作沒聽見,微笑著告辭走人。
可是她又裝不來假裝看不見賀珍搖搖欲墜的樣子。乾脆直接將窗戶紙挑破了道:“三小姐怎麼能這麼讓人說嘴?走,我陪你攆那兩位夫人去,堵了她們的嘴,讓她們給你賠禮道歉。”
賀三小姐卻苦笑了一下:“她們說的都是事實,我有什麼扯她們嘴的立場?”
說實在,眠棠還是蠻敬佩這位做事乾練的三小姐的。可她沒想到這麼冰雪聰明的一位姑娘,在終身大事上竟然這般糊塗,竟然放著正頭娘子不做,眼巴巴地奢望著跟那個淮陽王做妾!
一時間,饒是伶牙俐齒的柳眠棠也不知說些什麼才好,隻能訕訕道:“三小姐,你這……可就有些糊塗了。”
可是賀珍竟然很坦然的樣子,深吸一口氣後,恢複了鎮定道:“你們都不懂,心愛上了那般的男子,彆的男人都是溝渠裡的汙泥,什麼想做妾?我寧可終身不嫁,也不願意屈就了……”
說完,她的麵容一整,冷淡地說道:“時候不早了,崔夫人還請回府去吧。”說著,便頭也不會地領著丫鬟快步離去了。
柳眠棠被主人下了逐客令,自然也要快些離開這尷尬之地。
等到她一路回轉了自己的家宅,才跟李媽媽說:“世間還有這樣的傻女人,家裡不愁錢銀,模樣也端正,怎麼傻得要給人做妾?可見那個淮陽王不是個正經東西,說不定花前月下的怎麼騙姑娘呢!”
這話,李媽媽可有點接不住。正巧淮陽王拜訪歸鄉的元老回來,撩動簾子的功夫,不多不少,聽到了眠棠在罵他。
李媽媽無奈地看了歡喜走過去迎接夫君的柳娘子,微微歎了口氣,隻趕緊先退了出去。
她的年歲大了,當差這麼久,也積攢了不少家財,還未來得及回鄉享受。像這等修羅血煞的場麵,還是避一避的好。
再說崔行舟,一進門就聽見眠棠痛罵自己,本以為是她突然恢複了記憶,要找自己清算。
沒想到她猶如歡實的小兔一般,朝著自己撲了過來,忙乎著跟自己更衣擦臉,又好像不似露餡的樣子。@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等到細問時,崔行舟才鬨清楚自己原來在靈泉鎮還有一件自己不清楚的風流債。
可是說起那麼什麼賀三小姐,他是毫無印象,又哪裡故意招惹了賀三小姐不嫁人,眼巴巴地來給自己做妾?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