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儘心力將超市的事情辦好, 等到兄弟們上手，這時間也來到十一月。
遠在皇莊上的研究也終於有了進展。
若是以前製造出來的隻是一個會動的擺設，那現在可以裝載在小船上的就可以說是真正的蒸汽動力機了。
李榮保傳回來的消息讓胤禛和胤禩大為驚喜。
顧不得天冷得緊, 得到消息的第二天一早兩人就匆匆離開紫禁城，乘坐馬車前往郊外皇莊。
皇莊之前的瀝青路也已通路，加上馬車也被工部的匠人們精心改製過, 現在乘坐起來已不像過往會震動得讓人頭暈眼花。
胤禛和胤禩抱著暖爐，望著窗外陰沉沉的天空，心思卻是難得的雀躍不已。不過瞧著外麵的天氣, 胤禩心裡著實有些擔憂：“這天……今天不會是要下雪吧？”
明明是早晨，可是這天空半點光線都沒，厚實的烏雲壓得極低, 兩邊更是狂風呼嘯, 將樹吹得東搖西擺, 時不時不知從哪裡飄來一陣毛毛的細雨，落在玻璃窗上。
“瞧著的確有可能。”
胤禛慎重的點點頭, 推開折疊的車門衝著蘇培盛喊道：“加快速度，今兒個得早些回宮才是。”
車馬一直狂奔到皇莊最深處才停下。
走下馬車, 還沒等李榮保帶著一乾實驗員上前請安行禮，胤禛就趕緊吩咐：“免禮，今兒個天氣看著不好，遲些怕是要下雨下雪, 乘著現在趕緊開始吧！”
“是。”李榮保恭敬應聲，親自帶領著胤禛和胤禩走到湖泊旁。
兩人一眼就可以看到在空曠的湖麵上停著兩艘船隻：一艘站著十餘名船夫毫無疑問采用的是人力駕駛, 而另一艘隻在船頭船尾各站了兩人, 采用的則是蒸汽動力機。
隨著測試的開始, 甚至不需要一盞茶的功夫, 人力駕駛的船隻就和蒸汽船之間拉開了不小的距離。
隻是這距離……竟然是人力駕駛的快？
胤禛和胤禩的表情有些古怪。
“四爺，八爺，為了測試蒸汽動力機的效應，因此我們關閉了風帆，加上今天風大，因此在順風的時候要差上不少。不過……”李榮保恭聲解釋道：“不過等會兒逆流時就看得出區彆了！”
“逆流？”
“是的。”李榮保肯定的頷首。
他轉頭一聲令下，就見湖中的兩艘船調頭。
麵對逆流人力船不得不使著纖夫拉纖，用繩索配合人力拖動船隻，而在這樣的狂風之下船隻可謂是在原地動也不動。
相比較之下，先前顯得不起眼的蒸汽動力船速度與順流時幾乎無差，甚至還快了一大截。隨著時間越來越長，兩者之間的距離也是越來越開，等到蒸汽動力船回到碼頭時，那人力船竟是走了堪堪不到一半。
更重要的是隻要煤炭足夠蒸汽動力船可以十二個時辰無間斷的工作，而人力船那顯然是不可能達到的事兒。
看到蒸汽動力船在逆流時表現出的優秀性能，胤禛原本微微下垂的嘴角也緩緩翹起，眉宇間流露出淡淡的喜色。
想到前一世跟隨汗阿瑪下江南的時候，去程坐船回程他們就寧可騎馬坐車也不願意坐船。可不正是因為船隻逆流的速度慢嗎？不止是慢，而且許多險要之地還得更換馬車新進，若是去途一月，那回來可就要兩三個月了！
“有了這個，加快江南與京城之間的交流和物資往來的速度可就可以擁有大幅度提升。”胤禩美滋滋的開口。
“我記得汗阿瑪年初打算下江南，回頭就將此物送到汗阿瑪麵前吧。”胤禛想了想：“正巧也可以宣傳宣傳。”
這的確是應當的，胤禩無可奈何的點點頭，隻是多多少少有些抱怨：“我都沒清淨多久，隻怕汗阿瑪又要讓我辦一堆事情。”
“能者多勞。”
胤禛笑了笑，拍拍胤禩的肩膀：“二哥在折騰的學校不都要開始招生了嗎？等學生出來之後咱們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明年春季開始招生，現在還得劃撥地段造房子，國子監那邊也鬨騰得厲害，想要敲定還不是件簡單事。”胤禩搖搖頭：“為了這件事，最近二哥的心情可是不好得很。”
最支持胤礽的就是八旗勳貴以及漢臣們，偏偏創辦新式學校最大的阻擾力量也是在此。前者喊著祖宗規法，後者喊著朱子理學，兩者皆是對這新式學校的存在非常不滿，打從新建學校的消息出來以後，這折子就不斷的發到康熙跟前。
聽聞已經開始建設學校之後更是誇張得不得了，一連幾天那折子多得據說要把東暖閣都給淹了！
看著那堆折子上千篇一律這科舉讀書那是千年以來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是萬萬不能更改的話語，胤礽啪的一聲就把奏折給丟了出去，一張臉氣得青紫。
坐在禦案後的康熙不滿意的看著胤礽：“把火氣發到奏折上又有何用？到現在的情況你有沒有想好自己要怎麼辦？”
“怎麼辦？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難不成兒臣需要聽他們的話嗎？”
即使有康熙在也控製不住胤礽的憤怒，他眼中沉痛森冷，重重歎了一口氣：“改革一事無論在哪個朝代都會引起辯駁，而隻要這件事情對千秋後代有益，兒臣定然要去做！”
“若是改革不成功，你知道後果嗎？”
“汗阿瑪，若是在戰前將領瞻前顧後猶豫不決，那才是毀滅性的災難吧？”胤礽垂下眼簾，他麵容上全然是冷靜和堅決：“兒臣寧可死後被人指責，也不願意留下一個中庸畏怯的評價。”
這一番話讓康熙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他站起身拍了拍胤礽的肩頭：“就按你想做的去做吧！這朝堂裡的聲音朕自然會給你壓下去！”
胤礽愣了愣神，望著康熙堅定的眼神，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紅暈。
不多時他咬著牙重重點頭：“汗阿瑪，兒臣定然不會讓您失望的！”
說完話，他氣勢洶洶就往門外走去，知道的康熙明白他是去做什麼的，不知道的——比如剛走進來的胤禛和胤禩，可是被胤礽的模樣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