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洛伊絲友好而和善地暗示自己不應該一直留在教堂,之後的半個月，容淩都刻意避開她。
畢竟當事人的態度都已經這麼表明，容淩就算是目的性再強也會短暫地沮喪退卻。
直到晚宴當天，晚飯時候還坐在角落裡啃法棍的容淩被艾普麗爾急急忙忙找到。
“莉連。”她問道,“你怎麼還在這裡,難道你忘記了今天要陪聖女大人去參加皇宮的晚宴嗎？”
容淩沒有忘記，隻是不想去而已。
然而艾普麗爾已經已經不由分說地拉住她的胳膊：“快和我去換衣裳,洛伊絲聖女已經等在門口了,能讓她花時間等的人可不多,你應該感到榮幸。”
果然,隻要和聖女的事扯上關係,再和藹可親的人都會變得極端起來，隻會設身處地為洛伊絲著想,無視旁人的感受。
艾普麗爾修女甚至顧不上容淩的抗拒,脫下她身上黑色的長袍，換上一身更精致的白袍。
等容淩出現在洛伊絲麵前時，她手中的聖書已經翻了七八頁。
容淩彎著腰，一言不發地走進馬車裡。
“晚上好，莉連。”洛伊絲溫聲道,看起來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容淩近日的不快。
“晚上好。”容淩也不得不悶聲回應，在車廂內離洛伊絲最遠的地方坐下來。
馬車的輪子咕嚕嚕響起來,一路穩穩當當地朝著皇宮的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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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香鬢影,琉璃杯相碰時裡麵血紅色的葡萄酒在杯中蕩漾，貴族婦人故作矜持的歡笑聲不絕於耳。
當容淩跟在洛伊絲身後,被引入晚宴的花園時，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不過下一刻，因為聖女的出現,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他們放下手中的酒杯，扶了扶自己頭上的裝飾，皆神色變得肅穆，欽佩而仰慕的目光看向洛伊絲。
最先迎上來的當然是一身華裙的王後，她的長裙是金黃色的，棕紅的發絲間彆著一頂鑽石皇冠。
尤其是她纖細而被束腰緊緊勒住的腰，看得人快要喘不過氣來。
“親愛的洛伊絲聖女。”王後夏洛特道，“歡迎您的到來，我們早已等候您多時。”
“抱歉。”即便被如此虔誠的語氣捧著，洛伊絲依舊平易近人，承認是自己的失誤，“是我耽誤了些時候，沒能準時到來。”
“怎麼會呢？”夏洛特無比真誠地說，“隻要您肯賞臉前來，那就是最讓人榮幸的事。”
說著，王後邀請洛伊絲進入宮殿內，為她女兒的生日宴送去祝福。
不過在此之前，容淩先偷偷溜走了。
她顯然不太能適應這種過於彼此吹捧的場合，一分鐘也不願多呆下去。
當然，這種時候，洛伊絲也沒有時間顧得上她。
從擺滿麵包點心和葡萄酒的桌上，容淩順走了一些吃食，獨自一人坐在花壇的角落享用。
葡萄酒的味道是如此香醇，香噴噴的蜂蜜點心也甜美可口。
容淩不禁憶起自己在上一個幻境所學做糕點的手藝。
一瞬間，她找到離開洛伊絲之後謀生的手段。
或許自己可以試著開個麵包房？
隻不過要想開麵包房可不容易，容淩又沒有本錢。
不如找洛伊絲幫忙？
反正她每天都能收到無數信徒的供奉，比國王還要富有，自己找她借點銀幣，洛伊絲應該不會太小氣地拒絕吧？
因為這具身體前所未有地品嘗了葡萄酒的滋味，容淩腦海中有些迷糊，有一搭沒一搭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直到一道清脆的聲音打破這份醉意：“你就是洛伊絲聖女身旁的那個小修女？”
容淩將目光對準說話之人，肌膚白皙的少女身著淡藍色長裙，露出修長的脖頸，在她精致的脖頸上，懸掛著一顆比鴿子蛋還要大的紅色寶石。
她烏黑的發絲之間，是純白珍珠鑲嵌而成的發箍，每一粒采自深海的天然珍珠，都抵得上一座城池的價值。
即便從未見過麵，容淩也能一眼猜出來人是誰。
“是的，公主殿下。”容淩放下手中的琉璃杯，“請問你有什麼事？”
多蘿西從未見過如此大膽之人，口上稱呼著自己為殿下，卻連起身行禮的打算都沒有，依舊坐著不動。
她纖細的眉頭當即蹙起，口吻有些被驕縱出來的蠻橫：“真看不出來洛伊絲聖女為何會讓你這般黑不溜秋的平民伺候。”
容淩沒有忽略她語氣裡酸溜溜的意味：“公主如果有疑問，可以親自去問聖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