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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啥,咱家屬院估摸著你學曆最高了,你要想去肯定落不到旁的身上。”

謝芸錦仍是搖頭:“我對當老師不感興趣啊,也當不了老師。”

要讓她成天對著那群小蘿卜頭,估計她會把人拎起來揍。

朱愛蘭看她確實沒多大意動,遺憾地歎了口氣,還是忍不住勸:“部隊裡的工作也是有限的,沒法兒照顧到所有軍屬,這些緊俏的活兒她們估計都得搶破頭,你要是改變主意了可得趁早說。”

“雖然現在家裡就你們小倆口,以路營長的工資是不愁吃穿的,但你也得為將來打算啊。萬一來年你有了孩子,那開銷就不一樣了,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添個進項總不會出錯。”

說到孩子,朱愛蘭頓了頓,像是想明白了什麼,恍然道:“你倆結婚也有好幾個月了吧?說不定現在已經懷上了,那確實不好多折騰,怪嫂子沒想到這茬。”

謝芸錦嘴角抽了抽,不好說他們一直有做避孕措施,更怕她又把話題拐到孩子上,連忙插嘴:“我再考慮考慮吧嫂子,多謝您告訴我這個消息。”

“這點兒也不早了,您該回家準備燒飯了吧,外頭風大,您小心著些。”

朱愛蘭知道她的性子,也沒生氣,隻好笑地搖搖頭:“遲早的事兒,害羞啥。”

“成成成,你回頭也和路營長商量商量,嫂子這就走了,你彆出來送了。”

朱愛蘭離開之後,謝芸錦收拾了碗盤放在洗碗槽裡,往裡頭兌了點熱水,洗完後擦乾手,坐在梳妝台前抹了點香膏,一邊按摩一邊出神,不知道過去多久,連路昉回來了都沒察覺。

“想什麼呢?”

路昉手臂撐在梳妝台上,以懷抱的姿態站在她身後,捏住她的臉,下一秒蹙眉道:“臉這麼涼,坐很久了?”

他順勢握住她的手,果不其然也十分冰冷。路昉用自己掌心的溫度暖了一下,才拉著人到爐子邊上。

謝芸錦從善如流地伸出手烤火,把朱愛蘭帶來的消息複述了一遍。

路昉聽了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說了另一件事:“剛才軍醫找了我一趟。”

謝芸錦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就道:“嗯?你怎麼了?哪受傷了麼?”

路昉身上熱,脫了外套搭在一邊:“沒受傷,是說你的事兒。”

“上回你不是給了他幾份藥膏麼,軍醫打算給你打個申請,送到廠子裡檢驗。”

部隊有自己的藥廠,除了生產軍用特需藥品,也會順帶生產一些常用藥供給部隊。

“他用出效果啦?”這件事雖然不在謝芸錦的意料之內,但也並不覺得驚訝。

她做的幾種藥膏都是有針對性的,分彆用來應對增生期、成熟期或是“陳年老疤”,當然也可以根據具體情況搭配使用。

不同情況的成效自然也有差異,比如她給盧巧惠使用之後,她手腕上的疤還沒有明顯的變化,但脖子上的已經肉眼可見地淡下去了。

謝芸錦正打算找個時間去找陳廣福或是郝軍醫討論討論可不可以進行改良,沒想到先聽到了這個消息。

路昉倒了杯熱水給她,說道:“郝軍醫也是這個意思,所以托我告訴你抽空去找他一趟。”

謝芸錦哦了一聲,想了想嘟囔道:“當老師去文工團還不如鼓搗這些東西吸引我呢。”

“那就按你自己喜歡的來。”路昉刮了下她的鼻子,打趣道,“家裡還不至於要你做一份不喜歡的工作來維持生活。”

而且如今票證為先,錢多了也花不出去。

“軍醫說了可以推薦你去衛生學校,你要是願意可以過去參觀學習,純當個興趣的話也行,總之照你的想法走,不用考慮彆的,知道麼?”

“你丈夫也不是吃乾飯的。”

謝芸錦眨了眨眼。其實剛才發呆的時候,她就隱約有了一點構想。如今要想從醫,除了家學傳承之外,要麼得從師積累數年經驗,要麼就得老老實實通過衛生學校的培訓,才能有機會參加考核。而衛生學校學得東西其實很雜,要想專精得保佑分配之後跟到一個有經驗的前輩。

但謝芸錦想的是不久之後的高考,倘若大學恢複招生,專業分門彆類至少會比衛生學校來的細致,而她隻對鼓搗藥材這類感興趣,或許將來能找一個跟製藥有關的專業。

再不濟,也有外公教導她,以後要是回京市,說不定還能開個藥堂什麼的。

當然這些都隻是她因為朱愛蘭的話突然冒出來的想法而已,上輩子她顛沛流離那麼久,現在就想舒舒服服過上一段日子。

把所有想法擱置一邊,謝芸錦衝著他剛才的話輕哼一聲:“準備出門啦!我想吃國營飯店的肉骨煲!”

此時太陽已經有了些溫度,暖烘烘地照在身上,連風都溫柔了不少。還沒到正午時間,家家戶戶都在屋裡準備燒飯,路昉推了自家的二八大杠出來,謝芸錦正想跳上去,眸光一瞥,開口喚道:“超群!”

周超群正蹲在門口數螞蟻,聽見聲音反應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

看見是她,小家夥呆愣幾秒,烏溜溜的眼睛眨了眨,然後才站起身噠噠噠地跑過來,乖巧地叫人:“嬸嬸,路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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