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謫仙再不是上次那般,英姿煞爽來替她接觸圍困的英雄模樣,而是一臉的煞氣,端坐在一把椅子上問:“敢問小姐方才將話往玉燒瓷鋪上引,是什麼意思?”
賀珍急切道:“王爺,我……我不過是氣不過……您可知,柳眠棠她……她騙了您……”
崔行舟對於這個莫名其妙,幾次三番在眠棠麵前汙蔑了他名聲的賀三小姐,也沒有什麼好感,冷冷問:“她騙了我什麼?”
賀珍哪裡知道柳眠棠是怎麼哄騙崔行舟,一時間又是語塞,她雖然也見過些世麵。可是方才被兩個粗壯的侍衛生拉硬拽,一路堵嘴拖入了柴房裡。
而現在的淮陽王目露騰騰殺氣,看著來意不善。她經常出入這類高門,自然也聽聞了這些表象榮華的朱門之後的一些醃H血腥的事情。
如今她被押在這裡,被一群虎視眈眈的大漢包圍,心裡自然是害怕起來,終於忍不住哭訴道:“我……我也不知道……”
賀珍自然是不知道,更不知道她方才的生死真是一念之間,但凡她說出些個汙蔑柳眠棠的話來,崔行舟都不會輕易放過她。
崔行舟沒有再說話,莫如在一旁冷聲道:“你不過是個小小商賈之女,卻整日做些個攀龍附鳳的春秋大夢,沒得挑唆事情,搬弄是非,信不信今日便在柴房裡卸了你喂狗!”
賀珍的身子一顫,眼淚劈裡啪啦地往外流,顯然是信了。
就在這時,芳歇顫巍巍的聲音傳來:“王……王爺,縣主身子不適,便跟太妃說先回去了,她讓我給您傳話,說賀三小姐若是在您這,便由著她一起帶回去,她正好也要去靈泉鎮上走走。”
當賀三失魂落魄地上了柳眠棠的馬車時,整個人都是呆呆,彷如被暴風雨摧殘過的嬌花一般。
眠棠聽芳歇說了王爺主仆在柴房裡嚇唬人的事情,心裡也是暗歎一聲,遞了熱水給賀珍,柔聲道:“沒事了,且喝了吧。”
賀珍此時看著眠棠的臉,才恍如從噩夢裡驚醒,哇的一聲哭出來。
“你……你們為何要合夥欺負我?”
眠棠慢慢放下了茶杯,輕聲道:“我並非有意騙你,實在是那時也不知他就是淮陽王。”
然後眠棠隻略去了仰山的那一節,單說自己落水失憶,錯認了淮陽王為未婚夫崔九的事情。
賀珍先前也是知道柳眠棠先前受傷的事情的,現如今再聽事情真相,簡直是讓人瞠目結舌。
若是早一天,有人說崔行舟是個騙良家做外室的惡棍,賀珍都得為了心中的謫仙跟那人搏命。
可惜現在賀三姑娘剛從柴房裡出來,被謫仙跟他的惡仆嚇得差點尿了褲子,再聽眠棠說起她的經曆,竟然生出了同病相憐,外帶些同仇敵愾之心……
“他就這麼騙你?那從當初他去西北給你留下休書,也是要就此要甩了你?”
眠棠想了想,覺得賀珍說得也跟事實相去不遠,便老實點了點頭。
賀珍再次倒吸一口冷氣。
若是彆的女子這麼說,簡直是胡說八道。可是柳眠棠這麼貌美,任哪個男人能不動心?隻是沒想到淮陽王竟然這麼不堪,竟然騙得這次賢惠聰穎的女子為外室,還想著玩弄一番後,便萬事大吉,甩掉不管。
若不是眠棠一片癡情,追攆到了西北,惹得淮陽王的冷硬心腸軟化了些,最後同意娶她為妻,隻怕眠棠到死都要背負不潔名聲。
再想想以前眠棠那麼努力賺錢養家的樣子,靈泉鎮誰人不說,誰娶了柳娘子三生有幸?她哪裡是個需要攀龍附鳳的虛榮女子!
而如今,崔行舟雖然良心發現,肯於負責,可是像眠棠這樣沒根基的女子嫁入王府,也不知要收到多少輕慢,那王爺跟趙侯爺還是至交好友。
想那趙侯爺前些日子休妻,竟然是以妻子小產以後難生養為借口,便將結發妻子休離了。可見王侯門裡多薄幸之人!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趙侯爺這般薄幸,想來崔行舟日後也能說休妻便休妻。
一時間,賀三姑娘倒是忘了自己的悲慘,一把拉住了眠棠的手,那眼淚成雙成行地開始往下掉。
“眠棠,他如此的不堪,你嫁過去……可怎麼辦?”
柳眠棠並沒有刻意抹黑王爺,不過是儘可能說了當時的實情,希望賀三姑娘心裡的芥蒂不會那麼大。至於她與賀珍隻見的友誼,倒是沒有奢望能維係下去。
可是沒想到,賀三姑娘不知腦子裡補了什麼情節,竟然一臉同情地看著自己,恍如自己要嫁了惡龍一般。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