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隨著火車駛入福建境內,這天氣溫度也在逐步上升,胤禩在厚實的被子包裹下那是肉眼可見的把臉頰皺成了一團,哼哼唧唧的胡亂掙紮起來。
最終,胤禩睜開了雙眼。
他茫然的望著車頂,好半響才呆呆的轉過頭望著板著臉的惠貴妃:“……惠額娘?”
“胤禩——?”
惠貴妃驚愕的睜圓了眼睛,隨即狂喜的歡呼起來:“快——快!快去告訴皇上,八阿哥醒了!!!”
胤禩:……???
他一臉懵圈:“我不就是一晚上沒睡覺累著了嗎?惠額娘您也太誇張了……”
“誇張個屁!”惠貴妃看著他的傻麅子樣就恨不得伸手去暴揍某人。
可想想胤禩才剛剛蘇醒,她忍氣吞聲還是勉勉強強壓下了心中的怒火,和顏悅色的說道:“你這傻小子都已經睡了整整三天了!”
“……哈?”胤禩驚呆了。
“臭小子,你說你糊塗不糊塗?就連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是不是笨?”
“……快?快三天!?”胤禩徹底傻了眼。
隨之而來的,還有他肚子裡的轟鳴聲。
胤禩趕緊捂住肚子,見狀惠貴妃回頭吩咐:“趕緊把熱著的肉糜粥送上來。”
許寧趕緊應是,他轉身出了屋子很快就送進來一盅藥粥,幾碟子各色小醬菜。
還未入口就聞到濃重的藥味,胤禩捂住鼻子就不樂意了:“清粥就好了……喝什麼藥粥啊!”
“這可不是你說不想喝就可以不喝的!”
惠貴妃瞪了他一眼:“徐太醫說了,你蘇醒後先得喝兩天的藥粥,等到再等兩日才可以用其他的。你不老老實實的,本宮就告訴你汗阿瑪你以後就彆想多吃到一塊肉!”
一邊細細囑咐著,惠貴妃一邊執起湯匙舀了一勺藥粥,吹了吹:“來,啊——!”
“……惠額娘,我現在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小孩子你還會蹬被子?還會生病了也不知道?還會吵著不要和藥粥?”惠妃沒好氣瞪著他,拿著勺子的手動也沒動。
胤禩麵無表情。
胤禩沉默良久還是決定張開嘴,任由著惠貴妃將一勺藥粥送入他的嘴裡。
藥粥燒得細膩順滑,明明鼻子裡聞到濃鬱的藥材氣味,但是粥裡半點苦澀都沒,甚至帶著點熟悉又陌生的香甜味。
這味道很是對胤禩的胃口,他登時沒有了先前的抗拒,乖乖巧巧的張開嘴:“啊——!”
“啊什麼啊,自己吃。”惠貴妃看著厚臉皮的胤禩,直接氣笑了。
自己吃就自己吃唄。
胤禩聳聳肩,接過白瓷碗勺,細細品嘗起這藥粥的滋味。
一口兩口三四口。
胤禩覺得特彆好吃,吃完了一碗甚至眼巴巴的想再要一碗,瞧著他鼓著臉頰喝得歡快,惠貴妃吊在半空中的心也總算是放下來了。
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讓胤禩心生懷念,吃完一碗他愣在了原處。
這般的味道就和吳紮庫氏——
沒等他陷入回憶中,惠貴妃就笑眯眯的開口:“這粥可是郭絡羅說的方子,好喝不?”
“……哈?”
胤禩呆住了,頭一卡一卡的轉回頭:“惠額娘您說誰的?”
“郭絡羅的。”惠貴妃又重複了一遍。
郭絡羅?
郭絡羅!!??
沒有注意胤禩的反應,惠貴妃絮絮叨叨著:“你好好喝了粥再休息休息,彆亂跑知道沒?等會你汗阿瑪肯定還要來看你!這幾天皇上都沒有好好休息,你可得乖乖的知道不?”
半響這小子也沒個應聲,惠貴妃看著他呆若木雞的模樣登時直搖頭。
這胤禩平時瞧著沒什麼地方和良妃像的。
碰到這感情的事上怎麼就和良妃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
惠貴妃感歎得搖搖頭,卻不知道被留在屋子裡的胤禩已經想要聲嘶力竭想要呐喊。
這……不可能!!??
等等。
胤禩突然想到。
這宮廷方子,萬一是以前的人傳給吳紮庫氏的呢?
想想吳紮庫氏的額娘也是納喇氏出身,惠額娘又是打從一開始就有捆綁兩人的打算。
沒錯。
胤禩篤定的點頭。
或者說……
額娘這麼說說想忽悠自己吧?增加自己對郭絡羅氏的好感?
胤禩竭力把自己內心的懷疑略去。
就連四哥都穿越來,要是連吳紮庫氏也穿越成郭絡羅氏……一來不可能,二來若是郭絡羅氏真是吳紮庫氏,那她巴結討好自己這個八阿哥又是做什麼?
總不見得是她知道自己就是弘晝的吧?
越想越是不可能,不可能中還夾雜著一點酸溜溜,弘晝猛地躺下把被子蓋住腦袋,將心裡頭那些個亂糟糟的念頭都丟到遠方去。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把心裡頭那一丁點小小的,小小的期待埋到深處,定了定神胤禩開始試圖轉移思考的內容。
但是清醒過來的他,想著自己做出來的傻帽事,恨不得回頭啪啪啪給自己三巴掌。
瞧瞧你做的啥事,到時候汗阿瑪不真把你社畜用,那才有個鬼類QAQ
更重要的是……
想到記憶裡康熙讓兄弟們來操持這件事,胤禩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自己過去一定會挨打吧?
一定會吧?
他鬼鬼祟祟,偷偷摸摸溜出房間,一乾宮人眼角抽搐的看著和郡王弓著背賊眉鼠眼的靠近觀景車廂,伸出小半個腦袋往裡頭窺視著。
觀景車廂裡每一名兄弟都是埋頭苦乾,就算偶爾間抬起頭來,那表情一個個都是非常嚴肅,感覺自己進去就要被打死呢:)
胤禩心驚肉跳。
胤禩垂頭喪氣。
胤禩尋思小半響之後,決定選擇負荊請罪QAQ
他在原地給自己打打氣。
端著差點準備進入觀景車廂的宮人們驚恐的站在老遠,看著和郡王擺出一個個動作,總覺得……和郡王的病好像變嚴重了呢?
胤禩沒有察覺到宮人們詭異的目光,他鼓足勇氣隨即推門而入:“大家!”
我,胤小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