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2 / 2)

嬌藏 狂上加狂 11279 字 3個月前

兩個兵卒踹了門後,便把守門口,一副不放人的架勢。

而那婆子則衝著柳眠棠道:“你可是林思月?”

柳眠棠一看他們的架勢不對,隱約猜到了來者不善,她將啼哭不止的嬰孩交到一旁芳歇的手上,讓丫鬟抱去給林娘子,然後轉身不動聲色道:“你們是何人?”

婆子挑著眉說:“我們娘子便是胡家二少新入門的夫人,你還不快些過來見禮?”

柳眠棠聽聞原來是胡家新婦,便笑了一下道:“可是哪裡不周正,要來買藥?”

那婆子聽了狠狠地呸了一口道:“你個小賤婢,張嘴就敢咒正頭娘子生病,可安的什麼心?大夫人既然將你哄攆出去,你便不再是胡家的人,也不知懷的誰家的野種,就想死賴著我們少爺,還想哄著爺兒給你買宅子,真是賤人一個!”

周氏今天來,就想撒氣來了。

看這林娘子坐堂的架勢,像是自己開的藥鋪,那花費的錢銀……不都是她相公的嗎?

想到這,她恨不得手撕了林娘子,再將那個野孩子帶走!

相公不就是以胡家的骨肉不能流落在外為借口,要尋人的嗎?

那她就將那小崽子帶回來,看相公還怎麼出來找這狐媚!

當下也不想多廢話,她隻恨恨地道:“來人,給我劃了這狐媚的臉!”

那個婆子喝罵完了,就想上來給柳眠棠一巴掌,好好給她個下馬威,再擰了她的胳膊劃破臉,

可是沒想到她剛竄上幾步,一旁抱著胳膊看熱鬨的藥鋪夥計,居然不管三七二十一,隻一拳襲來,給了她肚子一下,打得她噔噔倒退“哎呦”一聲,栽倒在地。

那兩個兵卒一看,一個藥鋪的夥計居然伸手打人,登時衝過來便要打那夥計。

這藥鋪的夥計們可都是先前的暗衛,一個個精武的漢子在來西北的路上也是受夠了窩囊氣。

要是這些老媽子小雜兵的烏合之眾都收拾不明白,那麼他們真可以找個麻繩自儘了。

結果那兩個兵卒隻哎呦一聲,就被從店鋪後走出的幾個夥計放倒在地,抽了繩子捆得結結實實。

柳眠棠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後,這才跟有些傻眼的周氏道:“我當胡家是娶了個什麼樣天仙的賢妻,才如此天倫不理,骨肉不要,將一個懷孕的婦人哄攆出去呢!可今日看你這般樣子,要皮相沒皮相,要德行沒德行的,跟那喪良心的胡家倒是般配,臭魚跟爛蝦按在一個鍋裡了。可你哪來的臉,還好意思上門搶孩子,劃花人的臉?如今大人和孩兒是吃你的,還是喝你的了?跟你們胡家有個屁關係?”

那周氏先前曾經聽聞胡家的仆人說,林娘子雖然會說漢語,但並非善談之人。但是近日一見,這個林小妾當著是伶牙俐齒,不光挖苦人厲害,那挑眉看人的清冷模樣,倒像是高高在上的正室夫人一般,真是氣煞人也!

周氏沒想到林娘子敢這麼囂張,一時氣急道:“我爹爹乃是臨關的周副將,這兩個是我爹的手下,你們敢動手打大燕的軍爺,就等著坐牢吧!”

若她嚇唬的是普通的百姓,也許還有些效果。可惜現在滿屋子擒人的夥計都不是平頭百姓。

單從官職上講,範虎可比這周氏的老子要高多了!一個邊陲糧鎮的小武將,也好拿來嚇唬他們?

所以不等柳眠棠說話,範虎立刻沉聲說道:“如今乃是戍邊時期,方圓百裡軍營的兵卒都不可擅自離崗,出營走動。更何況臨關有糧草,那裡的兵卒都要日夜戒備,輕忽不得。你爹是哪個周副將,好大的軍威,竟然敢任意指派兵卒出營,任著他女兒差遣,砸摔百姓店鋪!按照大燕律令,你就等著給你爹收屍吧!”

周氏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藥鋪夥計,竟然說得一套套的,隱約好像還真是這樣的道理。

她一時慌了神,就在柳眠棠喚著夥計將他們扭動到官府去報官時,立刻尖利嗓子喊道:“我不過是來買藥,順便跟你言語幾句,你憑什麼扭了我的人不放,他們不過是家丁,壓根不是什麼兵卒……你還不快些放開他們,我們可不敢在你這買藥了。

柳眠棠見她收了潑,就讓範虎將那個兵卒放開,任著他們灰溜溜地離開了。

可看那周氏回頭瞪眼時,眼裡滿是不甘,也不知以後會尋什麼麻煩。

眠棠料理了鋪子上的麻煩,便轉頭去尋林娘子,卻發現她正打著包裹,將嬰孩用小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

眠棠皺眉問:“你這是要做什麼?”

林娘子低聲道:“今日的麻煩,是我們母子惹來的,總不好再跟娘子你添麻煩。那個女人的爹是軍爺,若是治我通敵的罪名,豈不是要牽連了你們?”

眠棠知道林思月說的並非多慮,若是那周氏回去後這般琢磨,立意要拿林思月的異族身份做文章,的確不好收場。

倒不是眠棠怕了,而是怕連累了軍中的夫君。

可是她不能這麼眼睜睜看著林思月走,現在天氣寒風料峭,她一個弱女子舉目無親,又帶著沒有滿月的孩兒,能到哪裡去?

