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嚴來了不過幾分鐘,工人們便安撫好各回崗位了,許國業默默咬了咬牙,麵上卻還是笑:“對不住謝主任,都是因為我才讓大家夥產生了誤會。”
謝嚴撩起眼皮輕飄飄地看他一眼,沉默幾秒,然後不鹹不淡地開口:“希望你在這個位置好好乾。”
“許副主任。”
……
要說國營飯店,縣裡的和京市的肯定沒法比。而在京市中最上檔次的國營飯店,還要屬景玉海湖畔這家。
土生土長的京市人都吃過這家的烤鴨,從街邊館子到正兒八經的酒樓,再到如今的國營飯店,雖然不敵專門做烤鴨的那家,但謝芸錦卻更習慣這邊的口味。
就是一般人吃不起。
家境尚可的,平時省點可以打打牙祭,能經常來的多半都是各個廠來談事的領導。
謝芸錦突然有點饞這口,路昉便騎了車帶她過來。
“為人民服務。菜單都擱上頭呢,點什麼說一聲啊。”
飯店自然不可能隻有烤鴨,謝芸錦琢磨著兩人的口味點了幾個喜歡的菜,然後才上了樓。
飯店有三層,一層熱鬨,二層視野好,三層私密。
謝芸錦挑了二層臨窗的位置,半開放的包廂,一麵對著景玉海,另外幾麵都用屏風隔斷擋著。除了植物沒有任何裝飾,屏風也是極簡單的那種,倒也古樸。
她腿酸,大庭廣眾的也不好要路昉背,隻能扶著扶手慢慢地挪。
路昉默默托著她的腰借力,低聲道:“回去給你揉揉?”
謝芸錦輕哼一聲,又傲又嬌地道:“這可是你說的啊!”
人多,但上菜的速度也不算慢。謝芸錦餓極了,不等路昉幫她就先舀了一碗鴨架湯墊肚,吃相有點急。
路昉笑了笑,拿起筷子,幫睡了一上午沒吃飯的媳婦兒包烤鴨。
鴨肉是片好的,焦紅的表皮滋滋冒油,下麵蓋著白嫩的鴨肉,香氣霸道地勾出人的饞蟲。
謝芸錦看著他挑起一張餅皮,抹上醬料,然後挑了塊鴨肉,再放入小菜,動作嫻熟地卷好。她很自覺地張開嘴巴。
路昉輕笑,然後也很自覺地喂到她口中,又開始包下一份。
謝芸錦的腮幫子一鼓一鼓吃得津津有味,接連幾個下肚,她才終於覺得胃裡有東西了,連忙撩起袖子也要幫他包。
二層比一層人少,而且都是隔斷擋著。誰來飯店不是專心致誌地吃飯,哪有那兒閒工夫觀察彆人。於是謝芸錦也不覺得拘束,很快包好一個,伸長手:“張嘴!”
路昉看她一眼,然後微微傾身,張口接過她手裡的烤鴨。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還碰到了謝芸錦的手指,牙齒在皮膚上輕輕劃過,帶著點潮濕。
謝芸錦立刻收回手,嗔他一眼:“臭——”
話說到一半,又打量了下四周,然後無聲地做了個口型。
路昉挑眉,笑得有點壞,湊過去低聲道:“不是沒碰過。”
不知道想到什麼,謝芸錦騰得一下紅了臉,眼看著就要發脾氣,路昉見好就收,幫她擦乾淨手指,再沒讓她動手,包好一整盤的烤鴨堆在盤子裡任她夾。
謝芸錦吃得高興,心裡就沒了計較,一會兒功夫又沒心沒肺地跟人撒嬌了。
小倆口在這兒膩歪,也不是完全沒有人注意到。
至少坐在對麵的楊秋盈眼神止不住地透過屏風縫隙往這兒瞄。
謝芸錦剛才上樓的時候她就看見了,這一次她看得更加清楚,兩人的行為舉止親密,說不是對象誰信?!
而且那個男人是那樣的英俊,分明是個冷情的樣貌,卻對謝芸錦溫柔體貼至極,連吃飯都不假人手,又是喂又是哄的——
謝芸錦她憑什麼!
也不看看是什麼地方!
大庭廣眾的像話嗎?!
楊秋盈氣得手都在顫抖,然後看向自己對麵的男人,突然就有些不忿。
這是她好不容易才遇上的人,條件好、相貌也不差,隻要嫁給他,自己就能進入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圈子,從此擺脫以前的生活。
明天他們就要領證,楊秋盈卻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自己的未婚夫了,好說歹說,才讓人帶她出來一起吃頓飯。
可這飯吃的真是索然無味。
楊秋盈放下筷子,木頭磕在瓷盤上,發出當啷兩聲響,坐在對麵的葉原從抬起頭,疑惑地問:“你吃飽了啊?”
楊秋盈嘴角抽了抽。
她知道在這段關係中上心的隻有自己,但聽到這話還是心寒了一下。
什麼叫吃飽了啊?她攏共就沒動過幾筷子,能吃飽嗎?!
氣到是氣飽了!
情緒上頭,楊秋盈也記得要時刻保持端莊,於是儘量壓著脾氣道:“你就不能幫我夾夾菜?”
葉原從吐出一根鴨骨頭,聞言皺起了眉。
楊秋盈趕忙道:“我不是讓你伺候我,就是我看彆的男同誌都會這麼對自己對象,所以也想讓你學學人家。”
“嘖。”葉原從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油膩,然後勾起一邊唇角,“羨慕是吧?我看你盯著對麵好一會兒了。”
楊秋盈紅了紅臉:“也不是……”
葉原從嗤笑一聲:“得,我倒要看看什麼人讓你羨慕成這樣。”
說著,就往謝芸錦那桌的方向看去。
這麼一看,葉原從登時瞪大了眼。
“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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