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皂是軍營發的,沒有任何香氣,隻有淡淡的皂角味,路昉卻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甜香,一點一點勾著人的嗅覺,讓他忍不住想更加靠近。
謝芸錦坐在桌子上,卻一點兒都沒有高度優勢,渾身泛著桃花似的粉,細腰拱起,腳趾都蜷縮起來。
她平時是個膽兒大直白的人,遇上親密的事就多了幾分矜持和羞赧,但一旦體會到歡愉,又從羞赧裡生出主動。
她摟著路昉的脖子,嬌嗔怯怯的,在雙唇分開的時候還不滿地追上去。
路昉低低笑了幾聲,又含住她花瓣似的唇,很有耐心地慢慢碾磨。
謝芸錦最喜歡他此時的珍視,像是被捧上了雲端,柔軟又舒服,不自覺就沉溺其中。
許久之後,謝芸錦靠在男人的懷裡,唇瓣嫣紅,雙眸水光瀲灩,含著萬千風情。
路昉平緩著呼吸,幫她把毛巾被重新整理好,一低頭,在她肩頸相連的地方發現了一顆紅痣,微微靠後,輕易察覺不到。
他抬手摸了摸,粗糲的指腹好似帶著一股電流,令謝芸錦渾身一震。
感受到男人胸腔中發出的幾聲悶笑,謝芸錦抬手打了他一下,嬌嬌的嗓音裡滿是惱羞成怒:“笑什麼笑!”
那力道連撓癢癢都不如,路昉捏了捏她手臂上的嫩肉,戲謔道:“現在陽春麵也變成冷麵了。”
這下謝芸錦不敢再挑食了,在男人的投喂下小口小口地吃完大半碗的陽春麵。
食堂的份量都很紮實,她難得吃了個九分飽,秀氣地打了個嗝。
注意形象的謝大小姐立馬又閉上嘴,抬起眼皮看人,撞進一雙盈滿笑意的眸子。
她突然就在想,這人真是特彆會偽裝。
平時像隻被馴服的乖順野獸,一旦動情,渾身的氣場瞬間充滿侵略性,且毫不掩飾。
謝芸錦嘟了嘟嘴,雙唇被肆虐得如同嬌豔欲滴的紅玫瑰,語調乖巧得不像話:“我吃好啦!”
又媚又甜,這樣獨特的氣質雜糅在一起,像是一個光明正大的陷阱,卻把他吃得死死的。
路昉唇角微揚,將剩下的一點陽春麵和大半碗冷麵全部吃掉。
這點量對於一個成年男人來說當然不夠,謝芸錦眉梢一抬,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
“我的甜湯呢!你還沒喝!”
天氣熱,保溫桶的效果又好,打開的時候,甚至還冒出稀薄的熱氣。
謝芸錦自己都沒嘗過呢,眼巴巴地看著人,用腳輕輕碰他,催促道:“快嘗嘗!我熬了好久呢!”
她看起來十指不沾陽春水,不像是個會做飯的姑娘,路昉也被勾起了幾分好奇心,就著保溫桶的敞口喝了一大口。
謝芸錦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好喝嗎?”
路昉的動作一頓,而後喉頭滾了滾,咽下那口甜湯,開口道:“好喝。”
就是有點齁。
謝芸錦喜形於色,形狀姣好的桃花眼彎了起來,一臉“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傲嬌表情:“就說了我很有天賦!”
路昉憋笑,滿腔都是甜膩的味道,想了想,又端起保溫桶咕嘟咕嘟喝了小半。
“誒!甜湯不是你這樣喝的!要慢慢品,你這樣跟牛嚼牡丹有什麼分彆。”謝芸錦嘟囔著,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大。
自己做出來的東西能被人如此喜歡,當然開心啦。
路昉咂摸了兩下,覺得嘴裡甜到發苦口渴,才歇了一口氣喝完的念頭,不緊不慢地蓋上蓋子:“那我下午回來再喝。”
他隻請了兩個小時的假,過了午休就要繼續訓練,估摸著這會兒食堂已經開飯了,他用手指敲了敲謝芸錦的頭,溫聲道:“我下午得訓練,你可以再這裡睡一覺好好休息一下,等我下了訓就送你回村。”
謝芸錦吃飽了也有些犯困,伸出雙手要抱。路昉搭著她的腿彎將人橫抱起來,謝芸錦便把腦袋搭在他的頸窩,乖巧地打了個哈欠:“好哦。”
等人走了,謝芸錦頂著困意將自己換下來的衣服洗了一遍。她蹲在地上,整個人蜷縮成一小團,胸口被毛巾被的布料勒得有些難受,伸出手鬆了鬆,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印子。
她皮膚白嫩,稍微一用力就容易泛紅,她悄悄打開毛巾被看了眼,臉頰騰得一下就燒起來,又匆匆忙忙地裹上。
臭流氓!下手也太重了!
洗完之後,把遮住光線的衣服取下來,謝芸錦推開窗,將衣服晾在通風口。
路昉的宿舍在三樓,窗口正對著訓練場,可以遠遠看見一群軍綠色的身影。
謝芸錦雙手交疊靠在窗沿,腦袋貼著手臂,幾乎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路昉的身影。
他的氣質出眾,又是教官身份,跑在領頭的位置。
謝芸錦輕輕哼了一聲。
道貌岸然的家夥!
他身上的氣質似乎都被安排好了場合,訓練時嚴厲,對陌生人冷肅,玩笑時帶點匪氣,尤其逗弄她的時候,又痞又壞。
想著想著,謝芸錦不自覺就彎起了唇角,然後一陣困意襲來,她離開窗邊,躺到床上。
軍人的木板床又硬又膈,謝芸錦本以為自己會睡不慣,但或許是趕路真的太累,她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
訓練場上,一群小戰士負重完又障礙測速,在烈日下累得大汗淋漓。趁著休息時間,有人忍不住嘀咕:“不是說路副營的對象來了麼?”
“是啊!俺剛才還看到咱副營背著她咧!就是太遠了,看不清長相!”
“錢大虎他們幾個可說了,比天仙還漂亮!誒,錢大虎,你說是不?”
因受罰而調離哨崗的錢大虎也加入了訓練,聞言瞥了眼仰脖灌水的路昉,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俺還會騙你不成?今兒個就是俺把人從半路上接回來的!”
“有那麼漂亮的對象,路副營咋就請了幾小時的假,也不說多陪陪人家!”
錢大虎啐他一口:“你以為咱副營跟你似的?!想法兒躲懶?”
“錢大虎!於建民!張成才!”
突如其來的喊聲令說話的三人嚇了一跳,近乎本能地站直,扯著嗓子道:“到!”
路昉壓低眉梢,漆黑的眸子覷著他們,銳利似刀鋒:“還不累是不是?讓你們休息不是讓你們聊天,紀律都忘了?”
“每人加跑十圈,引體向上五十個!”
“啊……”
“出列!”
錢大虎苦著張臉,氣不過地瞪了其他兩人一眼。
俺可太無辜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