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 / 2)

嬌藏 狂上加狂 11631 字 6個月前

再說芸娘,她沒想到手下雇傭來的混子竟然這麼不中用!

她身邊的硯池一臉愧色,低聲道:“小姐,我沒辦好差事,沒想到這些人竟然這麼酒囊飯袋!”

“閉嘴!”芸娘鐵青著臉申斥道。

她坐在茶鋪裡,相隔遠些,加之又圍觀的百姓阻隔,看得並不真切,待得人潮漸散時,隻看見有幾個大漢捆了那幾個混子走。

芸娘氣得暗自咬牙,靈泉鎮什麼時候變成這樣臥虎藏龍的地界了?怎麼管閒事的人這麼多?

既然人被抓走,留在這裡也是無益,她得想著如何打點人脈,買通當地官府細細審問那個假崔九的出身……

反正那婚書是真,在地方典籍官那裡都有備卷,不怕人查。

這麼想定,芸娘覺得在此多留無益,便起身想走。

沒想到,街對麵原本看著遠處的柳眠棠突然將目光調轉回來,看了一下後,就氣衝衝拎提起裙擺大步朝這邊走了過來。

她的腿上有傷,雖然已經大好,但平日裡走得不甚快。可是今天也許是被氣著了,竟然走得比平時快多了,隻幾步就來到了那戴著帽兜的女子跟前,上去一把就掀起了她的紗帽。

這一下,立刻認出了這女子竟然就是前些日子在鐵鋪裡看到“京城舊識”……

說起來,眠棠能認出芸娘並不是未卜先知。

隻是方才那個肥膩公子在被夫君卸了下巴的時候,曾經頻頻望向對麵的茶鋪子。而方才那幾位義士拖走幾個潑皮的時候,絕望的潑皮們不止一個望向茶鋪子。

眠棠看在眼裡,心生狐疑——倒不是懷疑自己的夫君是假的,而是覺得這事情的真相,並非像那胖子所言,趕巧偶遇私奔妻子,而是有人指示著他們搗亂!

於是柳眠棠便直朝著這邊來了,也不知怎麼的,她就是看這帶帽兜的女子身形眼熟,於是過來就掀翻了她的帽子。

待認出了芸娘後,柳眠棠登時氣不打一處來。

她前些日子直言不諱,說出自己生病全忘記了成婚後記憶的事情。沒想到,這個女人就用這個做筏子,找來幾個狗東西來作踐自己的名聲。

這究竟是何仇何怨?有多下作惡毒!

當下眠棠沒了好氣,隻瞪眼問她:“是你唆使那幾個潑皮來砸我的店?”

芸娘壓根沒有想到柳眠棠會這麼快尋來,隻強作鎮定道:“姐姐說得什麼話,我怎麼認識那幾個?他不是說你是他的逃妻嗎?可見是你們的私怨,與我何乾?”

眠棠都要笑出來了,上去反手一巴掌就給芸娘抽了一下子,打得她的臉一歪,道:“你他娘的放屁!方才那死胖子進店時,跟我們吼了那一聲後,餘下的儘是砸摔東西,方才在我店前圍觀的鄉裡都沒看名堂來,還交頭接耳地互相問詢原由呢!你在離我店裡甚遠的茶鋪裡吃茶,怎麼就知道他說我是他的逃妻?”

芸娘以前與柳眠棠相交時,向來是鄰家知心姐妹的綿軟樣子,所以柳眠棠很照拂她。

後來柳眠棠就算疑心她,可是礙著她父親乃是東宮舊部元老,也要給些薄麵,不過是冷落不搭理她罷了,也不曾惡語相向。

可是現在柳眠棠失憶了,全無顧忌,發現她言語裡的破綻,大耳光子抽冷子就招呼上來了!

一旁的小廝硯池和丫鬟畫屏也猝不及防,一時間沒有替小姐格擋災禍。

不過畫屏反應過來後,立刻對身後的龍衛道:“你們是傻了嗎?還不快些將柳眠棠架開!”

那些個侍衛都是認得柳眠棠的,柳姑娘在身上積威甚深,就算她下山一年多了,可是眾人心裡,她還是仰山上那個說一不二的柳姑娘,一時間自然反應不過來。

而且前些陣子,子瑜公子召集了他們這些龍衛,耳提麵命,絕對不可以為難了柳姑娘,有敢私自妄動者,殺無赦!

公子有令在先,他們怎麼敢輕舉妄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柳眠棠一把扯住了芸娘的頭發,拉拽著往牆上磕。

畫屏和池硯一看,立刻去拉拽眠棠。可是後趕上來的芳歇和碧草兩個丫頭絕非池中之物!

當初崔行舟吩咐人牙子選人時,想到眠棠貌美手腳無力,若是有什麼情況暗衛不及出手,身邊的丫鬟也要能頂一頂的。所以那身強體壯,略通拳腳乃是頭一樣必備技藝!

如今看來,王爺的確有遠見。兩個丫頭一見自家娘子打架,對方的下人居然不地道,要來幫襯,頓時撲了過去,一人一個的,扯頭發咬耳朵,怎麼可勁兒怎麼來!

