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2 / 2)

嬌藏 狂上加狂 10778 字 3個月前

接下來,那淮陽王不甚符合禮教地伸手去拉眠棠的手,跟哄小孩一般來回搖晃著她的手臂。

陸羨看得心急,立刻站起來準備衝過去,分開二人。

可人還沒站起來,就被一旁的小廝莫如絆住了手腳“哎呦,陸先生,剛給您燙好的酒,您趁熱喝了啊!”

陸羨急得說話都結巴了“喝……喝……喝什麼喝!他……他拉……拉……”

莫如順著他的手看過去。此時王爺已經不拉柳小姐的手了,而是帶著她一起蹲在河岸邊,用一根樹枝在河灘上寫著什麼呢。

兩個人的頭挨得有些近,不知在竊竊私語著什麼,儼然是春日裡少男少女攜伴遊春定情的纏綿樣子。

莫如看了看,覺得那一對可真夠養眼的,又轉頭跟陸羨道“說句不中聽的,當初在武寧關,要不是老先生你突然冒出來,我們王爺跟柳小姐好著呢。結果您一來,全都亂了套,您又招呼都不打,就將人悄悄地帶走了……給我們王爺晃閃得夜不能寐!虧得我們王爺是大才,定力足,能耐大,將蠻人打得是落荒而逃,不然的話,就憑你不聲不響帶走柳姑娘,攪得王爺心神大亂這一點,就能治你一個攪亂軍心之罪!”

陸羨太耿直,被莫如的話氣得一口氣沒上來,噎在那裡“治……治……”

一旁的碧草聽了,可不乾了,立刻幫襯自家大爺道“治你個大頭鬼!你們王爺都對我們家大爺客客氣氣的,你這小鬼兒倒做起筏子編排人來了!敢問莫爺,您現在是將軍還是元帥,開口閉口就是治人罪過?”

莫如不服氣,立刻跟碧草鬥嘴起來。

最後還是李媽媽臉色一沉,低聲道“都像什麼話!再吵,都回去自領板子去!”這才止了他們的鬥嘴。

不過,這時陸羨再閃眼一瞧,那兩人已經走得甚遠了。他舉步走到方才的河沿便,正看見地上的龍飛鳳舞的一句詩“昨夜幽夢未拾起,隻記孤燈映微光。重逢如隙亦短暫,顧盼他日燕成雙……”

那詩寫得可真夠纏綿!

陸羨年輕時可沒有作詩撩過小姑娘。可是他爹說過,酸臭文人最不要臉,本該是男女默默之情,都能明目張膽地寫出來,搞不好,還要弄個被人口口相傳的千古名句。

能寫下那等子酸話的,都不是什麼正經東西!

如今看來,他老人家何等的英明。可偏偏年輕小姑娘都吃這一套。

陸羨真是怕自家的外甥女,再次被會寫酸詩的淮陽王迷惑得暈頭轉向,一時耐不住他的纏,鬆口答應了給他做妾。

其實淮陽王也是有感而發,才在灘塗上寫詩的。以前表妹給他寫詩月下傳情時,他還一臉的不耐,想著哪有閒工夫醞釀這些個。

可現如今才發覺,自己寫起這等子傳情的情詩時,也可信手拈來。

可惜眠棠卻不領情,看了那詩後,反而不高興了起來。

“總是鼓著臉兒,都快成包子了,不是說好今日出遊隻想著些高興的事情,不提掃興的話嗎?”崔行舟拉著她的手,一邊走一邊說道。

其實眠棠生氣時,也很好看,河邊粼粼的水波閃動得她的臉兒也瑩瑩發亮,眉色都籠罩在光靈裡。

眠棠歎了一口氣道“鏢局子的事情太多,有許多要我親自處理,實在不能耽擱,還請王爺體諒,準了我和大舅舅明日就回去。”

崔行舟停頓下腳步道“不是說好了,再留一段時間嗎?”

眠棠低頭,垂著眼皮道“隻是你自己說罷了,我可沒有答應。”

崔行舟拉著長音道“以前我每次要走的時候,你可都是千萬般的不舍,現如今是怎麼了?眼巴巴地要趕緊跟我分開……”

眠棠彆過臉去,冷冷道“以前人傻,被騙了也不知。如今又癡長了一歲,總不是一直傻乎乎的。王爺若是覺得不爽利,可再尋個,依著王爺的樣貌文采,儘可找著大把願意給您縫衣做飯,舉案齊眉的。”

崔行舟吸了一口氣,心知轉到這類話題上,自己毫無勝算可言,於是緩了口氣,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道“好了,以前是我的不是,不該欺瞞著你。你既然要走,我也不多挽留了。反正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去西州……你什麼都不要想了,以後的一切,儘是由我安排。等咱們回了州的時候,一切都可著你高興……”

眠棠沒有說話,反正她是抵死都不會跟他回州的。他若還是存了娶她做妾的心思,以後也要有死心的一天。

第二天時,眠棠便跟大舅舅上了船去。可是跟武寧關的不告而彆不同的是,這次是崔行舟親自將兩人送到了船塢頭處。

“這回子,我讓李媽媽跟著你回去。”崔行舟指了指一旁背著包裹的李媽媽道。

眠棠聽聞他要李媽媽跟來,立刻張嘴道“不必了。陸家又不是沒有下人,我並不短缺人伺候。”

她如今明白了李媽媽就是崔行舟用來監視自己的耳目,所以老婆子做飯再好吃,她也不敢要!

