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為了困住崔行舟,綏王花費了不少的心思。可他萬萬沒想到,剛剛殺出重圍的淮陽王竟然給他來了這麼一個回馬槍!
他與綏王妃雖然也算不得什麼神仙眷屬,可是若是綏王妃被劫持的消息傳揚開來,叫他皇室正統王爺的臉兒往哪擱?
原來,崔行舟解了離島之圍後,得到w州失守的消息,隻帶了一隊精兵從水路進發,一路衝破關卡,直殺回了w州府。
而大部隊因為行程不夠快,而留在後麵,正好可以遮人耳目,作淮陽王並沒有回來的假象。
這一路他是恨不得生出雙翼,真是遇佛殺佛,逢魔斬魔。
可是如此日夜兼程到了王府,昔日的朱門高牆卻已經是被火燎過後的斷壁殘垣,還有一地的屍體。
看著自己的王府裡一片慘狀,崔行舟的心都緊縮了,飛身撲過去翻檢著有無眠棠和母親的屍體。
那等癲狂的樣子,讓手下的侍衛們都看得膽戰心驚,連忙也過去幫著尋找。
等到手下檢查一遍,並沒有看到王府的任何一位主子後,崔行舟才略略鬆了一口氣,疲憊地躺入血泊之中。
東州的禍亂剛剛解除,自己的後院卻起了火。
現在是w州府裡亂得很,不光是有匪兵,還有一群趁火打劫的潑皮無賴。可是崔行舟一路走來,也很清楚,這些敢明目張膽毀了王府的人,絕對不是w州的那幫泥腿子。
而是一直隱匿的暗處,伺機捅他刀子的人。
這樣的老陰貨,除了綏王劉霈,就沒有其他的人了!
至於他的目的……崔行舟稍微打探了一番後,才知前段時間有人大批搜捕兩個貴婦人,聽著那畫像的樣子,就是他的母親和眠棠。
看來綏王是準備捏住他的軟肋,然後予取予求。
當時逮捕了不少的人,都用馬車運走了,也不知道眠棠和母親是否在其中。
此番w州之亂並不難查,崔行舟逮住了幾個未及撤退的匪軍,吊起來抽,隻問出了他們是原來青州石將軍的舊部,臨時得了這趟差事,得了厚重的金銀行事。
雖然用了石將軍來遮人耳目,可是崔行舟已經篤定行事的就是綏王了。不管眠棠和母親在不在他們的手上,自己都要拿捏了綏王的七寸才好。
所以崔行舟撥來快艇,連夜出擊追趕綏王的妻兒。這類急行軍,對於崔行舟來說是家常便飯,於是稍微費了一番周折,便將綏王妃和綏王小世子給擒拿在手。
綏王此番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既沒有擒獲住趁手的人質,又沒法跟淮陽王交換。
最要命的是,兩廂做的都不是什麼地道的事情,沒法直達天庭,彈劾崔行舟擄人之妻兒的下作。
為今之計,隻能加緊撤走兵馬,不留下什麼話柄,再派人說和,隻說誤會一場,綏王並不曾抓過太妃和淮桑縣主,叫崔行舟放人。
兩個王爺互相掐架不提。
再說柳眠棠,在山野裡又停了幾日,始終不見人來搜山,派出侍衛偵查,才知那夥子匪兵已經陸續撤了回去。而淮陽王的大軍已經開拔回來了。
聽聞這消息時,楚太妃潸然淚下,多日未洗過的臉上,淌出兩道泥衝河床,昔日的雍容華貴當然無存。
眠棠寬言安慰楚太妃馬上就要否極泰來,然後吩咐芳歇服侍楚太妃,去溪邊稍微洗漱一下,免得下山失了淮陽王府的體麵。而自己帶著碧草去外麵探探風聲,再定接下來的行程路線。
其實眠棠也是故意這麼安排的,待得將一名侍衛派下山去找尋淮陽王的衛隊通報行蹤後,她隻帶著碧草從山後徑直去了山下的荒草店。
這幾天,她對鬼頭鬼腦的陸全避而不見,一直在琢磨著自己竟然便是陸文這件事。
對於十九歲的眠棠來說,這等子身份實在是太駭人了。她那時是有多年少無知,又是對子瑜公子何等癡情,才會乾這種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玩命買賣?
不過再細細去想,既然劉U如今稱帝,仰山上的勾當儼然就是幫助賢帝匡扶正位的千古功績。
她柳眠棠就是陸文了又能怎麼樣?反正如今也禍及不到家人!至於崔行舟若是知道了的話……眠棠有些不愛再往下想,總之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她也不是故意欺瞞著他,實在是她自己卻忘了這一遭的經曆。
現在,w州禍亂將歇,眠棠忍了又忍,還是想再看看那幫子自稱是她忠仆的人,想再了解下隱情。
所以今日她才支開不相乾的,獨自前往荒草野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