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2 / 2)

重生製霸影視圈 言朝暮 12416 字 3個月前

韓訓吃著大廚的美味佳肴,不屑的說:“徐總會做什麼?黑暗料理?”

“你這可就是小看我了。”徐思淼指尖輕點餐車,“我做的飯,怎麼也該叫灰色料理吧。”

那就是不會做。韓訓了然的眼神,透出一絲嗤笑。

徐思淼當然看得懂,他驕傲的笑著說:“我有錢啊,為什麼要自己做飯。”

來了,有錢人的自信。

韓訓低著頭填飽肚子,換好衣服拿上劇本就要出門。

徐思淼默認韓訓吃了他(監工大廚)做的飯,就是和好信號,心情輕鬆許多。

他勾起笑容問道:“你去哪兒,我送你。”

“不用,我坐不慣你的豪車。”韓訓直接拒絕。

然而徐思淼完全沒有遭受打擊,繼續心情愉快的問道:“是去見吳建安嗎?他和劇組的人住在張家口的小旅館裡,你最好約他去附近環境好一點兒的咖啡館聊劇本。”

韓訓沒理會他的絮絮叨叨,開門就走。

徐思淼揚聲喊道:“honey,晚上想吃火鍋還是烤全羊,我來接你!”

“接我做什麼?”韓訓笑意惡劣的回頭看他,“我晚上有約會,要去泡吧約炮很忙的。”

說完關門,行雲流水,不給徐思淼反駁機會。

徐思淼差點把餐車掀翻,飯也吃了,這個家夥居然還沒消氣呢!

韓訓和吳建安約在小旅館外麵的茶餐廳。

他不是拐彎抹角的人,直接問道:“吳導,你喜歡的是《曠世救援》這個劇本,還是高票房電影?”

吳建安能夠收到韓訓的邀約,自然非常高興,他說:“我喜歡的當然是《曠世救援》,票房這種東西,不是我拍攝電影的目標。”

純粹的理想主義者,並不願意迎合金錢為主導的市場。

然而資本浮躁且真實,包括所有的觀眾,都會衝著知名導演、編劇、演員和溫馨帥氣的故事,走進電影院。

《曠世救援》沒有任何吸引資本的能力。

它隻吸引到了,從黃泉路上歸來,不希望有人為破碎的電影夢想放棄生命的韓訓。

吳建安很傻,在韓訓眼裡,《曠世救援》根本不是值得一條性命的劇本,然而,他卻無法忽視一個理想主義者最後的掙紮。

韓訓說:“昨晚我看完了劇本,如果我要改它,《曠世救援》就會完全成為我的風格,充斥著笑點、冷幽默,雖然有一點點的悲傷的過程,但是最終的結局肯定是俗套的英雄歸來大團圓,因為我從來不寫悲劇,觀眾也不喜歡悲劇。”

既然打算嘗試,韓訓自然要說明情況。

沒想到,吳建安沒有一點兒反駁的意思,點點頭靦腆的笑著,說道:“可以,韓老師怎麼改都可以,我沒有意見。”

韓訓知道他急切的希望自己接下劇本,然而,韓訓卻無情敲醒這個單純的男人。

他說:“我想征求的不僅是吳導你的意見,更重要的是編劇鄒春生的意見。即使是中途撂挑子的編劇,也不會願意見到自己的劇本被我改的麵目全非。吳導你知道的,我是一個身上有著作權的官司的編劇,我非常清楚進行這樣的修改之後,鄒老師就有充足的理由起訴我,給我帶來更多麻煩。”

吳建安忽然慌亂的解釋,“春生不會起訴韓老師,其實我昨天沒好意思告訴您,他很喜歡老師您的劇本,他也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編劇,隻是他沒有辦法繼續改劇本了。我也……”

他頓了頓說,“我也不能強迫他繼續改下去。”

劇本有難度,跨度時間太長,拖垮編劇的自信是常有的事情。

韓訓並不打算責怪鄒春生中途撤出,隻是實事求是的說:“我接手這個劇本的第一個條件,就是要親自見見鄒春生。修改他的劇本,我必須要征得他的首肯,有必要的話,我還會和他簽署協議,保證劇本的修改是經過了他的同意,得到了認可的。”

吳建安頓時臉色很難看,猶猶豫豫的說:“韓老師,他可能……不太方便。”

韓訓皺起眉,“怎麼了?”