眠棠皺眉想了一會,決定讓範虎將林思月送出關外。

恰逢第二天金甲關的將士輪休,關外的道路上來回都有兵卒,所以林娘子便在第二天一早上路了。

如今金甲關外的鄉鎮收複了一些。那裡的邊民既有漢族,又有蠻人。林思月去那裡定居,起碼不會顯得太紮眼。至於吃穿用度,還有安家的銀子,眠棠也一並置備齊了,就連包裹小核桃的被子,都是眠棠鋪上棉絮自己做的。雖然針腳有些七扭八歪,但是棉絮足夠厚,一共四條,就算寶寶尿了,也夠換的了。

當李媽媽將滿滿兩大包的東西搬上馬車時,林思月在一旁默默看著,突然開口對眠棠道:“我們關外草原部落的人,從小記得一點,就是大恩不言謝。柳娘子對我們母子二人的幫襯,我會銘在心,日後定然加倍還了柳娘子的這份厚情……另外,我們部落裡的孩子都有從小認下義母的習俗,不知娘子可願意做我兒子的義母?”

眠棠聽了林思月的話,混不在意地一笑:“幫你也不是指望你湧泉相報,你若能將小核桃平安養大,比什麼都強,平白能多個這麼粉嫩的大兒子,我自然是願意,從今往後,他便是我柳眠棠的義子了!”

既然是義母,總要拿些見麵禮。所以柳眠棠從脖子上摘下了自己的一個小玉佩,將它掛在了小核桃的脖子上。

林思月衝柳眠棠笑了笑,抱著孩兒上了馬車,讓範虎護送著駛出了關外。

看著渾身散發這奶香的小核桃離去,眠棠心內其實幾多的不舍,於是在店鋪前駐足觀望了好久才轉身回轉店鋪。

就在這時,崔行舟也騎馬來到了她的藥鋪子外。

眠棠扭身笑眯眯看著戴著鬥笠帽的夫君,覺得他真知她心,不愛叫彆的姑娘家看他的臉,所以每次回武寧關,他都戴著鬥笠呢。

待崔行舟下馬後,眠棠過去親切地拉他的手:“夫君,你是接我回家的啊?”

崔行舟看著她在朝陽下瑩白得發光的臉,伸手替她理順了鬢角道:“部將方才來報,說鎮子附近有形跡可疑之人,我不放心你,便來看看……”

眠棠轉頭看,的確是有一隊隊官兵在走動。她便道:“既然夫君在當差,那就進鋪子裡喝口水再走吧……”

崔行舟點了點頭,拉著眠棠的手就入了藥鋪。

眠棠隻一心看著相公,並沒有望向四周,更沒有留意到,在街角對麵,有一個裹著厚實圍巾的男子正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柳眠棠。

待柳眠棠回轉了店鋪後,那男子看崔行舟坐在椅子上吃茶。柳眠棠在櫃台上撥打算盤記帳,便抬頭牢記著店鋪的名稱,轉過身,飛快地離開了。

他其實走得並不算太遠,出了武寧關後,來到郊野的一處荒廟後,便急急地跑進去。

那破廟裡有三個人正坐在一張席子上休息,來有一個在躺著。來者衝著那個正躺著的中年男子道:“大……大少爺,我方才在武寧關的街市上,看到了柳姑娘……”

那男子名叫陸羨,腿部似乎受傷,一時不能站起,隻半躺在席子上,聽了半撐起身子,猛然瞪大眼睛道:“你說什麼?看見了誰?”

神威鏢局的老鏢師劉琨拚命喘了一口氣道:“我說我看見了大姑娘的女兒――柳眠棠。”

陸羨聽了,眼睛瞪得老大:“胡說!仰山不是來信說,眠棠掉進江水裡……死了嗎?”

劉琨急切得道:“我也怕看錯了,隻擰著自己的大腿肉又看了許久,柳姑娘長得像極了咱家的大姑娘,有幾個人能長成那等子出挑模樣?”

陸羨聽了,眼淚頓時湧出了熱淚:“妹妹,你在天之靈可曾聽見,你的女兒眠棠還活著,她沒死!”

激動之餘,他想要站起來,可是腿部的傷痛太厲害,壓根就站不直身子,隻能急急道:“那你怎麼沒有去認眠棠,好讓她來見我?”

劉琨道:“今天武寧關內,滿街的官兵,也不知是不是來抓捕我們的。而且……柳姑娘還跟一個千夫長很是親熱拉手,我……我壓根不敢靠前啊!”

陸羨一聽也有了驚疑不定:“你是不是還是認錯了人?眠棠那孩子一心撲在那個子瑜公子的身上,怎麼可能跟彆人親熱拉手?”

劉琨真恨不得將自己的眼珠子摳出來給陸家大爺看:“千真萬確,就是柳姑娘,她在城裡的一家藥鋪……實在不行,我假裝抓藥的,給柳姑娘送信,叫她知道您在這兒呢。”

陸羨因為知道自己的外甥女還活著,心裡自然高興,身上的不適也減輕了些,可他依舊不忘叮囑劉琨:“你去送信時,萬事小心些,要知道我們現在既被阿古扇的人馬追殺,又被綏王的暗探緊追不放,可千萬彆給眠棠那孩子惹來什麼災禍。”

劉琨連連點頭,在一旁的行李包裹裡取了墨盒紙筆,調好墨汁後,斟酌了一下,便快速下了一張字條。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