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摔, 讓薑衡分清了現實和夢鏡後, 被子被他壓在下麵, 還好沒造成身體上的傷害, 隻是屁股稍微摔疼了一點,最多就多個淤青,其實也不是很疼。
王導被薑衡的大動作嚇一大跳,反應過來後才將他扶回病床上坐好:“薑老師,你怎麼一驚一乍的,是落水後遺症嗎?”
薑衡驚魂未定, 搖頭道:“喔, 沒事, 就做了個夢。”
王導說:“沒事就好。”
李均將手中的刀和水果擱在一旁,把隨薑衡落在地上的被子撿起。
薑衡抬眼偷瞄李均兩眼, 李均直白問他:“看什麼?”
薑衡被自己的噩夢弄暈頭,頭點分不清夢境和現實,搖了搖頭:“沒事, 這裡是醫院?”消毒水刺鼻, 一聞就聞出來了。
作為節目的負責人, 王導告訴他:“你突然暈倒在水裡, 要不是李均發現的迅速把你從水裡撈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怎麼會突然暈倒呢, 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薑衡濕掉的衣服已經被換過了, 他們臨時送他到醫院, 沒準備備換的衣服,現在穿的是充滿消毒水味道的病人服,又寬又大,質量還差。
薑衡聯想到前幾天在大廳突如其來的一陣暈眩,再加上李均的說辭,還有這一次突然昏厥,他單手捂了下腦袋,事情隱隱有頭緒,但又不好解釋,隻道:“我也不知道。”
王導跟他說了自己打算:“我聯係了你的經紀人,我的建議是,明天他和你到醫院裡檢查一下身體,後天再回來繼續拍攝,這樣我們也好放心。”
薑衡:“抱歉,給你們造成麻煩了,我會跟經紀人商量一下。”
王導:“好,那就先這麼定下。”他還有問題想問,但涉及到同樣在場的李均,他也就壓下暫不提。
這兩人一開始表現出來的是相互不認識,但後期的相互模式也是出奇的詭異和諧,偶爾還十分默契,像是在一起生活很久似的,擁有商業頭腦和八卦欲的王導怎麼也不想錯過。
薑衡覺得自己現在並沒什麼大問題,問道:“現在可以走了吧,我身體沒什麼大問題。”
王導說:“醫生說可以走了,這裡也查不出什麼。”
李均雖然擔心薑衡,但也知道他的問題不在於身體上,有可能是腦部。還不如真如王導所說,明天讓薑衡和紀經人到醫院裡做個全身檢查,核實一下腦子到底有沒有受傷,腦袋可不是可以開玩笑的事情,誰都不能保證會不會再來一次今天突然暈倒的事情,要是那會兒他身邊沒人呢,該怎麼辦?
考慮到問題的嚴重性,李均心都揪了起來,比起薑衡突然暈倒受傷害,失憶倒成了件小事,隻要他好好的,他也不求彆的。
愛一個人,總會在許多時候變得沒有底限,卻又甘之如飴,願意愛的人過得好好的,生怕他受到一丁點兒傷害。
王導接了個電話離開了病房,沒有鏡像機,李均和薑衡兩突然麵對麵,也突然沒了話。
從他們重新見麵以來,一直都站在鏡頭前,突然周圍沒了人,就隻剩下他們,世界既清淨又空曠,這是兩人的第一次單獨獨處。
薑衡剛做的噩夢複又湧入腦海,不過現在不太記得李均的猙獰麵孔和陰惻惻的笑容,因為他發現李均現在看他的眼神有些許變化,有點像那天跟他發飆後的神情,淨是濃得化不開的憂鬱。
薑衡扯了扯過大的病服衣領:“嚇到了吧。”
李均淡笑了下:“嗯,有點。”
薑衡:李均話都不多了!
