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潮(1 / 2)

無法躲過寧暮雪肆意放縱的吻,容淩不得不狠狠一口咬下去。

被侵占的口腔中瞬時彌漫血腥氣息,寧暮雪掐著她腰的手卻收得更緊,絲毫沒有退卻的打算。

等到這個漫長得幾乎讓人快要暈過去的吻結束,寧暮雪才緩緩起身,用指腹揩去唇瓣上的血跡,嗓音低啞:“容淩,你實在是太不聽話了。”

緊接著她便讓容淩見識到不聽話的代價。

偌大的彆墅裡,細碎的聲音被淹沒得悄無聲息。

花園外岸邊潮起潮落,不斷拍打著沙灘,無情地一遍又一遍將其衝刷,徹夜不歇。

海浪強勢而有力地拍打著沙岸,似要將其徹底侵占一般。

饒是容淩成仙千年,為人十世,也從未覺得有何時何日似今夜這般難捱。

如海浪與礁石撞擊出的浪花般,從始至終,她不受自己掌控,永遠不知何時會有新的浪潮襲來。

無邊的海浪更似不知疲倦般,一遍又一遍,力度隻重不輕,卷土重來。

似是有鮫人在無際的深海中如泣如訴,落下珍珠一般的眼淚。

容淩演過很多場落淚的戲,唯獨此刻,明明一直隱忍著,最後卻幾近崩潰地小聲啜泣。

並非屈辱或是不甘的淚水,而是純粹在無數次頂峰之際,難以抑製地生理性淚水。

若是從前,寧暮雪定然心疼不已,然而現在她卻一刻不曾停歇,甚至不為所動,隻是輕柔地吮乾她臉龐的淚珠:“容淩,你哭起來可真美。”

海潮半分不見減緩。

直到此刻,容淩才徹底意識到,昔日的寧暮雪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在在她麵前的人,是一個被打碎後重新拚湊起來的寧暮雪。

她無所不能,無堅不摧,且異常冷酷。

容淩甚至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等到醒來時,見到頭頂的水晶燈,刹那間她微微有些恍惚,才想起自己此刻仍在書房的沙發。

這沙發足夠大,足夠容淩安睡,隻不過想起昨夜發生在此間的荒唐,她便一刻鐘也待不下去,忙轉身要起來。

隻不過微微一動,腰間傳來的酸楚便讓容淩身形一頓。

她咬牙倒吸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坐起來,腳踩在地毯上。

被扔在沙發下的吊帶裙早已破碎得不成模樣,但好歹聊勝於無,容淩將它套上,艱難地挪動著步伐,順著樓梯向上。

每走一步,她都宛如踩在刀尖的美人魚,腿部的酸軟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昨夜的瘋狂。

容淩試探著打開書房門。

還好,寧暮雪不至於瘋到就將自己鎖在書房中。

不過旋即容淩又意識到即便出去了,二人似乎也並沒有什麼差彆。

反正都是在孤島之上,四麵環海,她便是再手眼通天,也插翅難逃,一切都在寧暮雪的掌控中。

打開門,外麵傳來電視機播放的聲音。

寧暮雪似乎聽到這邊的動靜,轉眼便出現在容淩麵前,目光柔和地看著她:“醒了?”

說著,她牽過容淩的手,帶著她朝前走。

容淩自是不願,可惜她渾身軟綿綿地沒有力氣,上半身被牽扯,不願挪動的腳步反倒微微踉蹌,眼看著要撞到寧暮雪身上,便被她手疾眼快地接入懷中。

“抱歉。”寧暮雪在她耳邊低聲道,“是我沒有控製住。”

耳廓傳來的酥麻感,叫容淩不禁想起昨夜她也是這般,冰冷的唇瓣貼著自己脖頸處低聲道:“容淩,這三年來,我無時無刻不想這樣做。”

僅僅是回憶,也讓容淩渾身覺得難以忍受。

她抬頭看向寧暮雪:“這就是你的報複?”

“不,容淩,你忘了嗎?我們曾經是朋友,是戀人,我怎麼可能報複我。”寧暮雪再次重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

“嗬。”容淩冷笑,“用不著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寧暮雪似乎隱隱歎了口氣,強行牽著她的手到沙發上坐下:“你知道嗎?在來這裡前,我去精神病院看了次陶然。”

聽到她突然提起這個人,容淩神色微微一頓。

寧暮雪沒有錯過這點細微的變化,掌心握住容淩的手指把玩:“很奇怪是吧?無論怎麼樣,陶然都不肯承認是他推的你,甚至連怎麼進了你房間的都記不得。”

“所以沒辦法,他隻能被當做精神病處理,不用坐牢,但得去治病。”

容淩不知道的是,當初這件事一直是寧暮雪在處理,有她時刻盯著,陶家父母不得不硬著頭皮將親生兒子送進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