可是崔行舟卻說“不缺人伺候,你怎麼將自己養得那麼瘦?隔三差五想要吃李媽媽做的拿手菜,卻又嫌著你們陸府的廚子手藝不精。如今本尊跟你回去,你想吃什麼都能點。另外……想學些禮儀,也可讓媽媽儘心教你。姑娘家,總不能隻學拳腳,卻不通禮儀。”

眠棠聽到這,客氣地表示,自己就是個開鏢局的,跟下麵的夥計們用茶盞吃茶都嫌著造作,用大碗牛飲才叫爽利。李媽媽教的那些禮儀一類,大約是小姐夫人們入茶會時用的。而她以後大約都用不上。

崔行舟看她又跟自己唱反調,不禁臉色一沉道“總之,人是派給了你。若是不中意她,你就找人牙子發賣了她吧。”

淮陽王說這話時,李媽媽就站在一旁,隻端直了腰板,就算王爺說要將她賣給人牙子,那眉梢都沒有動一下。

當真是王府大嬤嬤的做派,寵辱不驚,風雨不亂!

隻是老媽子看向柳小姐的眼神幽幽,臉兒也黑黑的。

眠棠覺得李媽媽這麼大年歲了,受了驚嚇可不好,立刻轉頭跟她道“王爺在說笑呢,我如何能賣了媽媽你……”

李媽媽規矩福禮道“王爺說得極是,小姐若是覺得奴婢不夠忠心儘職,彆說發賣,打死都是應該的!”

這將下人活活打死,應該也是那些個王侯高門的家傳絕學,李媽媽說得跟吃崩豆一般,嘎嘣酥脆。

這話聽得芳歇和碧草直縮脖子。

因為以前李媽媽訓她們的時候,不止一次說,就她們倆不長進做派,若是進的是王府侯宅,一早就被草席子卷著入了亂墳崗子了!

以前她們以為李媽媽是在說笑,現在才後知後覺品出,李媽媽說這話時,絕對帶著騰騰的殺氣。

想到黑臉婆子這次又要跟來,兩個小丫頭都有點哭喪臉。

接下來,淮陽王又是一陣不放心的叮囑。

最重要的是,收了他的回信的話,一定要及時回。像先前那般,連信都不收的行徑是絕對不能忍的!

等到好不容易上船後,陸羨看了看還站立在船塢頭沒有離去的淮陽王,心有餘悸地問眠棠“你說,王爺能徹底撒手嗎?”

眠棠沒有說話,隻是走到了船頭,沉默地看著船兩側激起的點點浪花。

他撒不撒手,那是他的事情。可是自己的日子,總要自己來規劃著過的。

等回去後,她便要努力積攢銀子了。

因為被他拖累得當個老姑娘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當個又老又窮的。

這麼想著,這次的分離,竟然沒有第一次那麼表麵平靜而內心沉重了。

所以看來,崔行舟這類慢慢適應著分離的提議,當真是有些效用的。眠棠隻覺得還沒有回去,就已經有滿滿的事情要做了。

船兒一路前行無話,過了些日子,便到了西州地界。

因為眠棠走時,是說自己去處理鏢局子的事情,雖然惹得老爺子擔心了些,卻也合情合理。隻有大爺一副擔心極了的樣子,追攆了出去,彆人倒是覺得並無異狀。

隻是這次柳姑娘回來,又帶回了個黑臉的媽媽。不由得引得陸青瑛噘嘴道“這氣派,真是越來越大,兩個丫鬟都不夠伺候的,竟然又買了個婆子!我看她竟然比縣太爺的女兒,都像官家小姐呢!”

彼時二房一家子正在吃飯。陸慕聽了女兒冒酸話,不由得一瞪眼道“那位趙侯爺可看上眠棠了。等她成了侯府貴妾,當然比你這個縣太爺的外孫女有派頭!你表姐是個厲害的,你若在她麵前這麼說,看她能輕饒了你!”

陸青瑛撇嘴道“爹爹你想得太好,那侯爺看中的都能抬入府裡去?我聽範公子說了,那位趙公子家裡的妾室多極了,什麼貴不貴的,人多了就都是賤的……說不定,侯爺隻想跟她露水一場呢!”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