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就癱了?”謝芸錦瞪大了眼,眸中有幾分驚訝和幸災樂禍。
她今兒個和幾位軍屬一起出來置辦年貨,恰巧遇上了江渡村的知青,這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好多事兒。
柳荷的表情有些一言難儘,看了看四周,低聲道:“說是不小心從道上摔下來,現在腿腳都動不了了,當時孫同誌都嚇壞了。”
“大隊長說他是得了報應,去縣醫院看過,醫生說可能這輩子就這樣了。”
那不是挺好的。謝芸錦挑眉。
簡直是為民除害,省得以後再出來蹦躂。
“那孫桃枝呢?也回去照顧他了?”
柳荷搖搖頭:“孫同誌本來要提離婚的,她奶奶和娘知道後就想把她嫁給彆村的鰥夫換一筆彩禮錢,結果孫同誌不肯,被甩了一巴掌,這裡……”
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似乎有些不忍:“聽不見了。”
“本來大隊長媳婦兒有點埋怨孫同誌,打算同意兩人離婚來著,現在……估計以後也就這麼過了吧,但是大隊長好像不太同意讓他們留下,具體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聽完這一通,謝芸錦莫名有些感歎,不愧是男女主,經曆了這麼多磨難仍然還在一塊兒,真是上天安排的姻緣!
一陣冷風吹來,她縮了縮脖子,把人拉進了供銷社:“不說他們了,咱們快進去吧,嫂子幫我們排著隊呢!”
到了年根底下,家家戶戶又忙碌起來,畢竟是國人心中最重要的節日,就連貓冬的農民們都開始置辦年貨。
這幾年風氣沒那麼緊,大家夥也敢在除夕擺上一桌年夜飯,正月串串親戚。要是擱頭幾年,那是半點節日氣息都沒有。春節廠子一概不放假,春聯福字都不能貼,更彆說鞭炮和祭拜儀式。
“芸錦,快過來,這兒進了新吃食!”朱愛蘭在櫃台前衝她們招手,謝芸錦拉著柳荷小跑過去,透過玻璃往裡看。
“居然有開心果!”
開心果是喀市的特產,以前謝嚴出差的時候給她帶過,沒想到能在這個小縣城買到!
“這怎麼賣啊?”
營業員指了指用牛皮紙包成的小袋子:“一包三毛,不要票。”
“咦,忒貴,這一包幾兩啊,還沒半斤呢吧!”有軍屬皺著眉打量,朱愛蘭雖然也覺得貴,但不要票確實還挺吸引人的。
“我拿五包!”謝芸錦伸出自己的手掌,纖長白嫩的手指和她說出的話一樣,給人一種不知柴米油鹽貴的嬌氣。
“芸錦買這麼多啊!”
“不要票嘛!你們要是不買,一會兒保準被人搶光!”謝芸錦揚眉,煞有其事道。
興許是‘搶光’這樣的字眼刺激了某根神經,朱愛蘭跟著開口:“這是西邊的特產吧,難得遇上,我來一包吧。”
其他軍屬見狀也買了些,實在舍不得的就湊著買了一包回頭再分。
事實證明謝芸錦說的沒錯,等她們轉了一圈回來,裡頭已經銷售一空了。
畢竟開心果在縣城裡是稀罕貨,而且還不用票,正逢年節,大家夥衝著嘗嘗鮮的想法也會帶上一兩包。
朱愛蘭她們還有其他東西要買,謝芸錦領著柳荷往外站了站,百無聊賴地打量了一圈,忍不住說道:“感覺這次來變樣了。”
雖然陳設和裝修沒變,但裡頭的貨物擺放以及種類都有了不同,看起來比以前清爽多了。
柳荷莞爾:“聽說是換了領導。”
“這樣啊。”謝芸錦聳聳肩,又聽柳荷話音一轉,有點猶豫地開口,“芸錦,我跟你說個事兒。”
謝芸錦用手指偷偷撩開牛皮紙包一角,想先拿出一顆嘗嘗,聞言抬頭:“嗯?你說。”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柳荷臉頰浮出一片薄紅,片刻後才湊到她耳邊:“我有喜歡的人了,是方安遠。”
謝芸錦動作一頓,倏地睜大眼:“你和他說啦?”
柳荷一時間也沒去琢磨謝芸錦這個問話好像有種對這件事心知肚明的感覺,靦腆地點點頭。
謝芸錦驚訝了,按對方以前扭捏的性子,根本不會有這般舉動。
她欣慰地拍了拍柳荷,也壓低聲音問:“那他說什麼了?”
“他拒絕我了。”說到這裡,柳荷的眉眼落下來,唇邊的笑容有些苦澀,“他說目前不考慮這些。”
“不過我還想再爭取看看!目前不考慮不代表以後也不考慮,對吧?”她抿著唇,抬起眼眸看向謝芸錦,仿佛在尋求一種肯定。
其實還有些細節柳荷沒說,但都是些虛無縹緲的猜測而已,她沒道理說出來讓兩人不痛快。
謝芸錦抬眉,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了星點不一樣的色彩,隨後傲嬌地努嘴:“當然。不過你可彆委屈了自己,要是他一直不識好歹,咱們還有彆的森林等著呢!”
是她一貫的作風,柳荷被她的話逗笑,心情頓時輕鬆了不少,認真地應道:“好——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