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不但怕,而且如同小雞見了老鷹,就差沒淚眼汪汪了。
快步走來的方安遠往地上掃了一眼,冷聲道:“腿沒事就自己起來。”
小雞仔立刻爬起,扯到痛處還下意識哎呦兩聲,然後慌忙閉上嘴巴。
方安遠注意到他手上包紮好的傷口以及那方手帕,深深看了眼謝芸錦,對兩人道了謝。
等人都走光了,謝芸錦還沒回過神來。
她突然發現好多事情似乎都和原來有所不同。或許是因為自己偏離了劇情,才造成許多意料之外的影響。
比如關係顛倒的兄弟倆,又比如她身旁的這個男人。
想著想著,謝芸錦鬼使神差地抓住男人的手臂。
路昉微怔,垂下眉眼。
少女的手柔若無骨,肌膚緊緊貼著自己,好像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了一起,發燙發熱,連著心跳都躁動起來。
“怎麼了?”他溫聲開口,曜石般的眸子裡浮上一層緊張。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抓著她的“良藥”,謝芸錦沒了重生後遺症的心理負擔,想到什麼便脫口而出:“那藥我原本是給你準備的。”
路昉覺得自己呼吸都停住了,整個人動也不動,又聽她說:“我其實不想幫那小鬼!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他!看到他受傷我還覺得開心呢!”
“要不是想到你手臂有傷,我才懶得理他!”
小姑娘聲音裡帶著點凶狠,他卻沒來由聽出了些委屈。
電光火石間,路昉突然明白了昨天離開縣城時對方不高興的原因。
凜然的相貌因為溫潤的笑意變得柔和,他沒問謝芸錦為什麼不喜歡方安進,也沒說不應該和小孩計較,隻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
謝芸錦怔愣著抬頭,撞進柔軟的目光裡。一時間,重生以後壓抑的情緒紛至遝來,嫣紅的嘴唇微微撅起,漂亮的桃花眼泛著點紅:“我又沒瞎!”
“也不傻!”
路昉笑了,謝芸錦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笑容,目若朗星,露出一口小白牙,少年氣十足。
“你笑什麼!”她不滿地叫道,隨即自己也破了功。
傻裡傻氣好半晌,又皺著眉看他,像在撒嬌,又有點緊張:“你難道不覺得我對一個孩子這樣,很冷漠,沒有同情心麼?”
男人抬起另一隻手,猶豫了片刻,然後屈起手指在她光潔的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
謝芸錦嬌氣地嗔了一句,聽見他不緊不慢地開口。
“你既然不肯幫他,說明你不喜歡他的理由和程度遠遠壓過了對他的同理心。如果你以德報怨,我反倒會覺得奇怪。”
謝芸錦嘟囔了一句:“說的好像你很了解我的樣子。”,唇角卻忍不住揚起一個俏皮的弧度。
路昉眼底笑意未減,若是他手下的兵在這兒,一定會很驚訝自家副營居然能說出這麼長的一段話。
“雖然如此,但你還是上前查看了他的情況,讓彆的孩子去叫人幫忙,即便有點小私心,你也做了能做的,哪裡冷漠?”
謝芸錦握著他的手指不安分動了動:“那剛才要是讓你也不要幫他呢?你會聽嗎?”
“不會。”
謝芸錦抬頭。
男人神色嚴肅了些,鄭重道:“我是軍人!既然穿上這身軍裝,就不會對人民袖手旁觀。”
心頭有股莫名的情緒激蕩,謝芸錦咬了下唇:“萬一他是敵/特分子怎麼辦!”
話說出口,又覺得十分胡攪蠻纏,剛想說算了,手臂卻被人反手握住。
路昉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將人當作了可疑分子,臉上現出幾分匪氣的笑。
“那也會先救人,然後排查清楚。萬一不是我方,立刻實施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