換作之前肯定要嘀咕他幾句。
薑衡覺得這個時候他應該安慰李均,可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哪句。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是是之前意外的後遺症,明天會跟經紀人去醫院檢查,剛才王導的話你也聽見了。”
李均此時站在床尾,背著光,看薑衡的眼神有點複雜,薑衡有些不知所措,真怕他下一刻就,就落淚?
李均應了聲:“嗯。”
薑衡:“反正我沒事,你、你就不要擔心了。”
李均深深地吸了口氣,後退一步,轉頭望向窗外。
薑衡觀察幾日也知道他的習慣,隻要心裡事,他就喜歡看窗外,不會跟人進行視線交流,話也會變少,不知為什麼他居然覺得這樣的李均像隻小鴕鳥。
他更希望看到笑得淡然的李均,潛意識裡想逗他笑:“你知道我剛才為什麼會摔倒嗎?”
李均收拾好情緒回頭:“為什麼?”
薑衡決定把剛才的夢當成一個笑話說給李均聽:“我剛才做了個夢,夢到了你。”
李均神色有了細微的變化:“夢到什麼了。”感覺不像是什麼好夢。
薑衡睡了一覺忘記了什麼叫“求生欲”:“我夢到你要拿刀砍我,第一次成功了,但我沒死,然後醒了,一醒來你又把我往水裡按,然後我又死了,再一睜眼,我又活了,再然後看到你拿著一個大針筒往我手臂裡注射不知什麼液體。”他邊說邊看著李均的臉色越變越難看,雙眼微微眯起,他有點結巴補充了一句,“就,就是一個夢,不要在意。”
乍一聽薑衡的夢有點荒誕,但李均也在內心裡揍過薑衡無數遍,算是扯平了,反正無論是他的心裡想法還是薑衡的夢,薑衡都是挨揍和被嚇的那個,這麼一想,心裡鬆快許多。
李均放棄自己剛才的憂鬱情緒,朝坐在病床上的薑衡走過去,每走一步薑衡的心跳聲就加重一點,每靠近一點,薑衡想往後挪一下,但他最終還是忍住了。
薑衡覺得李均此刻的表情和氣場跟夢裡的有幾分相似:“乾,乾什麼?”靠這麼近!
走到薑衡麵前的李均低頭直視他,笑得確實有點陰森森:“你怎麼就沒想過,也許我就是想這麼對你呢?有可能你夢到的內容我在腦子裡重複過幾百上千遍呢。”
薑衡眼睛都睜大了:“……”你,你彆嚇我啊。
李均從薑衡身上找到熟悉的傻樣,上前一步,與他之間的距離隻有十公分,他低下頭,在他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笑道:“騙你的,還真信。”親完後,他退開,與薑衡保持恰到好處的距離。
也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敲響,薑衡沉浸在李均的額頭親吻無限情緒中。
被、被親了!
李均轉身開了門,外麵站著的是薑衡的兩個助理,他們給薑衡帶來了衣服,估計還有經紀人的一些吩咐,李均也沒看薑衡一眼,直接推門出去。
薑衡手還揚在半空中:“……”怎麼親了人就跑!
不,不對,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自己為什麼一點都不反感,他剛才應該激動的把李均推得遠遠的,然後告訴他:你不要靠這麼近,我們並不熟悉!
算了,親都親了,又不會少塊肉,畢竟剛才的氣氛還挺、挺好。
雖然隻是淺淺的一吻,但薑衡能感受到李均溫軟的唇落下時的觸感,輕輕的,溫熱的,就像他在親吻一個最珍視的寶貝兒,那種被嗬護的感覺隻有用心才能體會到。
我應該真的是他非常珍視的人吧?
工作助理齊語問薑衡:“薑老師,您還不換衣服嗎?咱們的車在外麵等著了。”
薑衡收起自己內心的竊喜:“節目組的車?”
齊語幫他提著衣服,說道:“不是的,是琛哥安排送你去做檢查的車輛,咱們今晚住市區酒店。”
薑衡沒帶手機,並不知道伍琛這麼快就給他安排好後麵的行程,而且這邊的醫院靠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