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裂(1 / 2)

容淩轉身,輕而易舉地破開謝輕挽的帶著些急切的劍,身形翩袂,毫不留情。

謝輕挽眸光一凜,感受到容淩殺氣無邊的劍意,心頭微沉,為了留下她,卻不得不咬牙迎戰。

長劍猛烈撞擊的瞬間,道場上幾乎以二人為中心,被蕩開一圈氣波,地磚甚至出現斷裂的痕跡。

幸好容淩在百步之內布下一圈結界,才沒傷著其他弟子。

容淩初入仙境,實力與往常相比自然是大有提升,隻是這半年來謝輕挽每天都沒日沒夜地修行,為的就是能夠早日修成仙得見容淩一麵,再加上她本就是萬妖之王,修為不容小覷,劍身相擊,二人竟分不出勝負。

“師尊為何要如此?”謝輕挽心頭與劍端同顫,執意要問出個答案。

隻怕自己說出來她也未必會信,再說,容淩為何要讓她知道,對方既然選擇進入幻境中,早就應當料到後果。

怪隻怪自己太蠢發現得晚,白白被人玩弄了這麼久。

思及至此,容淩更是咬緊牙關,不讓惱意泄出半分來,隻是將所有的仙力都凝聚於劍端,狠狠一劍下去。

這一招蘊含的力量毫無保留,便是謝輕挽也未必能接得住,她神色微變,腦海中並非瀕死的恐懼,而是因為容淩冰冷的眼神感到絕望。

劍波襲來的瞬間,謝輕挽閉上眼,沒有半分要反抗的打算。

然而她的手卻不受控製般,握緊長劍胸前一橫,玉劍似有意識般,騰在半空中,對上容淩的劍意,施展出謝輕挽從未習得的劍式,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其化解。

並未感受到意料之中的傷痛,謝輕挽詫異地睜開眼。

看到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招式,容淩卻毫不意外,輕嗬一聲。

“果然是你。”容淩嗓音冰冷,低喃道,“鳳習徽。”

容淩之所以出手,便是試探,興許水鏡有誤,謝輕挽下意識的反應卻不會騙人,她被逼至絕境,施展出的竟然是將自己打入幻境中之人的招式。

若不是鳳習徽處處同她作對,在幻境外不許她與妖界交好,又不許她做這做那,時時刻刻盯著自己是否有何逾矩,容淩又何至於被逼走到今天這一步。

如今鳳習徽就在自己眼前,卻在幻境的作用下失去所有記憶,當真是風水輪流轉。

容淩不屑地勾了下唇間,似是嫌臟般將手中的劍往地下一扔,厭棄地看向謝輕挽:“從此以後,你我師徒關係斷絕,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宛如平地一道驚雷,炸得謝輕挽腦海中嗡然作響,即便躲過容淩殺招,謝輕挽仍被自己的內力傷到,她甚至能感受到口腔內的血腥氣,勉力支撐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師尊在說什麼,鳳習徽又是誰?”

容淩原本不欲解釋,但見謝輕挽這副模樣,仿佛自己才是罪大惡極,當即按捺不住:“鳳習徽便是你,你便是鳳習徽。”

“不。”謝輕挽忙搖頭否認,“我不是!”

她踉蹌著上前幾步:“師尊你看看我,我是謝輕挽,是你在十幾年收下的弟子……我不是彆人,我隻是謝輕挽……”

說到最後,對上容淩冰涼的眼神,她不由得焦急起來,甚至想伸手去夠容淩。

然而容淩早已沒了耐心,後退半步:“夠了,謝輕挽,你隻需明白,我再也不欠你的,千錯萬錯,都是你自作孽罷了。”

說罷,她便飛身離開,動作快得謝輕挽沒有任何辦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容淩消失在雲靄中。

直到容淩身形徹底消失時,謝輕挽仍然跪坐在原地,朝容淩的方向伸手。

除了一抹餘暉,她什麼都抓不住。

謝輕挽眼底失去了最後一絲光澤,呆呆坐在原地,仍似著魔般咀嚼著容淩那句話,她便是鳳習徽,鳳習徽便是她。

原來從始至終,在師尊眼中,自己都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替代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