這鄉野裡出來的丫頭,打架狠著呢!畫屏和池硯再顧不得忠心護主,隻一心跟兩個母瘋狗哭號纏鬥。

而眠棠雖然手腳無力,可以前學的功夫還在,借力使力的巧勁也有,收拾這個弱不禁風的芸娘綽綽有餘,隻幾下子就將芸娘磕青了半邊臉兒,搖搖欲拽地任著眠棠扯頭發擰臉皮。

奈何有傷在身,拉拽幾下,眠棠就沒了氣力。碧草將那個畫屏按入了一旁的水港子裡後,貼心地將夫人扶到一邊:“夫人,您歇著,我來!”說著便又去扯芸娘的衣領子。

眠棠這時累得有些打晃,可是身形剛晃了晃就被身後的崔行舟給扶住了。

說實在的,崔行舟以前還真沒見過女人這般打架。

他父王的王府裡女眷雖多,但都是使用暗箭傷人,這等子真刀真槍,雞飛狗跳,當真是讓他開了眼界。

方才,他看眠棠和兩個鄉野小丫鬟也不像吃虧的樣子,隻麵無表情,背著手看。

既然眠棠認定了是芸娘搞鬼,總好過勘破了他設下的布局。

現在扶住這火爆的小娘子時,看她額頭全是汗,才不輕不重地說道:“有當街打架,像什麼話?”

而那些個龍衛再看不下去。,看眠棠下場,便準備走過來要拉扯兩個丫鬟拉架,崔行舟先一步才舉步走了過去,對披頭散發的芸娘道:“你平白無故毀我娘子名聲,請移步去官府裡論個曲直!”@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芸娘今日算盤皆落了空。她雖然初時隨了父親出走京城。可除了剛開始有些顛沛流離外,後來的生活一直養尊處優。仰山上哪個敢對她無禮?就是子瑜也對她客客氣氣。

可今日在街市上,她像狗一樣被眠棠主仆打,實在是太過折損自尊了!

待得龍衛拉扯開那兩個丫頭,過來扶她時,她惡狠狠地揮開了龍衛的手,也懶得跟這騙色的假崔九多廢話,隻讓同樣披頭散發的畫屏攙扶著,一語不發地出去了。

此時茶鋪子外,又是看熱鬨的人潮熙攘。她由著龍衛護佑,強行衝出了被路人圍得水泄不通的茶鋪子。

崔行舟並沒有急於追攆他們。他方才在茶鋪裡群鬥的功夫,已經命暗衛尋時機收網,今天夜裡就要拿了芸娘來審。

這麼想著,他扶著的柳娘子卻微微低吟了一下。

剛才眠棠酣戰了一場,氣力不及,手腕子又牽動了舊傷。

當時不覺,現在歇下來時,隻能軟靠在崔行舟的懷裡,可眼看著芸娘她們奪路而走,便急切道:“相公莫要讓她走,且問問她打得什麼鬼主意!”

莫如一向機靈,知道王爺的心思,並不想柳眠棠審問芸娘,不然可就漏餡兜底不住了。於是他在一旁接到:“夫人,她的下人那麼多,若都下場,我們爺可打不贏啊!反正她唆使的那些溜子入了官府,老爺總能審明白。鋪子裡被砸碎了瓷器,都沒法迎客了,我們趕快回去收拾店麵才是正經!”

這話說到眠棠的心坎上。方才那些潑皮砸摔了許多店裡的精品,也不知損失幾何,必須要好好清點,承包官府,讓那些混子賠償才行。

於是她顧不得酸痛的手腕子,趕緊回轉清理貨物去了。

圍觀的人群裡,有不少北街的街坊。他們一早對眠棠的潑辣就有些耳聞,今日親眼看她撕人真是名不虛傳!一個個也不忘表示下睦鄰情誼,幫著眠棠收拾店鋪,隨便痛罵那些個混子無賴。

經過這一場鬨,崔行舟也不好走了。他讓莫如留下來幫著夥計們收拾,帶著眠棠和丫鬟芳歇先回了北街。

方才眠棠扯人太用力,一根半長的指甲劈開了,割破了指縫邊,流了一點血。

李媽媽方才沒有去鋪上,看柳娘子好端端的出門,卻有有些四肢酸軟地被王爺攙扶回來,一時鬨不清楚,後來聽芳歇講了事情大概緣由時,卻不由得暗自連聲叫著“造孽”!

崔行舟讓李媽媽給眠棠備熱水敷一敷手腳,為她配的緩解傷痛的藥膏子也放到熱鍋蓋上烤,待藥化一化,再給她包裹上。

也許是方才太用力,眠棠的兩個手腕子都略略有些腫了。原本白皙的玉腕如今微微鼓起。

看得崔行舟直皺眉,這才真心斥責起她來:“街上與人動手,像個什麼樣子?你不知道自己手上不好,不能用力嗎?”

眠棠如今過了氣頭,也覺得心虛。其實她也說不清為什麼,方才看見那個女人時,心裡就有抑製不住的火氣,恨不得撕碎了她才好……結果忘了自己不好手腳使氣力的事情。

她當初大病一場後,曾經問過趙神醫,自己的手腳怎麼了。但是神醫說的含糊,隻說她當初逛街,被疾馳馬車撞了,落下了後遺症,這身子和腦子就都不行了。

眠棠因為手腳無力,難過了許久,但是能在車輪子下活下來,已經是上蒼賜福,倒也不好抱怨太多,所以她很少為了自己的手腳悲春傷秋。

如今她聽出了夫君心疼的意思,隻心裡一甜道:“當時在氣頭上,哪裡顧得了那麼多?誰想到我當日隻閒說自己記性不好了,那個女人竟然那麼上心,找了人來算計著我。也不知她打的什麼主意?”

崔行舟其實挺納悶這個精明的女子為何從來不曾懷疑自己,當下正好可以出言試探。

於是他問道:“今日那個公子也自稱崔九,說是你丈夫……”

還沒等他說完,眠棠就柳眉打結,似乎還惡心了一下道:“夫君快彆說這醃臢事情了。什麼公子?就是圈裡的年豬!我若真嫁給這樣的,寧可跳崖死了都不成婚!”

崔行舟被她的反應逗得有些想笑,一邊替她按摩手腕,一邊漫不經心道:“那你要嫁什麼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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