吳建安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痛苦的說道:“鄒春生檢查出了淋巴癌,正在住院治療。”

大概過了兩天,韓訓才見到鄒春生。

他跟著吳建安走進聯合醫院住院部,剛到十一樓,就能看到走廊上的加床住滿了病人。

整層醫院都充斥著吵雜的咳嗽和對話,嗡嗡嗡的聲響,完全不像適合病人安靜休息的地方,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憔悴。

吳建安熟門熟路的帶著韓訓走進病房,一進去就能聽到聲響複古的音樂,病房裡唯一的掛壁小電視,播放著百看不厭的西遊記。

鄒春生手上插著留置針,正在輸液。

他閉著眼睛,平靜的呼吸著,臉頰出現不少小片的青紫色,頭發一茬茬的立在頭上,已經被剃得差不多了。

同病房的家屬進來了,和吳建安親切的說道:“你待會看著他的液體,快要輸完了,之前他輸液睡著了,護士又沒來,我回來一看血都倒流出來把針堵了,才重新換了針。你們當家屬的上點兒心,剛做了化療的人,要好好照顧他。”

“謝謝,好的,謝謝了。”吳建安對病人家屬充滿感激,緊張的抬頭看了看輸液瓶,才出聲喊道,“春生,春生。”

鄒春生眼神茫然的醒過來,見了吳建安之後,麻木的臉上出現了虛弱的笑意。

“吳導你怎麼來了?電影拍得怎麼樣,順利嗎?”

吳建安幫他把床搖起來,讓他靠著,撒謊說道:“順利順利,你彆擔心。”

鄒春生說話思維有些遲緩的說:“我記得後麵有個場景,你說要改改,我想了好久,覺得改了容易斷層,和前麵的銜接不上,還有啊……”

這也是一個說起劇本停不下來的人。

吳建安打斷他說道:“你彆想了,好好養病,我們找到了改劇本的編劇,而且你肯定想不到他是誰!”

說完,他看向韓訓。

“韓老師,韓訓。春生,我們請到了韓老師給我們改劇本!”

鄒春生以為吳建安在說安慰他的話,但是他一抬眼,定神看清了隨著吳建安來到的陌生人。

一副出類拔萃的好相貌,他在新聞報刊八卦雜誌網絡水區裡見過無數遍。

他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掀開被子要站起來。

“韓老師,韓老師你好,我、我叫鄒春生,是個編劇。”

鄒春生和韓訓想象的不一樣,他瘦骨如柴的臉上滿是笑容,即使渾身透著病患的虛弱氣勢,說話也充滿了朝氣,不像寫出《曠世救援》這種悲劇的人。

他們坐在吵雜的病房裡,伴著《西遊記》的經典音樂討論劇本。

韓訓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鄒春生和吳建安的態度一模一樣。

好,太好了,都聽韓老師的!

兩個人連表情都很相似,韓訓一度覺得他們可能有血緣關係。

在充分得到了原著編劇的認可,韓訓心裡對《曠世救援》的修改也有了眉目。

臨走了,他仍舊問道:“為什麼你會寫一部純粹的悲劇?”

無論是搬上熒幕,還是實現編劇夢,都是喜劇更受歡迎。

鄒春生尷尬的哈哈大笑,說道:“韓老師,我本意是寫一部宏大悲愴慘烈得發人深省的科幻劇本,結果實力太差,寫出來,隻剩下慘了。”

即使在病中,鄒春生的態度也格外認真,他說:“所以我希望韓老師能救救這部電影,讓它除了慘,存在得更有意義一些。”

意義。

韓訓一直在尋找劇本創作的意義,逗人發笑,帶來歡樂,激人奮進,賺錢牟利都是意義。

可是《曠世救援》不一樣。

他原本以為,原著編劇憤世嫉俗,將天下所有徒勞掙紮寫進劇本,就是為了上帝視角嘲笑眾生如螻蟻,蚍蜉撼大樹。

然而走出醫院,他隻覺得沉重。

鄒春生想寫的劇本,是絕境中堅定信念的希望,可是隨著劇情的發展,他無法掌控心頭的悲觀,才導致整個故事如同撞向冰山的巨輪無法逆轉的透著悲慘。

他不相信人類可以戰勝宿命,又祈求人類可以堅強求生。

矛盾的想法,令他遵從內心,創作了一部慘到極致的悲劇,完全忘記套上喜劇的殼子。

要改成樂觀的主旋律電影很容易,要保留鄒春生的矛盾與掙紮很難。

韓訓計劃中的《曠世救援》,應該是完完全全屬於鄒春生的劇本,如同鄒春生眼神閃亮說的那樣——生命美好而珍貴,當主角們選擇放棄如此珍貴美好的生命時,去守護更加遙遠的美好未來,不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嗎。

主角們不是莽撞的執行者,而是一群無名英雄。

所以,他想將這個走偏了道路的故事推回正軌。

讓它充滿希望,煥發生機。

徐思淼在聯合醫院門口等了一下午,等到了依然是沉思的韓訓。

他瀟灑帥氣的站在韓訓麵前,雙手食指中指並攏,其他手指捏起,在韓訓眼前晃了晃,說道:“大編劇,猜猜我給你準備了什麼驚喜?”

韓訓從滿是病患的醫院出來,一見到徐思淼,心情就變得極差。

他沒有心情去應付徐思淼心血來潮的戲弄,連眼前這雙晃來晃去的手指都覺得礙眼。

於是,他直視徐思淼期待的眼神,無情的說道:“我想好好改劇本,徐思淼,你不要再煩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