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棠便又回去拉著他的手,將他拽回到了寢室裡去,然後兩人相擁躺下。
今日他驚聞母親染了重病,本就心情不佳,如今又發現了個“嵬先生”,想必一夜都不能睡。可是明天他們還要趕路呢,眠棠倒是真有些心疼崔行舟了。
初時,她雖然對他感到陌生,可是就算記憶不在,夫妻這麼久,那種生活諸多小細節上的契合便足以叫人心安。
譬如他從來都沒有問過自己,鷹司寺劫持了她後,可有做了什麼。
後來她好奇地問他,難道不吃醋嗎?崔行舟卻淡淡道:“你現在不是回到了我身邊嗎?所以他對你有何冒犯都不重要了,無論做與沒做,我都不會讓他活……”
這話聽得眠棠眼睛晶亮,覺得淮陽王倒真是個不拘小節,頂天立地的男兒郎。當然,她也不會定了汙名,隻說鷹司寺為人倒是君子,對她一直以禮相待。
可她解釋完了,崔行舟反倒吃起醋來,直問柳眠棠這般誇他,是不是覺得鷹司寺斯文又英俊?
柳眠棠也是一時沒想開,竟然說了實話,她的確一向很欣賞彬彬有禮的男子。
結果話音剛落,崔行舟便用一種想掐死她的表情凶狠地吻住了她……
眠棠那時才知,原來這位看著雲淡風輕的謫仙其實就是個醋壇子,隻是吃醋的角度有些跟人不同,小肚雞腸卻與俗人無異!
偏偏她還很喜歡他吃醋的樣子,想到這,忍不住輕輕摟住了他的胳膊。他還沒睡,也翻身摟住了自己,不過他的肚子卻傳來了一陣腸鳴聲。
晚飯時,他因為擔憂母親,也沒怎麼吃,此時夜深,聽著他肚子叫,眠棠又心疼了一下,輕聲問:“你餓了……明晨要出發,李媽媽好像備了夜粥,好起早吃……芳歇她們都也睡下了,要不要我去給你舀一碗來?”
崔行舟的確是有些餓了,於是乾脆起身,跟著眠棠一起去了廚房。
北海的宅院不大,也就是走了幾步而已,倒也不必折騰嚇下人們,畢竟第二日還要連續趕路呢。
因為大灶還有餘火,粥也是熱的,兩個人搬了板凳坐在灶邊喝著白粥,聽著夜蟲啾鳴。
眠棠在灶邊尋到了糖罐子,便舀了一勺子放在了崔行舟的碗裡攪了攪,輕聲道:“以前在仰山上時,有時被你追得急了,便忍不住羨慕你為官家,光明正大,不必像我一般,帶著弟兄們如田鼠般東躲西藏。可是現在,我才發現,其實你也是鼠,困在朝廷的大缸裡,高高在上的人若是看得不順眼,便可往裡扔磚,讓你無處可逃……倒不如入山為匪快活自在……”
崔行舟喝了這碗甜得發膩的粥,才瞪眼著看向了柳眠棠:“你這是在策反本王跟你作匪嗎?”
眠棠笑著道:“隻是想說,若是那磚頭砸得狠了,莫不如任著將缸砸破,天大地大,總有人的活路。你倒也不必思慮太重,若是真落草為寇的那日,我倒是熟門熟路,可領你拜山頭,自立了門戶。”
這次崔行舟倒是笑了:“你倒是替我想得周詳……不過真砸破了缸,隻怕著急的就不是缸裡的耗子了吧?”
兩個人都語帶玄機,說了些彼此都能聽得懂的玄機後,天邊已經開始微微放亮。
這一覺注定是睡不成了,不過好在趕路的馬車搖晃,倒是睡覺的好去處,可以在路上補覺了。
崔行舟在馬車裡睡了一個時辰後便醒了。
睡了一覺後,他的腦子也清明了許多。
不管怎麼樣,他總算是理出了頭緒,知道了有這麼個隱藏甚深的“嵬先生”。
就像眠棠曾說的,這位嵬先生絕非普通的內奸。他無論傳遞信息的方式,還有行事的彆具一顆,都說明他是個自視甚高的清雅之士。
崔行舟還真一時相不想出自己的身邊,究竟哪個人這麼手眼通天,潛伏了這麼多年。
想到精通字畫這一關節上,他不僅探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同年光才兄。
他正忙著給孕吐的崔芙捶背遞送茶水呢,從上路起,這位仁兄便滿心都是自己的媳婦了,連著幾次他叫,這位姐夫都顧不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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