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1 / 2)

不知為何,容淩心頭突然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她看著對方紅唇微勾,語氣親昵道:“神尊不是要找你的弟子嗎?既然你答應了本王的條件,我也該投桃報李對不對?”

容淩忽略掉不安的心緒,不動聲色地從她懷中後退幾分:“你知道她在哪裡?”

“當然,天底下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聽到這句話,容淩心沉了沉,還不等她作何反應,妖王已經抓住她的手,緩緩覆上了自己的銀質麵具:“你說,她會在哪裡?”

緊接著,謝輕挽的嗓音便猶如一道驚雷劈下來:“在哪裡呢,師尊?”

師尊,闊彆十數年的稱呼,卻叫容淩止不住指尖輕顫,難以置信地瞪大眼。

自己竟然同親傳弟子……容淩不願再細想下去,如同觸電般猛地收回手。

謝輕挽將她的反應儘數收入眼底,兀自將麵具揭下來,露出她昳麗無雙,與從前並無二致卻又莫名妖氣橫生的容顏:“師尊這是在怕什麼?”

說著,她湊近容淩的耳邊:“莫不是怕旁人知曉你堂堂正派神尊,竟然同自己的親弟子睡了?”

不等容淩回答,她又自言自語道:“哦不對,準確來說應該是,九華峰受萬眾仰慕的容淩神尊,竟然被自己的親弟子睡了。”

這個“被”字,她咬得極重,如同宣誓主權般。

“謝輕挽……”容淩從未想過,再次遇見會是這般場景,她看著麵前昔日裡分明萬分乖巧聽話的弟子,此刻卻眉眼張揚,居高臨下地打量著自己。

“嗯?”謝輕挽唇角微揚,偏了偏頭,“師尊您說,我聽著呢。”

昨夜被折騰得狠了,容淩沒什麼力氣,嗓音也有點啞,她目光直直看向謝輕挽:“這些年來,你過得如何?”

她的嗓音不大,卻如同一記重錘,猛地錘在謝輕挽心頭,重重砸下來,不留半分餘地。

在謝輕挽的設想中,容淩知道真相後會有無數種反應,興許是斥責自己,或是大打出手,再直接與自己斷絕師徒關係。

她唯獨沒有想到,容淩隻是輕飄飄地將此事揭過,問她這些年過得如何。

謝輕挽指尖緊捏著麵罩,力度大得指甲蓋都開始泛白。

不好,她下意識想要回答,很不好。

無論在青砂獸腹中,還是在妖界,都是日複一日的暗無天日,謝輕挽無時無刻不在懷念九華峰的金光白雲,但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見她神色,容淩便猜出答案來,她不禁輕歎了口氣。

這一聲輕歎,隻有憐憫,沒有其他多餘的情緒。

謝輕挽幾乎是被逼紅了眼,雙目赤紅:“師尊以為,這樣說我便會原諒你了嗎?”

她咬牙切齒:“容淩,你休想!”

話音未落,謝輕挽似是發泄般堵住咬住她的唇,碾在她的紅唇上。

容淩目光出奇地冷靜,甚至主動伸手攬住她的脖頸,像是安撫一隻發狂的小獸般,任她在自己唇瓣上撕咬。

謝輕挽身形一僵,動作頓下來,低頭看向容淩:“師尊這是什麼意思?你在可憐我?”

不止可憐,容淩更多的是內疚,原本謝輕挽乃是九天上的仙尊,卻在自己的牽扯下意外墜入妖道,縱然旁人不知,她卻也過意不去。

謝輕挽輕笑一聲,坐起身來:“師尊不必可憐我,倒不如心疼心疼你自己。”

“為何?”容淩話音未落,便意識到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綠色緊纏上容淩的手腕,另一端係著白玉床的床柱,將容淩徹底鎖在這方床榻間。

肌膚上被黏膩的藤蔓像蛇一般盤過,瞬間讓容淩想起關於昨夜一些不好的回憶,她試著運轉靈力,想要將其切斷,卻發現自己體內空空如也,甚至連劍意都無法彙聚。

似是看出她想做什麼,謝輕挽的眼神冷下來,俯身與容淩四目相視:“師尊不必白費力氣,這藤蔓乃是千年藤妖的靈體,縱你是大羅神仙也無法掙脫,既然真的可憐我,便留下來在這裡陪我不好嗎?”

容淩從她冰冷的眸中,看不出半分說笑的意思。

從前萬事順從她的九華峰弟子謝輕挽,已經徹底消失在了容淩記憶中。

而眼前之人是妖界的王,是萬妖主宰,甚至連自己也未必能敵得過她。

這種受製於人的感覺並不好,容淩不由得皺了皺眉,但到底是自己有愧於謝輕挽,她耐著性子開口:“我可以留下來陪你,隻不過你這般困著我,要我如何作陪?”

謝輕挽被她幾近天真的話逗笑了,指尖輕撫過容淩的臉頰:“如何作陪?難道弟子昨夜教得還不夠嗎?”

她言語中的曖昧不明,就算是塊木頭也能感覺到,容淩終於醒悟過來:“你喜歡我?”

她問得坦坦蕩蕩,謝輕挽的麵色卻突然沉下來,收回手不願出聲。

容淩便懷疑是不是自己猜錯了,抑或她這般做……單純隻是為了折辱自己?

然而無論是那種情況,容淩都覺得差彆並不大,反正謝輕挽是鐵了心要把自己困在這兒走不了。

那就隨她便吧,昨夜幾乎將容淩的力氣耗儘,她沒有工夫多想,翻身卷著被子便要補覺。

“……”謝輕挽似是沒有料到容淩會是這個反應,她抿緊唇,麵色陰晴不定,“師尊便如此厭我?連多看一眼都不願意?”

這又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容淩不解,從軟枕間探出頭來,卻見謝輕挽眼尾發紅,下一秒就像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明明被困住的人是自己,她倒如此委屈,容淩實在是無可奈何:“你昨夜一宿未睡,不需要休息?”

休息?

謝輕挽紅著眼俯身貼過來:“師尊可知我在那妖獸腹中,足足有兩千多個晝夜不曾闔眼過?”

在青砂獸腹中,沒有閉眼的時候,每一刻都在提心吊膽,唯恐下一刻有妖物襲擊,甚至在不停的打鬥中,連落足站穩的時間都沒有。

謝輕挽早已忘了入睡是何等滋味,偏生容淩還想要睡得安穩,這叫她如何甘心。

這般想著,她鼻尖輕蹭上容淩的脖頸處:“弟子睡不著,不如師尊陪陪我可好?”

容淩能夠感受到,她呼出的熾熱氣息,拂在自己脖頸處,帶著似有若無的撩撥。

原本肩上被隨意披著的輕紗,再次在她動作中散開,還不等容淩反應過來,她的肩頭便被謝輕挽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容淩不禁抖了抖,有些納悶謝輕挽這是什麼奇怪的嗜好。

“真軟。”謝輕挽道,心情又恢複了幾分愉悅。

然而她開心了,便注定容淩好過不了。

細細密密的吻鋪天蓋地般落下,這次不止是肩頭,容淩的額間,眉心……乃至鼻尖還有臉頰,謝輕挽就像是要烙上烙印般,一一打上自己的痕跡。

到了最後,難免又是一番纏綿。

謝輕挽食髓知味,容淩卻是生平從未這般乏累過,即便身為神者不易動情,她的細發照樣被沁出的汗打濕,眼尾的淚珠被謝輕挽儘數視若珍寶一一吻去。

她親吻容淩的動作極輕,卻將她卷入雲巔,隨後再重重向下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