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2 / 2)

《山海大戰》的特效再厲害,在觀眾眼裡也隻是拿來狂踩劇情的槽點。

——成本都拿去做特效了

——故事爛無所謂特效好呀

——隻要我們特效夠炫觀眾就會乖乖掏錢

——這麼便宜的電影票給你看這麼好的特效,你賺慘了,主創虧哭了

當年嘲諷《山海大戰》一無是處的話語,不斷回響在觀眾腦海中。

他們控製住自己的麒麟臂,神情複雜的想:不,我不能沒有原則的原諒做爛片的特效公司,這麼沒眼光的公司來給《曠世救援》做特效,我一定不能真香!

大家嚶嚶嚶的譴責不靠譜的羅斯投資,順便在心裡給帥氣逼人的丹尼爾.羅斯好感度-1。

韓訓的電影,為什麼要請隻做過爛片的公司來接,丹尼爾.羅斯這眼光,還不如徐思淼呢!

至少徐思淼眼光再差,給韓訓電影拉的資源都是最好的!

思想越走越偏,情緒瓜民的偏題能力,完全把理智瓜民看呆。

在一片嗷嗷嗷的悲情訣彆之中,理智派終於忍不住跳出來咆哮!

“醒醒,傻麅子,你們吃瓜吃成習慣了嗎!重點是魔法特效,丹青就是個做邊角料的添頭,估計就摳個圖,p個字!”

國內特效公司的水平,在瓜民的心裡,五毛不能更多。

有奧斯卡級彆的超級魔法公司,丹青這種無足輕重的小公司,怎麼可能主擔?

一語驚醒夢中猹。

大家哦哦哦對對對的清醒過來,選擇跳過丹青,重點關注起魔法特效。

辣麼厲害的公司,做出來的特效一定特彆棒!

《曠世救援》的必看理由,又多了一條!

確定了全部走向的劇本,即使帶有韓訓式的輕鬆腔調,《曠世救援》仍舊是一部鄒春生式的悲劇。

韓訓很滿意吳建安的拍攝,完全遵從了劇本,沒有提出任何的異議。

畢竟,吳建安一直是喜歡著原作《曠世救援》的,能夠將鄒春生的思想傳達出來,他做得格外認真。

“韓老師,這幾天拍攝都挺順利的,再過十幾天就能結束了,非常感謝您。”吳建安沉浸在悲傷和壓力裡五年,隻有重拍《曠世救援》的時候,才會露出暢快笑意。

有了韓訓的劇本,就算結局沒有變,外殼都變得溫馨和柔軟。

那些寓意深刻的反諷和自嘲,總會在下一句話帶上俏皮的氣息,給麵臨災難的人類一絲溫暖。

“吳導,我和鄒春生該感謝你才對。”

韓訓總算理解了前世的吳建安,如果這一部投入了大量心血的電影,最終隻能成為11分鐘短片,那麼這位精益求精的固執導演,絕對會背負著沉重的自責。

選擇自殺,是他最後的救贖。

現在,電影能夠順利拍攝,很快殺青,進入後期製作,一切都向著最好的未來穩步發展,韓訓也輕鬆許多。

他笑著跟吳建安請假,說道:“這兩天我準備去醫院和鄒春生聊聊劇本,可能不來片場了,吳導你好好看家。”

吳建安激動的點頭,好奇的問道:“《曠世救援》還有要修改的地方?”

“不是聊《曠世救援》。”韓訓說,“我跟他聊聊我的劇本。”

韓訓手上有很多劇本,雖然都在官司期間,但是給朋友看看隨便聊聊並沒有問題,所以,他探病的時候,總會給鄒春生帶去,讓他看著玩玩。

鄒春生的想法偏向悲觀,韓訓的思維方式偏向樂觀,兩者互補一下,可以將劇情的發展導向更有趣的地方。

看完《晨昏線捕手》,鄒春生說起來的時候都忍不住歎息,“這種心裡隻裝著一件事的純粹,太美好了。就算我不懂天文學,看了這個劇本,都好羨慕他們的生活,腦子裡全是詩。”

“鬥轉參橫歌未徹,屋角烏飛星墜?”

鄒春生愣了愣,喃喃說道:“這句也很好,但我想的是‘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韓訓笑著說:“我以為你腦子裡都是夜空和星星的詩,畢竟這是天文觀星的故事。”

鄒春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韓老師寫的是天文學家追求科學的專注,可我想的是遠離世俗和人煙的隱世生活,要置換成古代人的詩句,應該是報效祖國收複河山的可能更準確。”

每個人對故事都有不同的感想,韓訓不覺得有什麼“準確”和“不準確”之分。

“這又不是理解,怎麼想都可以。”韓訓說,“其實這個故事,也隻是我一個外行對天文學的揣度,真正要拍的話,還是要采訪更多的專業人士,進行大幅度的修改,要是能實地取景就更好了,我們一邊拍,天文台的人一邊指導,這樣更真實。”

鄒春生寫過很多劇本,真正進入拍攝期的隻有《曠世救援》,對於現場修改劇本的工作,經驗遠沒有韓訓多。

於是,他期待的問道:“韓老師,我病好了能不能來片場給你打下手?”

韓訓笑了笑,“等你病好了,《曠世救援》肯定都殺青了。”

“不,我想去《晨昏線捕手》的片場,跟你學學改劇本。”鄒春生消瘦的臉頰滿是喜意,“而且我也想知道,真正的天文學家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韓訓很喜歡鄒春生。

他對劇本有單純的執著,詩詞和電影的知識儲備不比自己差,他們聊天從來不會沉默,而是激烈的討論裡迸發出更多的靈感。

以前,韓訓沒有平輩的編劇可以心平氣和的聊這些東西。

他總是很忙,沉浸在自己偏激又執著的世界裡,自我折磨一般冥思苦想,獨自解決問題。

現在,他和鄒春生聊一聊手上的初稿,用鄒春生獨特的視角去解讀他的故事,似乎可以找到無數出口,突破文字承載的極限。

告彆鄒春生,韓訓依然散步回家,在左拐才能到達目的地的紅路燈下,他臨時改變了路線,走到了之前來過的複古風情街。

熟悉的水吧依然有年輕的駐唱,唱著輕柔優美的歌曲。

可能是他太久沒來,駐唱已經換成了一位胡子拉碴的硬漢,用一種與長相極為不相符的腔調,婉轉低吟動聽的句子。

上一次坐的窗邊桌空著,韓訓坐過去,依舊點了橙汁和華夫餅。

東西還沒上來,他就見到了熟悉的身影。

“啊,好巧。”徐思淼眼神詫異,麵露驚喜,“我們又見麵了,這兒有人嗎?”

韓訓心情極好,雙臂放鬆的疊在桌上,搖了搖頭。

“他聲音比上一個駐唱還要讓我受不了。”徐思淼指了指舞台上的糙漢駐唱,“那我還是坐這兒吧。”

韓訓給了他一個溫柔微笑,“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韓老師隻要心情好,什麼都可以!.