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了(1 / 2)

臟嗎?

白臻心頭冷笑了下,若無其事地收回手:“你好生休息。”

真是假惺惺,容淩眼底閃過一抹不屑,自己本來就睡得好好的,不正是被她吵醒的,她撇了撇嘴沒有說話,又重新躺回被褥間。

隻露出那一截光潔纖細的小腿,在月光的照射下白得晃眼。

白臻眸色暗了幾分,她喉頭微動,掩住那些隻有自己才能察覺的肮臟心思,離開時將房門帶上。

容淩一覺直睡到天亮,興許是眾人都以為她正在暗自傷神,也沒人敢來打擾。

彆墅裡的冷氣溫度有些低,容淩披上針織衫出門,便聽見樓下傳來其樂融融的歡笑聲:“臻臻吃不吃辣的?你要是不喜歡,我就少放些。”

容淩從不挑食,以前容家可沒這麼多顧忌。

緊接著白臻溫順的聲音響起:“沒事媽,我什麼都吃,不用考慮我。”

“不挑嘴就好,這樣才能更健康。”陳秀喜氣洋洋地回答,“你想吃什麼儘管說,不用客氣,媽都能做給你。”

直到轉身看見站在餐廳裡的容淩,陳秀臉上的笑僵了那麼片刻,旋即又恢複表情:“淩淩醒了,你餓不餓?”

容淩能夠理解陳秀的態度,但並不代表能接受她的所作所為。

是以她沒有太大的反應,隻輕唔了聲,徑直走進冰箱拿出一盒牛奶開始吃吐司。

然而牛奶剛被倒入杯中,容淩還沒來得及將其送到嘴邊,就被一隻手攔截住。

白臻雙眸微垂,端起牛奶杯:“空腹不要喝冰的東西,你是又想肚子疼了嗎?”

她轉身放了個勺子在杯裡,放進微波爐加熱。

容淩隱約想起,高三上學期有一次她因為在生理期喝了冰牛奶,肚子痛了一整天,沒想到白臻竟然還記著這事。

真不愧是學霸,記性比當事人還要好。

容淩抿唇沒有說話,任白臻將熱過的牛奶端給自己,這才一聲不吭地開始吃東西。

原本平日容淩的早餐牛奶都有阿姨專門熱好的,隻是現在大家都圍著這個突然回來的真千金打轉,哪裡還會注意得到她。

陳秀似乎也隱約意識到什麼,忙柔聲道:“淩淩少吃點,馬上就到午飯了,媽媽做了你最愛吃的麻婆豆腐,還有外婆也煮了你喜歡吃的臘肉飯。”

看得出來,她很艱難地在將這一碗水端平。

容淩沒必要跟好吃好喝過不去,再加上這時,原本在花園裡澆水的兩位老人也回來了,王珍雙眼笑眯眯地走上前:“淩淩醒了?”

說著,她將一朵還帶著露水的粉色芙蓉插在容淩鬢間:“看我們淩淩,可真像《西遊記》裡女兒國的女王。”

原本還繃著臉的容淩沒忍住翹起唇角,指尖輕觸花瓣柔軟的芙蓉。

她知道,老人家這是在費儘心思地哄自己開心。

見容淩笑了,屋子裡原本緊張的氣氛這才緩和許多,陳秀正好將做好的飯菜擺盤端到桌上:“吃飯吧。”

一大家子人,包括平日忙得不見人影的容父今天也在家裡辦公,六人圍著大理石餐桌坐下。

陳秀給白臻夾了個雞翅,轉頭又給容淩夾了根排骨:“淩淩嘗嘗這糖醋排骨味道怎麼樣,是你姐姐親手做的。”

昨天白臻開口叫容淩姐姐的時候陳秀不在場,是以她並不知道二人的輩分早就顛了個順序。

容淩眉頭微微一皺,反駁的話還沒來得說出口,對麵白臻的聲音便響起:“媽你說錯了,容淩才是姐姐。”

陳秀與容父皆是愕然,卻見白臻神色自若地解釋:“之前班上出去旅遊的時候,我不小心落水,是容淩將我救起來,我這條命都是她救的,當然要叫她一聲姐姐。”

說罷,白臻目光朝容淩看過來,含著溫和的笑意:“我們早就是一家人,你說對吧,姐姐?”

這笑意中,隱含著隻有容淩能夠讀懂的威脅。

容淩心頭的火氣難以按捺,捏著筷子的手指一緊,隻不過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倒是陳秀先抱著白臻紅了眼眶:“這些事你怎麼都沒跟媽媽說過……”

接下來又是一番母女情深的場麵,容淩深吸大口往嘴裡刨著飯,置身事外般開始吃東西。

這一頓飯吃得氣氛極其詭異,傷心得不能自已的陳秀,還有不停勸她的容父和安慰陳秀的兩位老人,以及唇角始終掛著笑意開導陳秀的白臻。

倒顯得麵無表情吃東西的容淩更像一個外人。

整整一個下午,白臻都陪著她的親父母在客廳電視機前聊天,即便是在樓上書房裡關著門,容淩時不時也能聽見容父和陳秀爽朗的笑聲。

過去十幾年,容淩跟自己這個忙於工作的父親並沒有多麼親近,如今親女兒一回來,容父倒有了幾分慈父的樣子,果真是血濃於水,親情的力量無法抵擋。

容淩手裡滾動著鼠標,看著屏幕上自己得到回複的留學申請,微微鬆了口氣。

她忽略掉耳邊其樂融融的歡笑聲,將所有需要準備的資料一一打印出來。

剛打印出來的申請資料擺在麵前,還散發著微微的溫度,容淩雙腿蜷縮,整個人坐在椅子上,有些出神。

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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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晚上,夜風微涼,為花園裡送來陣陣帶著芬芳的清涼。

鐵製的秋千一搖一晃發出吱呀聲響,坐在寬闊秋千上的少女身上披著件單薄的針織衫,雙手環抱膝蓋,不知為何正在出神。

秋千上的人正是容淩,她的背影看著單薄,讓人不禁生出憐愛之心,藏在衣袖下的手卻不停撓著被蚊子咬得發癢的腳踝。

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容淩忙止住自己的動作,繼續擺出一副孤影自哀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